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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如意 第17页

作者:齐晏

霁威默默凝视着她,这丫头实在搞不清楚状况,居然敢向他噼哩啪啦抱怨一堆,以常理来说,她铁定要被废后,甚至要被打入永不见天日的宗人府。

不过,他就是偏偏喜欢听这种真得不能再真的话,喜欢桑朵那对他任性、撒娇似的抱怨,更对她傻乎乎的勇气十分激赏。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支起她的下颚,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我吃过你的活血丹,用过你的金创药,你算是我的恩人,我不会随便要你的命。”

原来……这就是答案……

“你不是因为喜欢我而立我为后,只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你?”桑朵那的心仿佛被轰开一个大洞,立她为后,是对她的报答吗?

霁威深瞅着她,她颓丧空洞的眼神扰乱了他的思绪。

“如果这就是臣妾要的答案,那么皇上,臣妾能否求你一件事?”坠入无底深渊的感觉令她陷入了恍惚中。

“什么事?”他强迫自己压下对她的怜惜。

“求皇上放臣妾出宫,臣妾愿把皇后之位让给嫦贵妃。”她的嘴唇无法自抑地颤抖着。

霁威脸色一沉,前所未有地震动,他的手指捏紧了她的下颚。

“放你出宫,你能去哪里?你已经没有家可回了!”他俯,用力抬高她的脸,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

“去哪里……都行……”第一次这么靠近霁威,她的舌头忽然不听使唤,结结巴巴了起来。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坤宁宫里,哪里也不能去!”他眸中放出幽冷的光。她是这座冷冰冰的皇宫里唯一有真性情的人,也是唯一令他动情的人,他绝不能放她走。

“我每天都很老老实实地……待在坤宁宫里呀!”面对近在咫尺的俊眸、高鼻、淡色的嘴唇,她的意识完全糊成一团,无法自制地月兑口低喊。“可是银秀说……你日日召幸嫦贵妃……她很快就会承恩受孕,接下来便会……母以子贵,将来我可能连皇后的位子都保不住……我也想永远住在坤宁宫里呀,可是你不来坤宁宫,我生不出皇子,你要我老老实实待在坤宁宫里……是什么意思呢?”

霁威的剑眉挑得很高,她这番不含蓄、不做作的话,居然害他耳朵热了起来。

花丛后的银秀彻底被桑朵那吓成一摊烂泥了。

“你……想生我的孩子?”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竟开始感到好笑起来。

“银秀说……要生孩子才能巩固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她老实得很。

“银秀说银秀说,想不到银秀还真教了你不少东西。”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漫不经心地摩挲起她细腻的肌肤。

死了死了,这下死定了,我的皇后主子,你可把我害惨了!花丛后的银秀面无人色,在心里无声地哀嚎。

“银秀都是为我好……”她微微嗅到从他袖中飘出来的淡淡麝香,心魂一荡。

“她为你好,要你把皇后让给嫦贵妃?”他的上身俯得更低,轻柔地逼问。

“没有,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她象头宠猫,乖乖地享受在她颈窝的抚摩,舒服得连眼睛都闭了起来。“皇上不是比较喜欢嫦贵妃吗?她当皇后……你不是会开心一点……”

“统摄六宫的皇后宝座岂是容易到手的,你居然随随便便就想拱手让人,你是傻瓜还是笨蛋?!”她迷蒙沉醉的表情,扰乱了他的气息,也紊乱了他的思绪。

她忽然睁开眼睛,望着他那双深邃俊美的双瞳,想着这双眼睛日日望着的人是嫦贵妃,就情不自禁地悲从中来。

“我大概是笨蛋,只有笨蛋才会不讨人喜欢……”她哽住声,眼泪再也忍不住地颗颗滚落。

她脆弱无助的眼泪崩解了霁威傲慢的自尊,他轻轻低叹,不由自主地将她搂进怀里,所有的怜惜全化成了深深的一吻。

桑朵那呆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脑中一阵意乱情迷、天旋地转。

这也是霁威初次吻女孩子,他青涩地探索着柔软红唇中淡淡的甜美气息,桑朵那则是颤抖而迷眩地回应,两人的唇舌彼此融碰、纠缠。

桑朵那微启诱人的红唇颤颤喘息着,让霁威尝到了陌生的情潮,汹涌炽烈地席卷他的意识,他的男性本能渐渐被唤醒了。

他的鼻尖摩挲着她柔女敕的肌肤,唇舌一路下滑到她的颈肩,他本能地解开她颈部的盘扣,将凤帔扯下地,方便他继续探索她莹莹雪白的胸脯,渴望一窥少女胴体的秘密。

忽然,澄瑞亭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快侍候着!”总管太监荣安捧着一匹黄绸布奔过来,连声催促后面记录承幸簿的敬事房小太监成贵。

霁威听见气喘吁吁的说话声,激情霎时烟消云散,转化成了一腔怒火。

“滚开!”他一掌击在石桌上,将茶碗里的龙井震溢了出来。

荣安和成贵腿一软,跪了下去。

“皇上,宫里的祖制,奴才不敢不从……”两个人哆嗦着,语不成句。

桑朵那眨了好几回眼,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霁威凝视着娇颜酡红,星眸迷离的桑朵那,痛恨与她的初吻必须就这样草草收场。

他讨厌当皇帝,正是因为当皇帝完全无法有自己的隐私,每天吃什么东西、穿什么衣服、出几次宫、召幸那个嫔妃,都有人在一旁记录着,就连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做些什么,也有人在一旁盯着看。

“真想杀了你们两个人!”他咬牙狺吼,容忍度被逼到极限,再激昂的兴致都没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荣安和成贵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霁威轻瞥一眼瞠目发呆的桑朵那,霍地站起身,孤冷地走出澄瑞亭。

“快!快跟上去!”荣安和成贵忙不迭地爬起来。

银秀这时从花丛后气急败坏地冲出来。

“都是你们坏了事,真是气死人了,你们晚点来不行吗?”她指着荣安和成贵,破口大骂。

荣安和成贵忙着追霁威而去,没空理会银秀怒气冲冲的骂声。

“主子,真是气死人,就差一点、差一点而已了,都是那两个羔子坏了事!”银秀又气又恼地直跺脚。

桑朵那痴痴凝视着霁威早已看不见的孤冷背影,本来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是经过霁威的撩拨,模模糊糊地感受了男女之间的爱和欲,那么相互吸引,如此炙热燎烧。

忽然,又想起了嫦贵妃,想起了霁威日日都与她做刚刚对她所做的事时,她有种强烈的怅然和失落。

霁威每天都痴痴看着嫦贵妃?热烈吻着嫦贵妃?像抚着猫般着嫦贵妃吗?

她的心忽然灼痛起来,尝到了被妒火燃烧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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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正殿,霁威坐在御案前,专注地提着朱笔批合奏摺。

嫦贵妃侍立在御案旁磨朱墨,忍不住悄悄打了个呵欠。

“皇上,已过子时,皇上是不是该歇了?”她偷偷瞅着面无表情的霁威。

“你累了就找个偏殿睡。”他蘸了蘸朱墨,头也没抬,继续挥笔批摺。

又是这样!日日“召”她却不“幸”,日日要她站在御案前磨朱墨,她可是个堂堂皇贵妃,为什么要她做奴才做的事?嫦贵妃在心底埋怨着。

“臣妾不累,要不要臣妾替皇上念摺?”她小心翼翼地观着天颜。

霁威微微一怔。呵,忍了这么久,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这阵子肃格重病不能上朝,必然私下要她打探奏摺的内容,好在病中仍能掌握朝政。

“不用了,你累了就去休息,传荣安进来给朕磨墨。”他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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