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阵慌乱,连忙将手抽回来。
她乱了方寸的表现,意外地带给他满足感。他的深眸锁住她的,微微一笑,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陡然欺近。
她只来得及轻呼一声,接著,唇瓣再度被他的唇覆盖住。
恍惚中,她察觉双腿自动缠在他腰间,暧昧的姿势,令她像是被火烫著了一样。她羞怯地握紧粉拳,强抵在两副躯体中间,试图隔开一丝丝距离,即使只有几寸也好。
然而,他却无视於她的努力,执意锁住她。她的反抗,激起他征服的念头。他放缓力道,改重吻为吮舌忝,挑逗著她的感官。
盘旋在她鼻尖脑际的,净是他的味道。时间仿佛倒回那些个疗伤的夜晚。她总在他身旁觅得好眠,临睡前的每一口呼吸里,都有属於他的味道。
胸前泛起微凉,随即被一双热烫烫的手掌温暖。
沙叱利的手指纤活灵巧地抚弄著初雪般细白的胸脯。她的身体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自动展现享受愉悦时的美妙反应。他的手往下游走,分开她的腿,让她紧紧贴住自己,感受他身体的变化。
“嗯。”秦晤言不住地娇吟、低哦。
大手沿著绝美的酥胸弧线来回滑动,感受到掌下的心跳渐渐加快了。
今夜过后,一切都将不同。
这就是她要的吗?
她不知道,她已经无法再思考了。所有知觉都停顿在被他触及的部位。
他的唇带著灼烧的热度,慰烫她的腊、颈项、喉咙、酥胸……雪肤在激情的抚触下,漾出一层粉红色的薄晕。
的节奏骤然更改,他狂暴地吮晈著每寸肌肤,不多时,女敕白的雪峰已留下点点红痕。
她轻吟,似是痛苦,又像喜悦。娇软无力的声音激发出雄性掠夺的本能——
身体被穿透的那一刻,灵魂仿佛也被入侵了。一部分的他与她完全结合,形成新生的一股力量,再分别灌注回彼此的灵魂里,滋养那几乎枯萎的元神。
狂野的欢爱,让秦晤言整个人坠落在的深渊里。
云雨过后,秦晤言瘫在床上,脑袋昏沈沈的,四肢百骸仿佛散了似的……
“三天后,庞世尊将设筵席款待外境大使,你我都必须做陪。”沙叱利拥著她,温柔说道。
秦晤言不明白,款待外境大使何须他们做陪?
“不须讶异,这就是他的作风。他擅长施予人以无形的威胁,有你我做陪,正好可以昭告席上所有人,他可是有武艺高强的杀手护身。”看出她的疑惑,他淡淡地解释道。
秦唔言轻哼一声。“非去不可?”
“你以为呢?”沙叱利把问题丢还给她。
看来这场筵席她是非去不可了。
秦晤言斜瞟他一眼,不期然想起刚刚的缠绵。
与沙叱利结合的那一刻她才发现,不是每件事都可以掌控的,尤其是她的心、她的爱……
第八章
偌大宽敞的辉煌大厅闪耀著夺目的金色光芒。衬得坐在主位的庞世尊有如天子般尊贵。
这场招待境外大使的盛宴,正可宣扬他的权力与威势。庞世尊慷慨阔气地招呼席上所有来宾,尽情享用桌上佳肴及舞伎的表演。
妖娆美丽的舞伎们扭腰摆臀,媚人的秋波如勾魂索般紧紧攫住众人的目光。众舞位立於光彩夺目的舞台中央,特制的华丽舞衣轻轻摆动著,与身上璀璨的佩饰相得益彰。她们个个都是万中之选,美得令人无法逼视。
她们双袖齐举,静立不动;接著,弦音落下,轻快的鼓声夹杂著室内喧腾四起的叫好声,舞位们抬手静立,等待舞动的音节落下后,身材曼妙轻盈地应节起舞。
庞世尊对自己的非凡成就好不得意!
座上阿谀奉承之语从未间断,听得秦晤言满腔怒火全涌了上来,精巧的面皮下似乎也传来阵阵热气。
身旁的沙叱利好像早已司空见惯似的,自顾自地饮酒,连围绕在身边的软玉温香也引不起他半点注意,仿佛这喧哗热闹的景象与他无关。
亏沙叱利还能在庞世尊手下这么多年,若不是血仇在身,她才不会与这奸邪之徒共处一室,污了自己的人格。
秦晤言斜睨沙叱利一眼,不耐地问道:“可以离开了吗?”她受不了这官场逢迎的场面,直教她倒尽胃口。若不是沙叱利要她来,说什么她都不想出席。
“若你在敌人面前无法冷静自持,对方迟早会瞧出你的心意而加以防范。”沙叱利语毕又仰尽一口醇酒。
冷静?
若自己的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他还能冷静自持,宛若无事人吗?
“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多恼无益!”沙叱利为她斟满银杯。
没作他想,秦晤言既气又恼地饮尽醇烈美酒,热辣的琥珀汁液入喉,让她的恨意燃烧得更加旺盛。但,转瞬间,她明了了沙叱利的用心。上回暗杀计划失利,虽然庞世尊街不知凶手就是她,但,倘若她无法冷静,乱了方寸,那么,难保不会被庞世尊查出。
忽尔,庞世尊大掌一挥,乐舞声戛然而止,满室瞬间寂静。
“我要向各位大使介绍,我庞世尊何其有幸,又得一员大将。”庞世尊示意秦晤言起身,向各位大使打个招呼。秦晤言起身,冷冷地环顾四周,微微点头后便恣意坐下。
丙不其然,庞世尊是要利用这次宴会宣扬他的威势。
沙叱利虽是他豢养的杀手集团头头,几乎已成了他推动所有阴谋计划中,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但水可以载舟,亦可覆舟,沙叱利既然能帮他,亦能害他。因此,他很难能完全信任沙叱利。
如今,有秦晤言的加入,他就安心多了。若秦晤言能与沙叱利相制衡,他也不必再畏惧沙叱利存有二心。要是胆敢心存他念,他庞世尊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庞将军,您身边人才济济,实在让人又嫉又妒!”大使双手作揖,瞧了瞧生得俊美的秦晤言及沙叱利。
呵,的确,他不仅军权在握,且身边的高手与日俱增,令边疆外族可汗也不禁忌惮三分,深怕一个不留神,脑袋就在半夜搬了家还浑然未知。
这就是他豢养大批死士的目的——护他安全、助长他的威势。别说是边疆外族了,就连当今皇上也须让他三分!
“好说、好说!”庞世尊满睑得意。
大使将注意力转到秦晤言身上。“敢问秦公子是哪里出身?一身好武艺想必也是经过名师指点吧?我素来仰慕大唐文化,对其武术源流倒也略通一二。”
秦晤言闻言愣了会儿,她的武功全是在回纥学的,对中原何师何派她反倒是一概不知。“我武艺未精,说了怕丢师父的颜面。”她打算搪塞带过。
“秦公子太谦虚了,若非有一身好武艺,庞将军怎会对您赞赏有加呢?”这时大使又转向庞世尊,言笑宴宴地说道:“听说当初秦业那个反贼,也是沙公子助您一臂之力,才能顺利铲除的。现在您又有了秦公子的相劝,真是如虎添翼啊!”
庞世尊哈哈大笑,并未否认。
闻贡,秦晤言的心房猛地狂窜震动起来,灵魂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仿佛被硬生生地、突如其来地剖了开来,正血淋淋地、无止尽地流著红色的液体。长年累月积压下来的满腔恨意、灭门的惨痛,竟在这场宴席中,被当成茶余饭后的无谓琐事,在他们口中嘻嘻哈哈地谈论著。她的心,仿佛被赤果果地摊平在阳光下,接受曝晒致死的极刑。
她虽不得见当时的情景,但经由辗转拼凑,她知道爹娘和那一批忠肝义胆的奴仆们,全都死得凄惨、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