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
她迷乱地想着,全世界大概只有她能饱览他这种表情,此时此刻,就算老天要她死去她也毫无遗憾!
火花突然在他们灵魂爆裂,闪耀出比任何宝石都要美丽的光亮,他们在激情的吶喊声中占领了彼此,也交付了彼此。
许久之后,自从相识以来一直处在纷乱中的两人依偎着沉沉入睡,在这短暂的平静里,他们暂且抛开了烦琐,一同编织着他们共有的绮梦……
林天纵和飞鸟翔因为太疲倦了,因而睡了一整天,醒来时天色已昏暗,外头甚至还下起了雨。
飞鸟翔还有点睡眼惺忪,林天纵却已起床,穿上原来的亚曼尼上衣及长裤,一脸严肃地看着窗外。
“你在看什么?”她不解地望着他。
“把衣服穿上,飞鸟。”他的声音反常的有点紧绷。
“怎么了?”她立刻跳下床,穿上衣服。
“厉家的行动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他拧着眉峰,看着窗外那群将旅馆团团围住的武装大汉。
“嗄?他们……找到我们了?”她脸色大变,还来不及回味与林天纵之间的温存,就被当头淋下一盆冰水。
“嗯,而且对妳势在必得。”他感觉得出,凭他一个人要带着飞鸟翔逃出这里已毫无胜算。
“我不回去!”她恐慌地低喊。
“我也不会让妳回去。”他坚定地拥她入怀。
她埋首在他怀里,内心的焦虑因他的话而减轻许多。
这时,有人轻敲房门,门外响起了老金的声音。
“小姐,我知道妳在里面,请开门,我和大少爷亲自来迎接妳了。”
飞鸟翔小脸刷白,不安地看着林天纵。
他放开她,上前打开门,厉伯言一脸铁青地走了进来,老金跟在他身后,房外,还有四名武卫站岗。
“你们……”飞鸟翔很讶异,竟然连厉伯言都来了。
“小姐,妳和这位『林天纵』先生哪里也去不了,乖乖跟我们回去吧!”老金盯薯她和林天纵道。
经过调查,他们得知这个年轻俊小子名叫林天纵,二十一岁,香港人,但他的护照资料却是来自上海。
不过,他们能查到的部分也只有这些而已,无法进一步去得知他的来历。
“你们……为什么非我不可?为什么不去找别人?”她愤怒地低喊。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不是妳,但是,『神之眼』挑上了妳,我也只能努力去接纳妳。”厉伯言的脸上充满了痛恨和厌恶。
“少爷,请冷静点……”老金担忧地看了厉伯言一眼。
“这教我怎能冷静?今天早上才被告知,这个女孩竟然是我妹妹,这种丑事,谁还能冷静?”厉伯言咬牙怒吼。
飞鸟翔呆住了。
他……他在说什么?他说她是他妹妹?妹……妹?那不就表示……
“难道飞鸟的父亲是厉长东?”林天纵凛然地问。
“哼!飞鸟宫子可真行哪!她身为我弟弟叔言的妻子,竟还去诱惑我父亲,才会生下妳这个孽种!我终于明白当年叔言为何会自杀,我母亲为何会心脏病发,这一切,全是飞鸟宫子造的孽!”厉伯言激动地指着飞鸟翔大骂。
飞鸟翔愕然地瞪着他,心被他字字带刀的话切割得血流如注……
厉长东……是她父亲?她母亲……和厉长东……?
“不……”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最爱的母亲不会是这种女人,绝不会……
“所以父亲才会笃定说妳是厉家的人,当年他为了保护妳们母女,隐瞒了真相,还派人把怀有妳的飞鸟宫子送出纽约,现在,他再让妳以『女神』的身分回来,堵了其它人的口,逼得我们不得不接受妳……”厉伯言面对父亲闹出的家丑痛恶不已,但是,偏偏飞鸟翔竟是新的“女神”,他再恨,也得把她接回去。
“不要说了!”她全身发抖,摀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
如果一切属实,那她的本身不就是个丑陋的存在?
“飞鸟……”林天纵拥住她的肩膀,担心地蹙起眉峰。
“少爷,这些往事都不重要了,目前最迫切的,应该是让小姐回到厉家,担负起『女神』的职责。”老金插嘴道。
“对,你说得没错,她既然成为『女神』,就得好好地尽一下她的本分,用她的一生来为我们厉家求得财富,用她这条错误的生命来为她和她母亲赎罪!”厉伯言恶意冷笑。
她睁大眼睛,听得浑身打颤,尤其那“错误的生命”五个字简直就像千万根针般刺入她的胸口,让她无法喘息。
这就是她拚命想知道的真相吗?就是她母亲叫她回来找厉长东的原因?被赶走的母亲因为不甘心,才会希望她再回到厉家认祖归宗吗?
脑中的思绪一片混乱,她突然觉得她的生命就好像一个笑话,一个难听的笑话……
“杀了这个男的!把她带走!”厉伯言大喝一声。
门外四个武卫立刻进门,举枪指着林天纵,并伸手准备押走飞鸟翔。
倏地,飞鸟翔伸手使个柔道擒拿,一把夺过一名武卫的手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大声怒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开枪射穿我的脑袋!”
所有人都呆住了,一时失了方寸。
林天纵则俊脸微愕,眉宇紧拧。
“小姐!妳这是……”老金惊呼。
“没有我,东河集团会很伤脑筋吧?老金。”飞鸟翔对着老金忿忿一笑。她多少能感觉得出,尽避“飞鸟翔”对他们来说是个孽种,但她那个“女神”的身分对他们却非常重要。
所以,她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让林天纵平安离开。
对,就算她走不了,起码她得让林天纵月兑离这个险境……
“妳不敢开枪的。”厉伯言冷哼,却仍有所顾忌。
“要不要试试?”她阴鸶地扣着扳机。
“住手!小姐!妳别再胡闹了!”老金急道。
“让我们走。”她握住林天纵的手,以自己的生命要挟。
“别傻了,凭我们厉家在这里的势力,你们走不出纽约的。”厉伯言瞪着她。
“那可不一定,快让开!”她厉声怒吼。
老金深怕她伤了自己,也只能让步,挥挥手道:“放他们走。”
“老金!”厉伯言大怒。
“少爷,小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她是我们唯一的『女神』。”老金面无表情地道。
武卫们让开一条路,飞鸟翔拉着林天纵冲下楼,楼下的十几名武卫缓缓退开,不敢贸然行事。
林天纵环顾四周,低声在她耳边道:“等一下我一行动,妳立刻往对街跑,然后打这个电话求救。”
他说着塞给她一张小纸条,上头写着祥和会馆的紧急电话。只要一打这支电话,祥和会馆遍布全球的情报站就会立刻行动,而纽约就有一家林氏银行团的分支机构,更有武家船运的据点,只要他求救,他们绝对会在十分钟内抵达。
但,若非情况危急,他实在不愿打这通电话……
“不!你先走,他们不敢对我怎样的……”她猛摇头。
“别傻了,妳如果被留下来,就再也走不出厉家了。”他蹙眉低斥。
“如果我留下来能救你,那我就留下来,我不能让他们杀了你……”她抿着唇,悒郁地道。
“他们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他啐道。
“不,我不能让你冒险。”她还是坚持。
“听好,飞鸟,我知道刚才的事让妳深受打击,但妳绝不能自暴自弃,爱情本身没有对错,爱就爱了,又何必因为在意世俗的眼光而厌恶妳母亲?”他看得出她的自我厌弃,因而出言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