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夫妻的闲事?”嵇泽飞朝着聂琛怒斥。
“我是你这龟儿子的老祖宗!”聂琛在山寨里待久了,口头上更加顺溜。
“你……”嵇泽飞一把推开春水,冲向前揪起他的衣襟,骂道:“你管我如何对待我的妻子,她既嫁入嵇家,就是嵇家的人,哪里也别想去。”
“如果你不知珍惜她,我就把她带走!王八羔子!以她的美丽聪慧,等着要她的男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聂琛反骂回去。
“好了,小黑,你别再说了,快走吧!”语柔不想让两个男人因她而动起手来,硬推着聂琛离开。她又转头向嵇泽飞解释道:“泽飞,小黑是我的堂哥,他因不放心我才来看看我,他没有恶意的。”
“堂哥?鬼才相信!你这个贱人不只在成亲之前丢了身子,我看你连心也丢了!难怪会有一堆丢脸的事净绕着你转,原来你真是个不知羞耻的骚货!”嵇泽飞怒气攻心,出言不逊地指责。
语柔为他狠毒的话震得呆立当场,对他的一丁点好感全都消失不见了。
“住口!她还是清白之身,你别污蔑她!”聂琛替语柔深感不平,月兑口而出。
“哦?她是不是清白之身,我不知道,你倒知道了!”嵇泽飞一股气还未化去,另一股又汹涌而来。
“我就是天狼岗的人,我的手下没经我同意就把她掳上山,她失踪的三天就是和我在一起。她是我的亲堂妹,我怎么可能动她?”聂琛试着将事实说明。
“原来你就是山贼头子,那三天她果真和你在一起,难怪回到定安镖局后一点难过的迹象都没有,原来是会情人去了。哼!好一对狗男女!”嵇泽飞更加肯定他们之间必定不寻常。
“嵇泽飞,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再这么胡言乱语,我就真的把柔儿带走!”聂琛气得哇哇大叫。
“你和她之间怎么回事我不想知道,不过,她现在是我嵇泽飞的妻子,谁也别想带走她。”嵇泽飞觑着他,压根儿不信他的说词,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我在跟你说事实,你却不信!”聂琛气得想掐住嵇泽飞的脖子。
“够了!小黑,你走吧!别再帮我了,这件事只会愈描愈黑而已。”语柔又推了他一把。
“但是……”他还想解释。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快走吧!”语柔秀眉拧成一团,瞪着他低喊。
“他哪里也别想去,既是天狼岗的人,我一定要把他送官。”嵇泽飞上前一步。
“不!”语柔忙拦在他身前,急道:“别这样!泽飞,他真的是我堂哥,你就放过他吧!”
看着她替情人说情,嵇泽飞强抑多日的爱慕全都化成灰烬。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替他求情?”他眼中露出一抹冷漠。
“什么意思?”语柔被他的语气吓住了。
“你一心只想让我将你休了,你好跟着他走,是吗?”他大步欺近她。
“不是!”她恼怒地喊。
“是不是都无所谓,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你只能乖乖地待在玉泽轩伺候我,一辈子休想翻身!”他尖锐地冷笑。
“你……”聂琛一听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语柔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更加混乱而已,她摇摇头,凄楚地道:“我还以为你变了,心中存着一些希望,只盼你会正视我的存在,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梦而已。”
嵇泽飞怔住了。她希冀着他的感情吗?会吗?她不是也讨厌他?
“姑爷,小姐真的是清白的,堂少爷和小姐同宗,怎么可能欺负她?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小姐啊!”春水也替语柔说话。
“你的心从没有带进嵇家过,还妄想我会善待你,别作梦了!”嵇泽飞恨自己竟不知不觉被她吸引,几天来只想看到她清灵的笑脸,一颗心因她而起伏不定,偏偏撞见她和情人暗通款曲,说不定她被掳的事只不过是他们的私会而已。
“你这个兔崽子,柔儿这样委曲求全,你还这么待她,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聂琛不知道他的出现已引发一场纷乱,原本两颗日渐清朗的心全因他的搅局而平添愁思与愠怒。
“小喜子!”嵇泽飞忽地大吼一声,“去报官说山贼王正在嵇家闹事,请他们来一趟。”
“是,少爷。”一直躲得远远的小喜子跑过来应了一声,正想出门报官,又被语柔制止。
“不许报官!”
她喝住了小喜子,才转头面对嵇泽飞。“你太过分了!”语柔气炸了,清泪盈眶。“你一心只想将我编派成不贞不洁的女人,好乘机羞辱我是不是?说实话你不信,外头的流言你倒信了十成,既是如此,你又何必报官让家丑外扬?外面的人正流传着我的荒婬,听说这些话还都是从你口中传出去的!如果你一心不想让我好过,就直接冲着我来好了,何必拐弯抹角,一下子温柔体贴,一下子又给冷眼,弄得别人心乱你很高兴吗?”
虽然嫁入嵇家非她所愿,对嵇泽飞她也不抱任何希望,但在生病的这些时日,嵇泽飞难得的关怀却让她感到芳心微乱,只是没想到这短暂的情丝只维持几日就告破灭。
嵇泽飞瞪着她泫然的小脸,呼息因气愤而粗重不稳。她也发现他对她的不同,她也为他的亲切而迷乱吗?那为何还要与这个男人见面?
“我只是尽照顾病人的义务,是你自己多心了。我和沈千千之间有点口角,这几日不过找你填补寂寞而已。”他收好摆荡的心,决定不再轻易流露感情。
“原来是这样……”语柔一闭眼,泪珠潸然滑落。
“柔儿……”聂琛见她伤心,怜惜地唤道。
“小黑,你走吧!别再来找我,免得又被嵇少爷以为我红杏出墙,给我乱扣罪名。”语柔寒着脸道。
“堂少爷,你快走,别再替小姐惹麻烦了。”春水也催着聂琛离开。
聂琛这才发觉语柔对嵇泽飞似乎动了情。若真是如此,那他这一趟可真来错了。
他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腾身跃上屋顶,悄然离去。
嵇泽飞没有动,毫无温度的眼神冻慑人心,小喜子不敢吭气,只能低头不语。
语柔拭去眼角的泪,吸吸鼻子道:“春水,我们进去吧!”
“小姐……”小姐与姑爷之间原有转圜的余地,偏偏堂少爷把事情弄得更僵,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捉弄人。
“走吧!我累了。”语柔口气疲倦,让春水扶着她进房。
嵇泽飞僵立在园内,一手挥向花丛,扫得桂花散落一地。
“少爷……”小喜子嗫嚅地瑟缩在一旁。
“走!上莺暖阁去!”嵇泽飞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啊?小喜子一头雾水,前几天少爷还遣他向春水问少女乃女乃的病体是否康复,今日却又翻脸无情,这情字到底怎么个写法?乱七八糟的!
小喜子搔搔后脑,完全搞不懂少爷的心思。
第七章
嵇泽飞竟在莺暖阁碰了个钉子!
沈千千推说身体不适而拒绝见他。
这种破天荒的事让嵇泽飞愣在当场,一时难以置信。谁都知道沈千千和他之间的情谊非比寻常,她的绣楼无论何时都欢迎他上去喝几杯,今天是哪里出了毛病?竟连他也不见。
“陈嬷嬷,千千在搞什么名堂?”嵇泽飞在家中已呕了一肚子的气了,没想到来到莺暖阁更是火上添油,气愤难当。
“嵇少爷,真是抱歉,千千这几日都不见客,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整个人变得怪怪的,连秀秀也不知道她哪条筋不对劲,镇日忽笑忽忧的。”老鸨陈嬷嬷跟在他旁边赔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