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幻想过跟任何一个男人上床,可是现在索塞亚却成了她性幻想的对象,该不会是自己在用压抑抗拒的心态面对他的示爱时,结果竟反将自己对他压抑的爱意全部反应爆发在梦境里面,所以变成了一场撩人的春梦。
这未免太恐怖了,她才不要爱上索塞亚,绝对不要塞上一个把人生交给无尽漂泊的旅行者。
这种感觉太像诅咒,她不能让自己的爱情被谶诅咒了。
门铃声在这时像索魂铃般地响起。
她恍惚地起身,开了门,门外出现的是美树那张英吟吟的脸。
“该睡够了吧,起来吃晚饭喽。”美树把手中的纸盒放在和式桌上,一边笑著招呼她。“快点来吃。今天“想爱”人好多,等了快半个小时才买到的,我都快饿死了。”
星石把一只坐垫丢给美树,咕脓著。“你中午不是才去过,晚上又去?”
“我说过要追求索塞亚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唷!”美树把一个保温盒推给她,笑嘻嘻地说。“我帮你点了海鲜义大利面,我的是番茄面。”
星石看了一眼自己的保温盒,心脏不禁一跳,外观虽然和美树手中的保温盒一样,都是女敕紫色、小形,但她的是新的,美树的却是旧的,而且是她曾经用过的那一个。
她晕眩地开上眼睛,心里浮荡起一股甜蜜、慌乱的复杂感觉。
“怎么了,头痛还没好吗?”美树边吃边问,不知道自己手中的保温盒有这么一层涵义。
“好很多了。”她心不在焉地吃著面,食不知味。
“今天索塞亚问我台湾有什么地方好玩,我说花东纵谷,他就问我们能不能在这个周末陪他起去。”
“你答应了?1”星石惊愕地瞪著她。
“是啊,反正这个星期周休,我们可以替索塞亚拍几张采访照,也可以顺道散散心呀!”她奇怪地回望她。
“你问都没有问过我!”星石不由自主扬高声音。
“怎么问你呀,今天中午才说了“索塞亚”三个字,你就像被雷劈到一样发神经,我来得及问你吗?”美树的脸色沉了下来。
晚餐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
饼了一会儿,星石低低地开口说:“你自己跟他去,我不去。”
“我们是搭档,想采访他当然也要一起呀!”美树斜倪著她。
“是你想采访它的,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她郁郁地瞟了美树一眼。“再说,你不是想追求他吗?孤男寡女一起到花东纵谷玩,然后夜宿气氛绝佳的晶华酒店,这样一来,成功的机会一定很大。我何必去当电灯泡。”她敏感地觉得泄漏了某种暗藏的妒意。
“你的提议非常好,虽然我也很希望能有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索塞亚却满坚持要你一起去。”
她瞪大眼睛。“他凭什么指名要我一起去!”
“欸,人家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听说你头痛失眠,所以建议我带你出去散散心而已,他说旅行有助于减轻工作带来的压力。”
星石在心里苦笑,她的压力根本是他带来的,才不是因为工作。
“其实……”美树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索塞亚是听见你头痛失眠以后,才对我说想去花东纵谷的。”
星石的心猛地一缩,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面,一颗心却无助地经颤。
美树回身给自己泡坪热茶,似笑非笑地盯住她。“你最近怪怪的,而且好像是从索塞亚出现以后才变怪的。”
“哪有,你胡说!”星石的脸开始发热,不由自主又想起那场春梦来。
“我觉得你和索塞亚从各方面来说都很相配,就算你会喜欢上索塞亚也不算稀奇,没什么好否认的。”美树一脸正经地凝视她。
“我不会喜欢一个以四海为家的男人,一点也不会。”她崛强地喊。
“你真的不喜欢索塞亚?”美树很怀疑。
“不喜欢、不喜欢,你是个热情如火的女人,索塞亚或许有本事让你彻底燃烧一次,但我是颗石头,一点地燃烧不起来。”她愈喊愈大声。
美树的目光沿著杯缘审视著她。
“既然如此,你何必怕跟我们一道去花东纵谷?”
星石微呆,有种被人看穿心事的尴尬。“我才没有怕呢,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不想去当电灯泡而已。”
“那好。”美树放下杯子,笑嘻嘻地说。“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既然不是因为索塞亚的关系,那就跟我们一起去,你去散你的心,我去制造我的机会,如果你不肯去,索塞亚可能不会愿意和我单独同行,这么一来,我岂不是连这个大好机会都没有了。”
星石默默不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索塞亚竟然会弄得她思绪、情绪都大乱。
“答应喽──”美树摇著手指头笑说。“既然你不喜欢索塞亚,那我就用不著担心了,这个周末要记得想办法替我制造机会唷。”
“好哇!”她飞快地挤出一个笑容,把桌上两个吃脏的保温盒收到洗水槽,扭开水龙头清洗,一边对美树说:“我现在就替你制造一次机会,等一下回家时把保温盒拿去还给索塞亚,顺便帮我传话给他,就说我今天不舒服,请他帮我去喂公园的流浪拘。”
“你们之间然还有流浪狗这层关系,什么时候开始的?”美树诧异地叫。
“别那么大惊小敝,那天他看见我在喂流浪狗,所以他也把他们餐厅里客人吃剩的菜买献给我,就这样而已。”她轻描淡写地解释。
“噢──”美树拉长了声音,还点头边看她。
星石把洗好的保温盒擦干净,放进纸袋里递给美树。“喏,交给你了,快去把握机会吧!”
“oK!”美树笑著跳起来,提起纸袋,风一般地卷出门。
星石懒洋洋地在床上躺下,幽幽地叹了口长气。
唉──她到底在干什么?
什么都乱了,乱了,乱得一塌糊涂!
第五章
搭上前往花莲的观光列车,星石精神委靡地闭目休息,坐在她正对面的美树则一路兴致高昂地用英文和索塞亚聊得不亦乐乎。
从早上七点半,三个人在台北火车站碰面那一刻起,星石的目光就一直没有和索塞亚接触过,是因为最近每天梦里和他夜夜春宵的缘故,她根本就没有勇气直视索塞亚的脸。
会这样夜夜作春梦的女人简直有病,她已经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心理医生治疗了,否则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闭著眼睛,索塞亚的声音依然魔力十足地撩拨著她,这阵子,她的神经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了。
她尽可能让耳朵只接收美树的声音,试著忽略索塞亚的存在,她发现美树简直将她毕生在男人身上练就的功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撒娇似的嗓昔时而甜美、时而娇柔、时而感性,不过索塞亚的反应听起来似乎不大热烈。
“索塞亚,你常去海岛国家吗?”美树问。
“很少。”
“台湾给你的感觉如何?美吗?”
“目前为止还没有看见特别之处,不过特别的人倒是遇见了。”
假寐的星石心口一震,会是指她吗?
发现自己情不自禁对号入座,星石忍不住生起自己的气来,她在心里声嘶力竭地大吼──可恶的索寒亚,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找!
“什么特别的人,能不能告诉我?”美树满心雀跃地问。
“你们都很特别。”
好标准的台词,谁都不得罪。星石冷笑。
“呵──”美树发出银铃似的笑,很显然地被他取悦了。
“想不到这段路的山线和海岸线这么美,我比较喜欢这种原始的感觉。”索塞亚忽然发出赞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