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写意……说了什么?
她到底说了什么?
只有江醒波还挺直地站立着,不过每个人几乎都能感受得到他浑身窜出的火气。
“你是说……你爱上了这个‘女人’?”他森然的视线像刀一样,射向秦若怀,眉心黑气渐渐聚拢。
他的情敌竟是个女人?
太荒谬了!
江醒波这句问话立刻刺醒了秦若怀,她抖瑟了一下,眨眨眼,慌张地看着众人疑惑轻蔑的眼光,感觉上比被人剥光了衣服还要难堪。
“写……写意?”低头推着怀中紧依着她不放的潘写意,结结巴巴地想问她为何要胡诌。
“别开口,拜托,什么话都别说。”潘写意连忙低声遏止她。
秦若怀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张开的嘴巴合上,但一颗心却不安地咚咚乱跳。
这下子可好,从江醒波那一脸的杀气看来,这浑水绝对蹚不得,偏偏潘写意硬是将她拉了进来,惹得一身腥膻,在这些陌生人面前丢脸事小,要是传进她那严格出了名的老爸耳里,她铁定完蛋。
“写意,你还没回答我。”江醒波微愠地又问了一次。
潘写意大胆地搂住秦若怀的腰,带着挑衅的口气道:“对,我是爱上了她,所以,我无法和你订婚,江醒波。”
江醒波的眼睛再次犀利地打量着秦若怀,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输给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
和一般女人相比,她的姿色充其量只称得上中等,可以说白净清秀,但离美丽还有一大段距离,当然更远远不及潘写意的十分之一。
若是和男人相较,她不但没有那些中性女同志的帅劲,更没有比他俊秀。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当他的对手!
“你叫什么名字?”他冷冷地瞪着她。
秦若怀一怔,还没回过神,潘写意就替她回答了,“这你不需要知道。”
“我总得知道情敌是何方神圣,这样竞争起来才有意思。”他阴鸷地扬起嘴角。
竞争?
不会吧……
秦若怀打个寒噤,她有种直觉,惹了江醒波这种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等等,江先生,我其实……”为了不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她决定解释清楚。
“若怀,别说了,外人是不会了解我们的感情的。”潘写意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下秦若怀的颈子,踮起脚尖,以红唇堵住了秦若怀愕然的小口。
这这这……
潘写意竟然……吻她?
秦若怀瞪大眼睛,全身僵成化石。
这一招,再度引爆了全场的震撼,连潘父也受不了,两眼一瞪,气昏了。
江醒波既惊且怒,俊脸霎时蒙上寒冰。
等了两年,他的计画竟在这时功亏一篑,这股气,他怎么咽得下?
潘写意不是他等待了许久的新娘吗?
既是他的新娘,又为何会爱上了别人?甚至……爱上了一个女人?
“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陡地怒声大喊。
从他背后,一名瘦骨嶙峋的僧者缓缓踱出,看着秦若怀和潘写意,只是淡淡地道:“有凤来仪,婉如清扬,我所说的并没有出错,先生。”
“你看看,这叫没有出错?”江醒波咬牙切齿地指着眼前不成体统地拥吻在一起的两个女子。
秦若怀在他的喝斥声中陡地回过神,忙不迭地推开潘写意,捣住嘴瞪着她,惊气交织,直想大骂。
潘写意根本是想害死她!
但潘写意没让她有机会出口,抓起她的手,轻嚷:“我们快走!”
于是,两个引起震骇的女子便在一片惊哗声中,匆匆奔出正厅。
第二章
“我真的……真的被你害惨了!潘写意……”秦若怀气呼呼地瞪着面前一脸无辜的潘写意,真想拆开她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
从订婚会场一路逃到她的租屋住处,她还忘不了刚才在会场的那种寒毛直竖的感觉,真的,她有种可怕的预感,好像就在那一瞬,她的生命被潘写意给拉进了万丈深渊……
“别生气嘛!若怀。”潘写意柔声道。
“我怎能不生气?你不但坏了我的名声,还让我惹上了那个可怕的江……江什么……”她皱着秀气的眉头。
“是江醒波。”潘写意很好心地提醒她。
“我管他是什么波!你回去告诉他,你刚刚只是在演戏,并且澄清我和你没有任何暧昧关系……”她怒声责斥,第一次在潘写意面前用这么严厉的口气说话。
“你奸凶哦!若怀……”泪水涌上了潘写意的大眼,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不许哭!”她赶忙喝道,就怕看见潘写意那些会滴死人的泪。
来不及了,泪成串地流了出来,在潘写意姣美的脸庞上氾滥成灾。
“是……是你自己说要帮我的……”潘写意吸着鼻子低声啜泣。
“但……也不是这样帮的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见她哭,她的口气已不知不觉软了。
真没用!
她在心里骂着自己,也许潘写意天生是她的克星吧!所以她才会被她制得死死的。
“我只是不想嫁给江醒波嘛!那个男人急功好利,满身铜臭味,我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那你就该在两年前就告诉他啊!吧嘛还让人家等了两年?”
“我爸就不问我的意思,迳自替我作了主,我还以为他们只是说笑……”
“说笑?婚姻岂能当儿戏?”她真快受不了了。
“我哪知道江醒波这么认真,他只到我家见过我一面就决定要娶我,这种事你不觉得像个玩笑?”潘写意到现在还觉得怪怪的。
“说不定人家对你一见钟情。”她哼道。
“才不是呢!你就不知道,他那种样子,活像商人在买什么东西一样,一见到我就直盯着我瞧,让人讨厌极了。”
“真的?我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不该是那种人啊……”她无法把潘写意的形容词和江醒波连在一起,江醒波那人看来虽然霸气傲慢了些,但不至于是个吧?
“你不会懂的啦!他怎么看都有点古怪……”潘写意没明说,其实她对江醒波一直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他到底是在干什么的?”老实说,秦若怀对江醒波这个人还真有点好奇。
“江醒波是个古董商,尤其对唐朝的古董特有兴趣,我听我爸说,他在古董鉴定上是个天才,他现在的资产全是靠古董的买卖赚来的。”潘写意回答。
“是吗?他竟是一个古董收藏家?”秦若怀愣了一下,只因她对古董文物也颇有研究,目前打工的地方也是个专门出版古代文物相关书籍的出版社。
“什么‘收藏家’,该说他只是个古董掮客!”潘写意挖苦道。
秦若怀哑然失笑,潘写意那样子活像和江醒波有仇一样。
“我就觉得他看上我就好像在挑古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既没礼貌又刺眼,那种感觉真的糟透了。”潘写意生气地噘趄小嘴。
“既然你不想嫁他,最好马上回去和你爸妈说清楚,一味地逃避不是办法。”她认真地建议。
“回去?不,现在回去还得了?我不回去!”潘写意才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回去挨骂。
“你不回去?那你要赖在我这里?”她瞪大眼睛。
“是啊!你就借我住几天嘛!等我爸气消了我再回去。”潘写意抱住一颗抱枕,大剌剌地就往客厅的沙发上躺下。
“喂喂,这样不太好吧……”秦若怀苦着脸,她不是不帮忙,而是怕又加深了外人对她们两人的误会。
“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若怀。”潘写意盯着她。
“死?没那么严重吧?”
“要我嫁给那个江醒波,我宁可死。”潘写意霍地坐直,又用死相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