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避不明白,心里还是觉得这样才符合她的模样,彷佛她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可是,他为何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呢?
子见他许久不出声,又直勾勾的瞧着自己,皱起眉道:“你不用对着我念佛吧!我又不是观音菩萨。”
瞧他还是不语,呆呆站着,索性伸手将他拉坐到自己身边。
“阿弥陀佛,男女授受不亲。”
皇甫缁衣想退,但哪有她的动作快,她才一伸手,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就坐到她身边了。坐定后,他忙往旁边挪,与她保持距离。
子笑笑。“有这么严重吗?我只是要你坐下,好让我的脖子不用抬得这么酸嘛!”
“那~~那也不用动手。”总之,皇甫缁衣的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摆了。
不过,他还是借着坐下的时候,仔仔细细地瞧了她的脸,果然是健康的蜜色,而那张脸极似故人的脸,也让他不甚平静的心湖再起涟漪。
会是她吗?
“你每天都起的这么早吗?”子哪懂得他心里的想法,只是万般钦佩的瞧着他,佩服他能这么早就把自己打理妥当,换作是她,只有在老爹逼着练功时才会起早。
听她问得直接,拘谨的皇甫缁衣也不由得一笑。“也不算早了,佛经上记载,许多高僧大德在还未参透佛意、修成正果之前,都是时时刻刻念佛参禅,日夜精进不懈的,我根本比不上他们。”
哟~~还真是认真,他说着、说着,脸上又露出一股清圣之气。
她感慨的道:“这是我们认识以来,你跟我说过最长的一段话哩!”
顿了顿,凤眸不解的扫向她的小脸,忽然问:“是吗?小时候我们不也聊过几次?”
“这~这个~~小时候的事谁记得了。”她心虚的回道。
“是吗?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挺聊得来的,每次一见面就聊到忘我,不是吗?”皇甫缁衣瞅着她心虚的脸,一会儿,才慢慢的接着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两家住得近,妳因为待在家里无聊,老喜欢往我家里跑。”
“这~这个~~”子嘿嘿傻笑,他既然这么说,那就算是吧!“真不好意思哟!我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脑子有些胡涂了,以前的事大都不认得了。”
懊死的,就说她假不来的嘛!谁知道这美男子和花解语青梅竹马的事啊?要掰,就来吧!反正她都推说统统不记得就是了。
皇甫缁衣微侧首,状似关怀。“生病了?生了什么病?为什么没让皇甫家知道?”
吧嘛!怕传染啊!子没好气的一瞥眸。“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反正现在已经没事,别提了。对了,你那碗什么莲子汤的教我全喝了,不好意思啊!”
他莫测高深的瞧着她,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虽然只是一下下,却让子打心底发起毛来,千万别被拆穿了才是。
不久后,他才淡淡的瞟了眼那空碗。“花姑娘,妳们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多久啊!”就说三个月会不会太过直接了点儿?何况,他那么不情愿她们留下,会不会在听到三个月后,直接叫人把她们轰出去?那可就糟糕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住在这里啊!”她露出死皮赖脸的笑,就算不为一饱眼福,她也不想就这样离开。
皇甫缁衣摇摇头,轻声的道:“我没有讨厌妳。”
“那就好,只要不是讨厌就行了。哎呀!别板着一张脸,你长得很好看,应该要多点笑容才好,这样也可以让大家高兴,多棒。”心情放轻松了,她就管不住自己的舌头,一古脑儿的把心里的想法全部倾诉出来。
他眼中则满是惊讶。
花解语是个知书达礼,四书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而且,她从小就喜欢端着个小淑女模样,冷淡高贵,不喜欢和任何人接近,包括他这位挂名的未婚夫,曾几何时,她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呢?
再说,他们从小就不熟,又何来相谈甚欢的幼年呢?他更清楚的记得,花解语小时候老嫌他长得比她漂亮,又因为是庶出,对他总是用轻视、不屑的口气,他从未在她眼中看过这般澄清的眼神,综合这种种,不禁令他开始怀疑。
她到底是谁?
“坦白告诉你,我原本是不想来的,无奈吃人嘴软,既然吃了人家一顿醉月楼,就只好非来不可。我瞧你生得极好,个性也应该差不到哪去,我们来打个商量好不好?”
子打着如意算盘,如果能在这三个月内跟他和平共处,让她可以交差,花解语省事,他还是可以去当他的和尚,皆大欢喜,多好。
皇甫缁衣垂首,状似沉思。
未久,他抬起美丽的凤眼,缓缓问:“妳要和我打什么商量?”
“我知道你不想成亲,也不打算成亲,虽然很可惜,但那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她很江湖味的拍拍他的肩,然后倾向前低声道:“而我呢!正巧也有这个打算,既然我们想法一样,那就和平共处了,好不好?”
“既然我们想法一样,那就请回吧!”皇甫缁衣轻吟。
“这怎么行?”她至少也得待满三个月耶!
“有何不可?我娘这边我来说。”他极有把握可以阻止他娘亲愚蠢的举动。
“但我可没把握说服花家这边。”何况,没待满三个月,子根本不知道花解语的下落,要回花家也不行哪!
“那就是妳的事了。”皇甫缁衣微笑道。
说得倒轻松,子瞪了他一眼,“不行,我非在这里待满三个月不可。”
“哦?”皇甫缁衣侧首,温雅的表达他的不解。“为何一定是三个月?”
“这~这个~~因为双方家长是这么约定的。”她急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家够大,妳爱待就待,只要别靠近『积德存善楼』就行。”他道。
眼不见为净!佛祖早就说了,“眼前一切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说的就是眼前所见一切全是空的。她是空的。一桌一木一草一树也全是空的,既然是空的,那她要在哪里,也都与他无关了。
况且,早已决定的事绝不会因为任何人、事、物而有所改变,他的心意已决"
子望着他美丽、清圣的脸,暗叹,实在是浪费啊!这男人。
“来不及了,昨天韦总管就已经安排我们住进这楼旁边的厢房了。”他发怔的表情令她心情愉快的大笑出声。“反正都已经住进来了,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皇甫缁衣好久没这种感觉了,他竟然无话可说。“妳~妳~~”
“唉!还是没听懂吗?我已经住到你隔壁去啦!偌,不远。”她起身推开窗,遥指窗外那片清静竹林内的一栋独立小屋。“瞧,就是那里,我和嬷嬷、喜儿全住在那儿,有空欢迎来坐坐啊!邻居。”
“什么?谁说那房子可以住人的?那~那是我的书房。”皇甫缁衣难得的提高音量,有些气急败怀的嚷道。
“原来那里是书房啊!难怪我觉得书多了些,整排书柜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我已经让喜儿整理了一些堆在屋外,你要不要~”子话还没讲完,就见他焦急的站起,匆匆往外走去。
“怎么了啦?”她连忙跟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皇甫缁衣深吸了好几口气。那些书是他的宝贝,他可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它们。
“阿弥陀佛,要忍,我忍,我一定忍。”
皇甫缁衣没有理她,径自往外奔去,然后一路大喊:“韦总管、李三叔、阿勇,快来啊!帮我把佛经道书全给搬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