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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火 第24页

作者:祁欢

商恋欢泪眼迷蒙,伤后不甚红润的面容如今更加苍白,左烈看了好心痛,都是他不对,他激动地拥住恋欢,喃喃诉说歉语。

商恋欢忍不住抽噎。“我承认喜欢你,但那又如何?你可知自我懂事起,当师兄的妻子就是我这辈子最主要的任务,你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指责我……”

左烈吻住她沾血的红唇,愧疚而绝望地吻着地,腥咸的血渍混杂未干的泪水,他好不甘心。

“我去求弘驹表哥解除婚约。”他说得无力。

商恋欢凝睇着他,凄凄然浮现一朵浅笑。“他答应了又如何?我连这辈子唯一的用处都失去了,活下去又有何欢?”

又来了,又是师父的话,商赫凡肯定是一个变态,而更气人的是恋欢中他苛毒已深,十条牛也拉不回她的观念。

事到如今,他能说什么?深深叹口气,强打起精神,他紧握恋欢的手。“走吧,就快到山顶了。”

商恋欢依言起身,两人小心翼翼、一前一后地相互扶持,路很长,两人虽各怀心事,却也不再开口,怕是再有一点压力,脆弱不安的恋人之心将轻易破碎。

☆☆☆

两人走到了废墟,不仔细看还不容易发现,因为建筑物多半建立在地下,凌乱杂杳的漫草透露之前的惨烈。

“都是血。”左烈惊呼。

商恋欢望着草样干涸变黑的血迹,不作任何表情,往下的建筑物洞口大开,那儿必然连接到毒品工厂,两人对望一下,都没有兴趣下去探索,也许未来更精密的仪器探测出“悲恋之仇”时,这个废墟会引起一阵考古热潮。

前行半晌,眼前出现朦胧的影像。“你看,就在前面了!”左烈兴奋地指着远处。

商恋欢的心也雀跃起来,那峰顶的样子在地图上瞧见过,信物就在那里,她快要成功了。

“果然没错,绕过废墟,就看见峰顶,‘黑煞’也是这样说的。”想到终于苦尽笆来,一切都值得了。

两人加快脚步,在高过人顶的草榈间奋力开道,不意在割断最后一榈遮人视线的野草后,双双愣在原地。

“哦,别这样!”左烈忍不住哀吟。

好事多磨也不是这种折磨法,他们眼前不是异峰突起,而是一个大沟壑。

“怎么会……”商恋欢喃喃自语,想来“黑煞”也没有“实地”勘查,也跟他们一样“目测法”,一想到可能功亏一篑,她都要软倒在地,难怪百年来无人取得信物,都是太小看这“悲恋之仇”。

“现在怎么办?下山,还是去爬另一头?”商恋欢嘲弄的语气显得无力。

左烈一直观察这个沟壑,他可以肯定地图上并没有昼出来,而且二、三十年前父母的记载也没有这个大水潭才对。

他往前再次巡查,微瞇着眼看向对面峰下,想来两地必曾连接,又或者沟壑本身曾经只是深谷,未有积水,在地质上未可知的变动中改变了原貌,想到此,心中燃起一簇希望之火。

商恋欢见他神色有异,末了又露出喜色,急急问道:“发现什么?”

左烈用手一指,说道:“假定这里曾经只是深谷,如今积水未退,你觉得这个可能性大不大?”

商恋欢仔细地思考左烈的话,脑中灵光一现。“当初你父母是什么时候上山的?”

问到重点了!

左烈高兴地说:“冬末。”

“那是枯水期!”商恋欢不掩兴奋,笑靥如花。

“宾果!”左烈忘情的拥住恋欢,语带激动。“我们不会放弃的。一切都难不倒我们!”

左烈语带双关,下意识中怎样也放不开商恋欢。

商恋欢不理会左烈的执着,转移话题。“看来我们得游过去,你没问题吧?”

“当然,只是这潭水不但深不可测,恐怕必阴冷透寒。”左烈有些忧心。

商恋欢轻咬下唇。“就这么点距离,一咬牙就过去了。”

两人对望一眼,决定向前,所幸随身装备是防水材质,如今都是救命的关键。

他们将不必要的衣物、鞋子里入被囊,一齐跃入水中,虽然才傍晚,湖水却极端的冰凉,而且愈往前游去,森冷的水直直刺入毛细孔之中。

前一百公尺两人还可以并肩疾驰,渐渐地商恋欢的速度慢下来,重伤初愈,她的体力仍虚,左烈拉住她的手臂,稳稳的前进,水潭之深构不到底,他们必得步步为营。

直到两人手脚僵得再也划不动时,终于模到岩石,冒出水面,峰顶赫然就在数步之遥。可是两人早没了力气,更凄惨的是发现从骨头里透出寒意,在水潭里泡久了,身体还有许多器官处于麻痹状态,一时间难以恢复。

跋紧从行囊中抽出干衣服,因为多少泡过水,衣服微微有水气但总比没换好。

商恋欢失望地看向前方尖顶平滑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没、没有东西,怎么是空的?”

左烈早就注意到了,俊秀的面孔尽是沉思的表情,随后摇摇头,轻声说道:“也许是夜晚,别担心,说不定明天就可以看清楚了。”

“只能如此了。”愈到关头处,商恋欢愈是患得患失,怕找到信物后,从此与左烈形同陌路;而找不到信物,师父那带讥诮的脸孔随时出现在她的噩梦里,她害怕,真的害怕,身体不自觉打起冷颤。

“还是很冷,是不是?”左烈感觉她的震动,恋欢体温一向偏低,所以现在一定很难受。轻轻将她拉入怀中,两人就靠着岩壁,静静地吃起带来的食物。

“要不要喝点酒,会使你暖和点。”左烈在恋欢耳边低语,陈年高粱酒一直伴随他们这段山中旅程。

商恋欢接过,让热辣辣的液体延烧她整个喉咙,然后暖暖地扩散到四肢百骸,她的确舒服多了。

“巫马家真的有下咒的能力吗,一切会不会是骗人的幌子?”恋欢突发奇想。

左烈抚着她的短发,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如今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其实天地间有许多奥秘,人类都未曾参透,不可解的现象只能显示人还在启蒙阶段。”

“这倒是,左右两家本是寿终正寝,子孙众多,可是你与师兄的父母居然英年早逝,而且仅留下一脉,让人不得不信邪。”

左烈眼神一黯,父母早逝是他的缺憾,所以即使下咒之事与父母早逝有否关系,或纯粹只是巧合,反正能把两家传之久远的古物找着,才无需再担忧无谓的古老诅咒。

“对不起,烈,我惹你伤心了。”商恋欢回头望见左烈黯然的眼神。

左烈无谓地一笑,拥住商恋欢,吻已绵绵落了下来,盖在她小巧的鼻梁,细长的媚眼,最后落在柔软的红唇上,商恋欢没有拒绝,她清楚明白自己爱着左烈,只是已可预言是一场无缘、没有结局的爱恋。在这个遗世独立的山林殿堂里,她好想拥有两人的回忆,她的双手攀上左烈的胸膛,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放手……

面对恋欢无邪的亲昵,左烈喑哑嗓音在浩然天地间激荡。“我爱你,恋恋。”

恋欢神色忧伤,看着他受苦的神色,只能忽视,毕竟爱这个承诺她无法说出口。“下辈子,烈,我请求老天,下辈子还我自由。”商恋欢捧住左烈的头,美好的弧度痛苦地吻上他的额。“让我好好爱你。”

幕天席地中,他们难舍地放不下彼此,紧紧靠着对方汲取温暖,痛苦与哀伤,惊惶与患得患失,明天,将是怎样的结局?

第九章

右弘驹踏进程家大门,坚毅的脚步不曾迟疑,尚追翔紧随左侧,强烈感觉少主的怒气沸腾到了极点,他感到非常惊讶,对于少主第一次毫不隐藏的怒气觉得不可思议。都怪他太粗心了,小觑了程尹绚那娘们,居然在他的防备下逃出。不过他也挺佩服她的,中部的分所虽然是一栋外观普通华丽的洋房别墅,内部却玄机重重,除了随处可见的电眼之外,还有师父亲自设计的古老机关,暗器尽是一些淬着独门毒药的箭、矛之类,因为他老人家喜欢看敌人惊怖惶恐的不安,跪地求饶的可磷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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