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把自己逼成这样?妳以为没有妳东方建设就停止运转了吗?妳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盲目地追求表现,却让有心人有机可乘,真是个大笨蛋。”他冷哼。
“什么?”她一愣。
“告诉妳吧!妳辛苦建立起来的东方建设早就变质了,有人利用你们建材的进出口偷运毒品和军火,甚至以你们盖的房子为交易场所,妳以为都是什么人买下妳建造的风水豪宅?透过王卜生那个老家伙,进住者几乎都是军火商或毒品中盘买家,他们寄居在东方建设的事业体内,拿妳这个方家大小姐当挡箭牌,有了妳的家世保证,正好可以免除警方的眼线和搜索,妳啊,成了个冤大头啰,方垠。”他气她还搞不清楚状况,索性一口气把内幕抖出。
“你……你在胡说什么?”她惊骇地瞪大眼睛,呆住了。
什么军火和毒品?她做的是建筑生意,和那些东西根本无关……
而且,他还提到王卜生?这……这怎么可能?
“妳以为王卜生有多厉害?他只不过是被媒体捧出来的神棍而已,他真正的身分就是军火仲介商,这次由他牵线,和台湾富国建设的合作案也有问题。”他接着又道。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才不相信你说的鬼话!”她又惊又气,不禁大声反驳。
“王卜生在别墅区盖风水池,妳以为他想干什么?那个风水池下方是他设计的军火地下仓库入口,我把它填了,他才会气成那样。”他讥笑道。
“不!不会的,你少胡说八道了!王卜生不可能做那种事,我们东方建设向来正正当当经营……”她脸色刷白地反驳。
“醒醒吧!方垠,妳以为霍格曼为什么要找我来?他就是觉得事有蹊跷,才找上我们疾风工队,他认为东方建设内部有人在搞鬼,而妳则完全被蒙在鼓里,因此希望我帮忙调查一下。”
“霍格曼?他找你调查?……”听到霍格曼的名字,她更加惊愕了。
霍格曼也知道这件事?那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从来不提?
“所以他才要我陪妳来台湾,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富国建设其实也是个由黑道组成的空壳公司,他们想借着和东方建设合作暗地洗钱,妳,只不过是他们利用的一颗棋子……”
“住口!你以为凭你几句话我就会相信你?如果你是来帮我的,为什么又要绑架我?还对我……对我……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她厉声打断他的话,满脸都是愤怒。
“我把妳带走,是不让妳和富国建设接触,好乘机引出藏身在东方建设里的那个真正主谋,那个人如果知道妳不见了,想必会非常着急吧。”他眼底闪过一丝狡狯。
“主谋?”她脸色更苍白了。司徒炼说的话简直就像颗震撼弹,震得她脑中嗡嗡作响。
“有一个人一直躲在东方建设里,王卜生就是他的手下,他是个狡猾的家伙,从来不露面,至今我还没掌握他的确实身分……”他顿了顿,又接着道:“至于对妳做的事,我承认我是假公济私,趁着这次办案顺便解决我和祥和会馆之间的私人恩怨,不过,我并不想向妳道歉,因为我不认为妳是在被迫的情况下才和我上床。”他说到后来又带着一抹调笑的口吻。
“你……你这个混蛋!别以为用一些话来混淆我我就会相信,与其怀疑王卜生,我倒觉得你才是别有居心。”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唉!妳真是顽固,再这样下去,妳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他正想好好骂骂她,倏地脸色一变,陡然噤声,转身拧眉瞪向车子后方,手已模向后腰的枪。
她愕然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漆黑中,似乎有东西正在逼近。
“妳留在这里别乱动。”他沉声交代,接着像黑豹般伏身窜向前。
一阵风吹来,空气中有着不寻常的杀气,她瞪着前方,全身紧绷。
有人来了……而且是一群人……
她正呆愣,剎那间,火光夹杂着惊人的枪声大作,她吓了一大跳,立刻卧倒在草丛里。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到底又是谁?
惊疑不定地抬起头,她隐约看见司徒炼躲在车后,独自力抗十多个黑衣大汉,形势凶险万分。
烟硝味一下子就弥漫开来,司徒炼的火力不足,改采游击战方式,连续撂倒了三个人,但他的行踪一曝光,其他人立刻集中向他攻击,饶是他身手再好,也难敌对方的强大枪火。
不得已,他潜进车内,启动车子朝那群攻击者冲撞,场面看来险象环生,方垠看得手心直冒冷汗,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忽然从后方伸来,捂住她的口,她大惊失色,恐惧地挣扎,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别紧张,总经理,是我,我来救妳了!”
她怔了怔,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那张打死她都无法想象会出现在这里的斯文脸孔。
“鲁……鲁道夫?!”她惊呼。
“还好妳没事,王卜生通知我妳被这家伙绑架了,我才赶来的。”鲁道夫仍是那副不愠不火的神情。
“王卜生?”王卜生怎么会知道她被绑?
“妳放心,司徒炼逃不了了,我会帮妳解决掉他。”鲁道夫扶起她,向后方一招手。
一名黑衣大汉肩扛着小型火箭筒,瞄准司徒炼的休旅车。
“你……你要做什么?”她瞪大双眼,急声问。
“把他连人带车轰掉。”鲁道夫冷笑一声,以眼神指示那名大汉出手。
那大汉点点头,朝着休旅车射出一枚火箭弹--
“不……”她倒抽一口冷气,心脏陡地停摆。
一道火球从枪口进出,划破黑暗,击中了休旅车,一声巨响,车子立刻着火,往另一方的斜坡横冲而下,没多久就撞上山壁,当场爆炸!
轰--
震耳欲聋的声响贯穿了方垠的耳膜,火焰狂烧,照亮了这一大片山涧,吓得那群萤火虫四处飞窜,点点亮光不再美丽,反而像鬼火一样令人惊慌骇异……
她惊瞠地望着这一幕,呼吸停止了,脑袋空白了,身体四肢全都冻结了,眼前的画面有如慢动作般,她听不见任何声响,只剩下胸口那份难以解释的刺痛不断扩大,再扩大。
“哼哼,臭小子,这次他必死无疑了。”鲁道夫冷哼一声。
死了?
那个她最讨厌,最痛恨,恨不得杀了的司徒炼就这样……死了?
罢才还在她面前皱眉,调笑,嘲讽,揶揄的人,不过一转眼,就这么轻易的死掉了?
她两眼空洞地杵着,久久无法动弹,久久无法思考。
“走吧,没事了,我们先回富国建设去,妳看起来好像吓坏了。”鲁道夫扶起她往另--头的小路走去。
“他……”她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梗住,发不出声音。
“别担心,其他人会处理残骸,不会被警方发现的。”鲁道夫安抚着她,将她带到他的车旁。
残骸……
这个字眼让她的心整个揪在一起,害她喘不过气来,痛苦地趴在车门外猛吸气。
“总经理,妳还好吧?”鲁道夫关怀地问。
“没事……我没事……”她终于挤出声音。
“没事就好,上车吧!那家伙罪有应得,妳不需觉得不安。”鲁道夫又道。
罪有应得?
没错,司徒炼是罪有应得,他对她做的事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她毋需感到惶恐,毋需震惊,这是他自找的,他活该……
对,他该死,这是必然的结果,她该为此欢呼,因为她终于摆月兑他,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