“相亲?”雷钧耸眉道,她看起来实在不像是那么传统的人。“你理想中轰轰烈烈的爱情呢?”
“我说过了,现实中很难找到的。”曦晨仍然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醋意。
“而且——我相信女乃女乃的眼光。”她淡然道,心里其实也有某种程度的失落感,只是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自己的男人该自己找才对。”他沈声道。
“听起来好肉欲的感觉。”
雷钧微微扯动嘴角,看着曦晨再度泛红的耳朵,他忍不住兴起逗她的念头。“那么,我可以参加吗?”
“参加什么?”
“相亲。”
“拜托,别开玩笑了。”曦晨叫道,他一定是准备去看好戏的。
“如果,我在三天内亲到你,我是不是就有资格参加相亲?”
他果然是存心捣蛋!
这回,曦晨并没有忽略他眼中捉弄的光彩。只见她手持小说起身,带着平日常见的『微笑』,镇定地走向床边,以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道:“奇怪,你没发烧啊?”
“我是说真的。”
“别闹了。”她仍然不当一回事。
“天。”他坚定地道,两眼炯炯有神地直盯着她。“你敢不敢跟我赌?”
“我,不、赌、博。”她申明道。“而且——”叩叩!突来的敲门声打断他们的谈话。
“曦晨?”叶美萱从门缝中探了探头。“你现在有空吗?”
“没空,她正准备跟我签赌。”雷钧调侃道。
“你别听他胡扯,有什么事吗?”她随手将小说搁在小几上,走向门边。
叶美萱有些畏惧地看了眼雷钧,才轻声说道:“我现在正准备巡房,你能不能陪我去一下……”
“巡房还要人陪?”雷钧不可思议地道。
敝了,这是什么习性?以前在学校时,是听过女孩子们有相约一起去上厕所的怪习惯,倒是没见过.护士连巡房都要找人陪——而且还是找一个不是护士的人。
郁曦晨故意不理会他的大惊小敝,走上前去,低声问道:“是去三O二号房吗?”
“嗯。”叶美萱点头。
“好,我陪你去。”曦晨使命感十足地说,她是绝不会让三O二号房那位老伯有机会再对叶美萱不规不矩的。
“真的……可以吗?”叶美萱不放心地又看了雷钧一眼——他看起来似乎不太喜欢被人打扰……不,应该说他好像不太高兴郁曦晨离开病房,到处乱跑。
“没关系。”曦晨安抚她,随即转过身对雷钧微笑道:“我等一下就回来。”
反正只是去巡一下三O二号房,不会太久的,她想。
※※※
待她终于月兑身,再度看到雷钧时,已经是三十分钟后的事了!她没想到会跟三O二号房的老伯耗那么久。
才一回到病房,曦晨竟意外地看见雷钧坐在病床上专心地——看书?
真怪!三十分钟前他才发表过不喜欢看书的宣言,这会儿就见到他在看书?
而且还是看她的书!这令她更吃惊了。
“这本书——还满好看的。”他拿着她先前搁在床几上的翻译小说,抬眼对她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
“哦,是吗?”曦晨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你听听这一段。”他扬扬手上的书,朗声请道:“『他体内积筑的压力已远超过他无法忍受的地步,他抗拒着狂猛的,继续用他的嘴和手与她……』”
啪!
雷钧还未来得及念完整段,即被曦晨上前一『掌』合上书页。
“我还没念完,后面正精彩。”他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
“我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必念。”她迅速夺回她的书。
“『他知道她已接近解放的临界点……』”他露出恶作剧的表情,不怕死地补充『书里的形容句』。
“不准念!”曦晨胀红了脸,反射性举书朝他身上打下去。
“嘿!会痛!”雷钧大叫。
“谁……谁叫你满脑子思想。”她结巴道,好像下手太重了点。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书很『色』?”他故意抓她的语病,且还不忘发表自己的意见。“我倒觉得写得……嗯……满『符合外国民情』的,尤其是像什么『接近解放的临界点』……”
“你还念!”她再度举书朝他重重拍了下,随即气呼呼地转身离开病床——她才真要接近『崩溃』的临界点!
同样的爱情小说,男人注意的『重点』果然还是和女人不同。
郁曦晨将小说塞回背包,心里正不断犯嘀咕时,突然察觉到身后的雷钧似乎『异常安静』。
有些古怪!
郁曦晨放妥背包,疑惑地回过头,即看见雷钧正皱着眉头、不发一语地死盯着她瞧!
“原来你都是这样对待病人的。”他面部肌肉抽播着,一副她是『杀人凶手』的模样。
她不自觉地自喉间逸出一声轻呼,这才忆起自己轻率的行为——老天,她刚才做了什么?她竟然……动手打了自己的病人?而且还打了两次!
她从没这样『失控』过!
“我……打到你的伤口了吗?”她愧疚地探问,举步走回他的身旁。从他的表情看来,她刚才真的很有可能『正中要害』。
“你说呢?”他仍皱着眉,状似痛苦。
“对……对不起。”她嗫嚅道,小心翼翼地挑开他的上衣,审慎地检视伤口。
“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曦晨真心为自己担忧的模样,雷钧突然有点后悔开她玩笑,不舍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蓦地明白,其实他是不忍看到她秀眉深锁的模样;他喜欢看见她笑,而且是没有防备的,她的笑留有种类似寒冬中暖阳所带来的舒服感。
那是种很奇特的感受,但他不愿去多想其中的原因。
“放心,死不了的。”他舒展眉头,道。“只不过是被一本小说K到而已。”
确定雷钧缠在腰间的绷带没有渗血现象,曦晨才稍吁口气道:“谁叫你老爱讲些无聊的话。”
以她原有的脾气和“修养”,她本该对这种捉弄视若无睹才对,但……尽避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很抱歉,她还是这一切都是他惹的。
“无聊?我只不过是『转述』一段书里的句子而已。”他故作无辜,眼中却难掩笑意。
“诡辩!”她哼道,既然他还有精力开玩笑,一时之间,应该还死不了,只平白浪费了她刚才的同情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害我伤口恶化,恐怕就很难月兑身了——”他含笑道。“到时,肯定会有一堆人强迫你对我『负责』。”
“我想也是。”她耸耸肩。“阿雄一定是第一个不放过我的人。”
“那倒是,而且他可能会以切小指来要胁你。”他大笑,却因腰际骤发的疼痛而岔了气。
“你不要笑那么用力,等一下伤口真的裂开就不关我的事了。”她嘴里虽轻斥道,目光却无法自他爽朗的笑脸上移开。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呢?”雷钧扬声道。“你是我的看护,我一天不出院,你就多一天的时间要看顾我,反正你是要对我负责的,我不在乎多缝一次伤口。”
“住院可不是在办家家酒,你不要没事诅咒自己受伤。”她度着眉说。她可不想再看到他受伤了!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他挑眉。
“不客气,就算我们常常意见不合,但好歹你也是我的病人。”她尽量以公式化的口吻说,并顺手为他拉好棉被。
“既然荣幸身为你的第十九号病人,我可以要求一件事吗?”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