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说……我告诉你……英雄令在哪里……”她害怕得睁大双眼凄喊,声音细若蚊蚋。
“很好。”
“拜托……先放开我……我想吐……”她无力地哀求著。
“松开她。”他下令。
“是。”研究人员按下开关,手铐和脚铐自动打开。
她蜷著身体,翻下平台,却因全身无力而跟跄不稳,倒向仪器和药物桌面。
“小心!”研究人员连忙扶住她。
“谢谢……”她慢慢仰起头,给对方一个甜美,却又诡异的微笑。
那人微微失神,下一秒,他的胸口已插了一根原本放在后方的大型针筒。
“T型毒剂,五十CC,很快就会死哦!”她笑嘻嘻地将毒剂打入。
“不……”那人脸色大变,还来不及开口,整张脸就瞬间变绿,呼吸困难,当场毙命。
这一变化,把所有人吓了一大跳,就连齐观也非常诧异。
庞德几乎是立刻就想冲过去,但齐观轻轻挥手,将他拦下。
“你很恶毒耶,齐观,竟发明这种可怕的东西。”傅止静转过身,叹气地摇头。
不再惊惧爱哭,她慧黠的小脸充满挑衅和责备。
“你更毒,因为,这毒对你居然没用……”他隔著平台审视她,沉思著。
五CC的毒对一般人来说,少说也要痛上一个小时,但对她,效果却只维持三分钟,为什么?
而且,她又变回昨天那个机伶刁钻的傅止静了,这……真的是在演戏?
忽然,他想起了她刚才的脑波变化,灵光乍闪。
也许她并不是在演戏,而是她的身体出了某些状况,出了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状况……
“谁说没用?你的毒把我变成了爱哭的傻妞。”她轻啐。她绝不承认刚才又哭又叫的那个傻丫头就是她自己。
“不,你错了,是我的毒,把你变回原来的样子。”他已大概揣测出整个前因后果了。
“什么?”她一凛。
“让你变蠢的,是你们傅家的遗传怪病,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脑已经受创了。”他冷冷地道。
暗止静的眉心微蹙,这正是她最担心的,傅家血脉里的那种病源,把她变得判若两人,她的脑,恐怕真的病变了。
不过,眼前更令她忧虑的,是他所说的话。
“所以,你要告诉我,多亏了你的毒,我才会恢复现在这样?”若非他的毒,她就真的完全变了个人格吗?
“没错。”
“哼,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啰?”她眯眼。
“可以这么说。”他的毒,刺激了她的脑神经中枢,让她暂时清醒,不过,等毒性一退,她又会想睡,然后,很可能醒来又变成那个胆小的女孩。
也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嗤,大言不惭哪!被你毒杀,还要说谢谢,天底下还有这种道理吗?”她嗤之以鼻。
“的确没道理,甚至很讽刺,你如果不想变成傻妞,很可能要一直依赖我的毒呢!”他尖锐地反讽。
“那也不一定,秦天动一定有办法治好我的。”她对长生部有信心,尤其对秦天动更有信心。
“秦天动?哼,我猜他是太过小心了,怕过烈的药会伤害你的身体,所以他下的药都不足以唤醒你,更无法让你恢复正常。”他一针见血地道。
“嗯……照你这说法,原来我的病是要‘以毒攻毒’啊!没想到从你这里可以得到这么有用的资讯,我会记得告诉秦天动!”她贼贼地微笑。
“别高兴得太早,你目前体内的毒正在累积,要是超过一定的量,肯定活不久。”他哼道。
“不怕,反正你不会让我死。”她嘻皮笑脸地耸个肩。
“那可不一定。”
“除了我,这世上还有谁能和你斗?要是我死了,你会多无聊啊!”
““哦?这么有自信?”他半带着兴味,半带着著嘲讽。
“再说,我死了,你就永远得不到英雄令了……”她提醒他,英雄令的唯一线索,就在她身上哩。
“我会让你在死之前自动说出来。”他冷哼。
“你大概没剩多少时间可以和我相处了,你很快就会自动放我回去的。”她微笑着。
“怎么,六韬馆要用我父亲要胁吗?”他知道她所指为何。
“应该不只如此哦,以我对月惊鸿的了解,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无所谓,天塌了我也不会把你交出去,至于我父亲,他应该会很高兴用他的命换来英雄令。”他无情地道。
她愣了一下,才摇头叹道:“啧啧,原来你们父子都是怪人……不,加上你妈妈,应该说你们全家都怪……”那位天仙似的齐夫人可也不太好惹呢。
听她的口气,似乎已经看穿他母亲的本性,他不由得眉峰轻挑,对她敏锐的感觉和观察感到满意。
很好,要够聪明机警,才有资格和他斗。
“这样吧,如果你走得出这个研究室,我就放你回去。”他倒想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好,你说的哦,别后悔。”她灿烂一笑,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拔腿就往大门奔去。
“庞德。”他轻暍。
“是。”庞德化为一道黑影窜向傅止静。
“哇!危险!”傅止静大声呼喊,好似很紧张,可是却在庞德的手快要抓住她时,像条泥鳅般滑向仪器后方。
庞德的身手算是不差的了,但说也奇怪,在这个不太大的研究室,他的追捕她竟然一一躲过,而且身形扑朔诡奇。
齐观退到一旁观战,暗暗冷笑,傅止静倒是从她之前那位保镖尹适可那里学了不少功夫哪!只是,她现在体力差,这怪怪步法根本撑不久。
丙然,傅止静跑没多久就累了,她喘不过气,脚下微滞,马上就被庞德给逮住。
“看你往哪里逃?”庞德反扭住她的手,气得大骂。
“哇……轻点,好痛……好痛……”她大声呼嚷。
“哼!你这丫头真可恶,上次装可怜,还想放火烧死我!”庞德咬牙怒骂。
“冷静点……你火气太大了……这样对身体很不好……”她转头看他一眼,嘴角似笑非笑。
嗯?齐观眉一挑。
“闭嘴。”庞德气得手劲更用力,将她扯近。
“还有……太容易被敌人激怒,乃兵家大忌啊!”她痛得小脸都揪在一起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烦死了,你这丫头给我闭……”庞德火冒三丈,正想将她拖到齐观面前,证料话刚出口,就感到月复部被某种东西抵住。
他一愣,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藏在腰间的手枪,不知何时已握在傅止静手里。
“砰!”一声,完全不给任何闪躲机会,傅止静冷笑著扣下扳机。
“唔……”庞德整个人被打得向后跌开,但令他惊骇的,不是自己中弹,而是傅止静已将枪口指向齐观。
“砰!”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朝齐观飞去。
“少爷!”庞德倒在地上,爱莫能助地惊吼。
齐观早就看穿她的举动,在她发射的瞬间已闪到研究柜后方。
“动作很俐落敏捷嘛!”傅止静换手握枪,轻甩微麻的手掌,笑著道。
“你也不差啊!心思够缜密……”齐观冷讥。刚才,她分明是故意被庞德抓住,为的就是先解决庞德,好专心对付他。
小小年纪,心机就这么重,留著肯定是祸害,但,杀了又太可惜。
被聪明,够机伶,够勇敢,够狂,也够狠,这样的女人,太稀有,甚至可能是独一无二……
他嘴角勾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型手枪,倏地探出身对准她射击。
“哇!”傅止静也够机警,急扑在地,子弹险险从头上飞过。
“小心点,别被我打死了。”他的口气很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