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题满含鄙夷的语气,看都不看永始帝一眼。
他刚把话说完,一旁的安第大感快意,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金呈霓只觉得心跳得厉害,满满的感动在她的心里迅速膨胀起来,像暖暖的海浪一波一波地轻拍她的心房。
永始帝整个人已经气得发怔了。
“今日七皇姑一家是专程来讨伐我的吗?”
安第咬着唇,冷眼不语。
应天禹则是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安题和金呈霓之间的关系确实是令她头疼极了,就算她想成全他们,却也得顾及永始帝的尊严问题。
“曼武,这些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这算商量吗?”永始帝语气森然地打断她。“你们究竟想要我怎么样?直接说吧!”
“那我就说了。”安题勾唇一笑。“金呈霓我要带走。”
应天禹惊愕地瞥他一眼,已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了。
“可以。”永始帝冷冷一笑。“你可以带走她的尸首。”
金呈霓屏住呼息,怔愕地望着安题。
“她已是我的王妃,你若敢动她,你我就此为敌!”
安题的脸色沉静如水,嗓音寒冷似冰。
永始帝神色遽变,阴沉地瞪视着他。
金呈霓的双眸素来清冷淡然,此时却因安题的一句“她已是我的王妃”而燃起灼热的火,熠熠地闪烁着。
“安题,你可想仔细了,要她当王妃这话可不是随意说说的。”应天禹万分惊诧地说道。
“当然。从此刻起,她就是东妃,我的王妃!”安题坚定地再次强调。
金呈霓紧紧咬着唇,眼角滚出激动的泪水。
“七皇姑,这分明是威胁,看来咱们已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永始帝双拳紧握,语气发狠了起来。
应天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没想到一个肯翻脸,一个要为敌,她不禁伸手揉了揉额际,只觉脑袋一阵昏眩。
“曼武,其实你对这个嫔妃并不看重,你那么轻易就可以决定要关她还是要杀她,可见你根本丝毫不在乎她这个人。既然如此,安题是你的表弟,他喜欢金呈霓,你把金呈霓让给他又有何不可?”
“我不会成全背叛我的人!”永始帝咬着牙说道。
应天禹的眉心轻轻蹙起,快要沉不住气。“你之所以不肯让安题如愿,不过是为了你的面子问题——”
“七皇姑,我的面子就是龙纪皇朝的面子!”他大声怒吼。
“曼武,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应天禹的忍耐已到了极限。“我现在郑重告诉你,你最好发出退兵诏书,把沐岚召回来。还有,金呈霓已被你赐死,你就让她跟安题离开,否则,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威胁!”
“如果我不肯呢?”
永始帝怒视着他们,目眦欲裂。
“如果你不肯,那就等着跟元狩兵戎相见吧!”应天禹淡淡地丢下一句话。“我们走吧!”
安题伸臂抱起金呈霓,与应天禹和安第大步踏出无极殿。
“来人!”永始帝重声喝道。
一列御前侍卫迅速将他们包围住。
安题缓缓回眸,语气平和地说道:“表哥,别做傻事,你的大军可都在南蒙,要是父王派兵来了,你的龙椅只怕保不住。”
永始帝脸色惨白地怔站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无极殿而无能为力。
第8章(1)
深夜里,窗外竹影映入纱窗,月光淡洒。
应天禹和楚安第并头睡下,自从安第出嫁以后,母女两人已许久没有这样睡在一起了,两人有一肚子说不完的话。
“明日和母后一起回去好吗?你现在有身孕,把你留在这里母后实在不放心。”应天禹轻抚着她的发。
“可是……”她忧虑地咬着唇。“我担心沐岚……”
“今天母后对曼武撂下了那句威胁,他若忌惮你父王,就会让沐岚退兵,你不必太担心。”
以她对曼武的了解,他对元狩是相当敬畏的,他就是再冲动、再失去理智,也不敢与天凤皇朝为敌。
“可这里是我和沐岚的家……”
“难道天凤皇朝就不是你的家了吗?”应天禹轻斥。“你知不知道皇祖母、太妃都很想你?还有你的父王,他更挂念你。”
“父王不生我的气了吗?”安第依偎在她的怀里轻叹。
“他怎会生你的气?”应天禹怜惜地瞧着她。“你父王是如何疼爱你,你会不知道吗?怎还会问这样的话?”
“我给父王写信去,父王从不回我只字片语,他那样疏冷我,我心里好难受……”
安第闭眸,眼角隐隐含泪。
应天禹轻轻笑叹着。
“你父王是因为太爱你了,因为深爱,所以不舍,你当年不顾一切嫁给沐岚的举动确实是太伤你父王的心。其实你父王只是不舍你离开他,也不习惯你离开他,你小时候玩的木偶,他都一直还留着,偶尔想你时就拿出来看一看。”
“真的吗?”
安第咬着唇,眼前蒙胧了起来。
“你还记不记得在你小时候曾经用水晶和珊瑚串成两条手环,你说一条要给父王,一条要给你自己戴,你还说永永远远都不和父王分开。但是你长大了,终究是离开他嫁人了,可是你给他的手环,他始终都没有拿下来过,他是那么地爱你,母后都要吃醋了,你可知道?”
应天禹温柔地拍抚着她,就像她幼年时拍抚着她入睡的手势。
安第呜咽起来,紧紧抱住她,眼里涌出了泪。
“你忘了在你幼年时都是如何跟你父王撒娇的吗?”应天禹微笑着替她擦干泪水。
“没有,我没忘记……”她哭着摇头。
“你现在有孩子了,你有多爱你的孩子,就一定能明白父王和母后对你的爱有多深。”应天禹叹息地说道。“现在愿意和母后回去了吗?”
“愿意。”
安第深深点头,把脸埋进她的怀里。
“你最好愿意,不然母后可就少了一个帮手。”
“我知道,是为了安题对吧?”安第完全明白。
“你们姊弟两个真是给我找麻烦。”应天禹深深叹了口气。“当年你自己跑到龙纪皇朝来嫁人,你皇祖母整整气了大半年,现在安题又自己选了他的王妃,这个王妃的人选啊,只怕又会把你皇祖母给气坏了。”
安第轻笑道:“母后,阿霓的家世虽然平凡,身分又棘手,不过她颇有才情,性情温柔婉约,模样又楚楚可怜的,要讨皇祖母喜欢应该不难,而且过了今晚,皇祖母不想接纳她也不行了。”
“你当年就是使这种招数的吗?”应天禹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才不是呢,沐岚把我吃得死死的,我什么招数都使不来!”安第笑得有些顽皮。
“不过,你这招用在安题身上说不定是白费的。”应天禹苦笑了笑。
“为什么?”
“因为安题太像你的父王了,空有一身好武艺却不懂得如何打败敌人。”
安第听得茫然。“母后此话怎讲?”
应天禹挑眉浅笑。“安题永远不知道少女们为何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白白浪费我生给他的那一副好皮囊。”
安第怔了怔,忽然想起那一天在宜香宫时,金呈霓被他迷得几乎晕厥的模样,禁不住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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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呈霓的房中,此时就正上演着香艳的戏码。
安题浑身月兑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中衣和黑绸裤,大片胸膛赤果着,要不是金呈霓介意,他根本就热得想把最后一件上衣给月兑掉。
静谧的深夜、两人独处的居室、一张床、一个衣衫凌乱的半果男子,全都构成一幅暧昧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