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我们绝不能让魔教有机会再度坐大。”萧天成豪气万千的说。
“萧堡主言之有理。再说魔教的人一向不讲道理,祖傲凡必定是为了讨回当年三派联杀他父亲的血债而来。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他有机会先对我们下手,所谓后下手遭殃,我们不能让他抢得先机。”卓怀义提出看法。
“两位,老夫倒认为我们不必急在此时议定对策。”苏良此语一出,惹来其他两人的注意。“祖傲凡既然敢光明正大的下请贴给我们,那么想必不会在明日的宴席上对付我们,这极有可能只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而已。再说,灵鸠教隐没了十年之久,目前我们对他们的一切完全不了解,若贸然决定敌对,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反弹,我们不妨在明日之宴过后再商讨如何应对。”
“苏庄主,你太一相情愿了。不论祖傲凡真正的心思如何,他终究是邪门魔教,不可能讲什么江湖道义。而且十年前之事无可改变,注定了正邪永远敌对的立场。再说,我们是名门正派,怎可与魔教同存?苏庄主此言未免太过妇人之仁。”萧天成自论正派大宗,不屑与魔教同席。
“萧堡主有何对策?”卓怀义是倾向正邪不两立的论调的。
萧天成却看向苏良,挑衅的问道:“苏庄主,我与卓门主同一看法,同样不能忍受魔教人猖狂,你呢?是要与魔教谈条件共存,还是以正派自许,与我们同进退?”
“这……唉!三大派一向祸福相倚,老夫当然与你们同进退,只是——”
“既是如此,苏庄主不必再多言。”苏天成打断他的话。
“我们还是先来商讨明天如何应对。并不是我们不能容许灵鸠教的存在,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但要在南武林立足,则必须以我们三派为首,不得逾越。若他同意便罢,若是祖傲凡一意狐行、不将我们放在眼中,那我们也不必客气。两位可同意?”
见卓怀义与苏良皆无异议,萧天成满意的做了结尾,“那就这么办。待明日时辰一到,我们三人便一同赴宴。”
好不容易婚事风波才过,现在三大派又面临共同的问题——灵鸠教。
世间多少烦恼皆是自己寻得,若不曾想要踩在他人之上,便不会引起纷争。冤冤相报,永无止尽。但有多少人能真正看开?
设身处地为他人想,面临父亲惨死的遭遇,又有多少人能释怀?莫怪灵鸠教遗孤祖傲凡要前来寻仇。以相同心思看自己,若是父兄有危,她又怎能袖手旁观、不加理会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能说得轻松是因为事不关己,一旦关己后又有几人能临危不乱?
是是非非不是单就一面就能判定,只是……只是……唉!多希望可以不必听到、见到这些无谓的血腥。苏语凝无奈地叹息,她既是江湖儿女,这似乎是不可逃月兑的宿命。
“凝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二哥苏文不放心她,又在休息前来探视她。
“二哥不也还未休息?”她轻声回道。
苏文一笑,“我还没休息是因为与爹和大哥商讨许久,究竟该如何因应魔教的再度崛起,听爹的意思,似乎正义山庄、公正门、干正堡将再度联手对抗魔教,若是魔教之主不听劝告,那么免不了要有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
苏语凝低头沉思,久久才开口:“二哥也认为魔教该除?”
“自古正邪不两立,如果祖傲凡执意挑起战端,那么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二哥,要不要听听我的看法?”她转而笑问。
“不要。”苏文很干脆的拒绝。“不论你说得对不对,三大派的决定都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改变,反而我总是会被你的歪理说动,然后在行动时受你的意念所影响。”他的宝贝妹妹是个“行动”的弱者,但却是个“思想”上的强者。真可悲,从小到大,他跟她之间的争论,他从来没有赢过。
“那是因为你知道我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所以你才会认同。”苏语凝眉眼一弯,对他二哥粉饰太平的态度感到好笑。
苏文不以为意,反正自己的妹妹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明日之会,若是没有好的结果,也许不久之后双方的冲突便难以避免。凝儿,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先到下淮的别业去住几天吧。”他这个妹妹手无缚鸡之力,真要动起手来,她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这可不行。
苏语凝当然明白兄长的好意,为了免除父兄的后顾之忧,她点头同意。
“我可以先离开山庄一阵子,不过我不想去那么远。二哥,你送我到感恩寺吧,正好我也可以与师太钻研佛理。”
“你呀,成天就知道埋首书堆!”苏文笑道。感恩寺也算安全,总之只要不让他的妹妹受到波及,他都会同意。
棒日,三大门主依约前来,然而一到目的地,就被灵鸠教的坚固宏伟给吓了一跳。
大门比一般宅第更拔高十丈,金边的牌匾高挂于门檐之下,气势磅的写着“灵鸠教”三个大字,教徒每隔三尺便立一人,由大门两边直排至大厅,三人一路被引至正厅,视线所及全是刚硬的摆设,无形中透露出主人的权威与冷硬,三人的气势顿时被压了下来。
一入厅门,为首望去,只见一名面容俊朗、却在对视间透露出无比领袖风范的男子端坐于上位,他深黝的双眸不曾流露出半丝温度,紧抿的唇微微上扬,似乎有着无限的嘲弄与轻鄙。
座位旁立着两男两女,不必多言,他是何许人他们心中已然明白。
“久违了,苏庄主、萧堡主、卓门主。”他一一点名,持平的浑厚嗓音听不出是否带着敌意。
“祖教主。”三人同时拱手。
“祖教主,不知今日之宴所为何故?”萧天成首先探问。
“教坛重整,也算喜事,本教主以晚辈身份先向各位前辈打声招呼,小辈们行事若有不懂规矩的地方,还望三位以长者之尊多多包容。”态度有礼、不卑不亢,仍是让人感觉不出他的真正心思。
“祖教主人品出众,莫怪能在今日重整自家教坛。看教主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该知道当年灵鸠教之所以没落的原因,何以在今日又以邪教之名重现?”卓怀义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他们的立场。
祖傲凡扬起笑容,却隐隐透露出寒意。
“卓门主此言差矣,本教主身众人子,重整自家教派并无违背常理。当年先父犯下的错误,今日自然不会再重蹈。”他意有所指。“三位各列一派之主,想必明白是非,灵鸠教何以被移?邪教,三位心中自是有数。卓门主若要提起过往,那么本教主倒想请教,当年先父何以会亡殁于绝龙山?”
“两兵相交,必有伤亡,令尊殁亡也属平常。”苏良代他回答。
“苏庄主所言甚是。”祖傲凡同意的点头。“那再请问,若真如外界所言,三大门主合力对付先父,那么先父应是死于三位的某一秘招。但事实不然,先父之所以亡故是中了乱箭所致,三位应不健忘吧?”
祖傲凡没有因为眼见杀父仇人而感情用事、执意雪恨,反而冷静的面对三人,谈笑之间指出三人言词中的矛盾之处,却又不会因为一时得意而咄咄逼人,反而一步一步将话题引得更深,三人在不知不觉中已败下阵来。
面对冷静沉稳的祖傲凡,三人心上同时一惊。这绝不是一个会心慈手软的人,他的冷静在在彰示出他的绝然,只要找出对方一丝空隙,他就能给予对方一个致命的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