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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奇缘 第12页

作者:芃羽

他的手不再粗鲁地拉着她,那不同以往的对待方式是不是表示他之前的凶恶全是装出来的?

安以乐不太敢承认短短的一个晚上就对他产生依赖,可是,他给她的安全感却是无庸置疑。好奇怪,她从没看过他,也曾经讨厌他,为什么现在却会这么信赖他?

怀着心事上楼,雷掣帮她按了门铃,可是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她等了半天才拿出钥匙,慢慢模到钥匙孔,将门打开。

“奇怪,葛蒂说她今晚会早点回来的,怎么……”她跨进大门,边走边说着。

雷掣却在门打开的一刹那间,发现了屋里不寻常的气息,他迅速地挡在安以乐身前,打开了电灯,明亮的灯光下,葛蒂全身是血的身体像棉絮般挂在沙发上,两眼圆睁,死状惨烈。

“闪电,怎么了……”安以乐从他身后探出头,话说到一半,就被房间内浓重的血腥味震住了。

雷掣转头看着她,没说话。

“葛蒂…”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她再熟悉不过了。这味道唤起了她深藏在心底的恐惧,刹那间,爸妈被杀的一幕幕排山倒海似地向她扑涌而来,残忍的画面,母亲的哀号,,她的世界龟裂的声音,全都化为针刺向她的五腑六,痛得她不停地打哆唆。

“她死了。”雷掣轻声地说。

“葛蒂…”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友,她的精神支柱死了?

她抖着身体往前走去,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葛蒂没有任何该死的理由,她只不过收留了她,照顾她,在她失去所有时伸出援助的手,这样的好人,为什么会死?为什么?

“别过去,她的身上全是血。”雷掣拉住了她。

“不……不……葛蒂……”她受不了了!一个晚上知道罗杰是凶手之一已经够了,她不能再接受葛蒂的惨死,不能!

“安小姐……”雷掣攫住她的肩膀。

“不要!不要——”她倏地挣开他,发狂地扑跪在葛的面前,倾尽心力地怒喊、号跳。

又尖又急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她不停地喊,不停地叫,直到声音沙哑.直到心死

“镇定一点,安小姐!”雷挚被她凄厉的哭喊撼动了心神,他一把将她拉过来,摇晃着她,不住地唤她、只希望她冷静下来。

“是我害的!是我害了她!是我——”几近疯狂边缘的叫声仿佛在对什么人控诉,她的心声有谁能懂。上帝啊!

“安已乐!安静点!以乐”雷挚大声的念着她的名字,然后将她战怵的身体紧紧拥在怀中。

他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原来看似平静的她内心还是对家人的死无法释怀,尤其在面对又一次朋友的死亡,她已经受不了这种打击.隐理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但是,再这样任她喊下去只会引起邻居的怀疑,他不得不将她的头按进他的胸口.试着让她停止狂喊。“我害的!我是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杀我啊——”她下意识地抗拒他,扭动身躯一像只疯狂野兽,听不见他的声音。雷挚别无他法,捧起他的脸,用嘴堵住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唇,也堵住她狂执的惊叫声。

安以乐怔了,哭得粗哑的声音嘎然而止,她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却两眼无神地瞪着前方.只对嘴上传处温热有感觉。

她需要一点热气来融化她结冰的心,她好冷,觉得自己正慢慢下沉,沉进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雷掣吻着她冰冷的唇,被那没有半点热度的触感挑动了心底的某一个被锁上的记忆。这时的她,与他小时候的影像重叠了。那时候的他,不也像她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蹙紧的眉锋是因为她的崩溃,以及自己心中不知名的波动。

“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看了看这房间,灵敏地直觉到有人在偷窥,于是拉着安以乐就往外走。

“葛蒂……不!我要陪着她!梆蒂……”她挣月兑他的手,不愿离开。

“你”’他才要劝她,就听见一个破空而来的声音直取她的胸部,他伸手一挥,一道电流笔直地窜向那颗从黑暗中发出的子弹,激得子弹在空中爆裂,散出一阵阵烟硝味。

紧接着,又是一发子弹从窗口射进来,他迅雷般扯过安以乐,用全身护着她,倒在地上,顺手击毁电灯和所有开关,整间屋子忽地黑漆漆一片。他利用这时机,抱起她冲出大门,奔下楼梯,将她丢进车上,然后他闭起眼睛,凭感觉查出敌人所在,随即转身伸出双手,两道电波朝左上方的公寓顶楼发去,“滋”地一声,伴随着一声大叫,狙杀的人已被他击倒。

他匆匆上了车,看了呆若木鸡的安以乐一眼,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飞快地驶离现场,不再逗留。

会是谁呢?一路上,雷掣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对方是什么来头?为了一篇连载小说杀了这么多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回到他那间一百五十层楼高的顶楼房间,安以乐不声不响地跟他进门,坐在皮沙发上,没有任何反应。

雷掣调了一杯酒,凑到她唇边,低声说:“喝点酒,然后休息一下,什么都别再想,懂吗?”

她温驯地接过杯子,一口一口将酒喝光,表情木然。

这间向来只有他一人的房于突然多了个人,感觉怪怪的,方才想不出要把她塞到哪里去,他只好载她回他的私人住处。现在,他考虑着要送她到哪里才能保护她的安全,同时又不会干扰到他,后来他想到的只有一个地方——灵力俱乐部。

但是,灵力俱乐部从不允许外人进入,即使是上门买希望的人,也只能在外厅住一晚,翌日就会被遣走,那么,他能将安以乐送进去吗?

安以乐喝了酒后,眼睛慢慢地闭上,身体滑向沙发,沉沉地睡着了。

他踱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连睡着时都做蹩的眉头,心中受到不知名的情绪撞击着,不知不觉伸手排开她前额的发丝,细细端详她的脸孔。

她长得细致而清丽,不是那种粗糙的艳丽,而是典雅又别具韵味的东方调,从外貌上看起来,温婉娇弱的她似乎禁不起一点点伤害,可是她还是从家变中熬过来了,甚且找上灵力俱乐部来帮她报仇。要是一般的女孩可能早就躲回台湾,恐惧而无奈地过完一生,她却选择了这条与凶手对峙、且可能危及生命的路走下去。

懊说她愚蠢呢,还是勇敢?为什么她不乖乖地离开美国,找个男人嫁掉,什么都别再想,偏偏要这么折腾自己,让自己一再地身陷险境?

突然警觉自己竟是在担心她的安危,雷掣梀然一惊,他这是在干什么?她是他最讨厌的族群之一,是名为“女人”的一分子啊!

叹了一口气,他点上烟,习惯性踱到大窗边,看着外头的世界沉思。

其实他会这么讨厌女人也是有原因的,记忆中,他自从十岁被他母亲割伤丢弃之后,就对女人产生莫名的敌意。

从小他就跟着美丽非凡的母亲四处流浪,她跟过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放浪形骸地过日子。她不是个好母亲,常常喝酒买醉,醒的时候疼他,醉的时候打他,不是喃喃念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就是暗暗哭泣。

他一直不懂母亲在痛苦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她,沉默地活在阴影中。

他小时候就会玩电,只要身边有电源,他常常可以随意要电往东往西,且不需要动手,用眼睛就可以开关电灯。当时他只是觉得有趣,也不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直到他母亲发现他的这项技能,她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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