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知道?记得不,我曾向你要过弥天雪雾,你不给我,还收去我身上所有的毒器。””李愁儿闪动莫测高深时眼芒,竟也有说不出的邪气。
凌休恨颇含深意地注视着她,“能从我身边偷走东西的,除你之外,再无他人。记得吗?你不是全然无辜。”
“多谢夫君的抬举,但这事非同小可,夫君干万不能冤枉安身啊!”李愁儿一时不由自主地竟把目光移开,她不敢直视凌休恨。
“这事,我会查清楚的。我只后悔我太轻忽生命,竟让你利用我的毒器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剎那间,他精锐的目光仔细收尽李愁儿脸上心虚的变化,他的手握住殷羽凡的冰凉小手,难过的想着,虽然只有须臾间,却足以看出峨眉之事,李愁儿定有一份。
“兴风作浪有什么不好?选样不是很热闹吗?”李愁儿娇美的脸庞出现不安,“再说,凌休恨,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跟我是同类的,你敢说你完全没有想过扬威武林,称霸江湖吗?”
“我研究医术与毒器的态度无分轩轻,也非为了证明给天下看。”
“是啊!毒的半死不活,再想办法医好,这样算是对得良心了。』”李愁儿提醒他初出江湖的轻狂放浪。
“我已经很久不做那种事了。”凌休恨无法辩驳事实,只能深深叹息着。
“夫君,『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的,因为只有我才能抚慰你的身心,只有我才能了解你孤芳自负的个性,殷羽凡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女孩,她配不上你。”』李愁儿信心满满,因为天下间,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爱凌休恨的女子,唯独她,才能与凌休恨的狂霸傲气相互匹敌,也只有她才能陪他纵横天地,笑傲江湖。
“我既已找到今生最爱,就不会再走回头路,她睡熟了,你别再吵她。”凌休恨淡然说道,温柔地注视羽凡苍白脆渴的脸庞。
李愁儿难掩愤恨,在亲眼目睹凌休恨对殷羽凡这份刻骨缠绵的至情至爱后;她的心重新被一股尖锐妒意生宰着。
无妨,当殷羽凡发现毁她峨眉的始作者,便是声称爱她的凌休恨时,这份真爱马上会被复仇的火焰焚烧殆尽。
李愁儿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时间,她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等待这个男人回心转意。
三更天里,殷羽凡幽幽醒转,一开始,她尚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只依稀记得身旁一直有人不对她喊话,让她空荡的心有落落脚的地方。
所以,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无微不至在照顾她的人。
这间房好大,但她一抬眼,便看见正伏在桌前沉睡的凌休恨。是他!殷羽凡在乍见他俊美的脸庞浮现疲倦的神情时,有了想哭的冲动,原来这些日子,他一直陪地自己身旁。
殷羽凡挣扎着起身,全身虚弱的使不出于丝力气,但轻微的声响却已惊动了凌休恨。他于见殷羽凡清醒,疲倦的神色立刻一扫而空。
他大步跨到病床边,感谢似的吐出一口气,他抚着殷羽凡苍白的脸蛋,眨了眨眼睛。
“你终于醒了,有没有究得哪里难受?”他抓起她的手,认真的把着脉。
“凌…”她苍白的脸蛋挤出娇憨的笑容,却在见到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时,痛苦的回忆立即袭上心头,她忘不了当初推开师父禅房的那一刻,师姊们的破败尸首,以及诺大的庭院只闻血腥的恐怖景象……“啊!—你不要碰我,你走开,不要…”她痛苦的推着他,全身不停颤抖,死命的抽回自己被握在他手中的手。
凌休很大吃一惊,“羽凡,你怎么了?不要乱动,不要伤害自己。”
殷羽凡拚命在他的怀抱中挣扎,就算力气敌不过他,也不肯乖乖任他搂着,“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刽子手,放开我。”
凌休恨楞住了,她一下解月兑他的怀抱,缩在大床角落边,距离他远远的,弱小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眼中却有明显的恨意与愤怒。
这双眼,莫名的伤了他的心。
“羽凡,我没有杀你师父,甚至连你们蛾眉派的一根草都没动过;你要相信我。”
殷羽凡柳眉纠结,心情动荡得更厉害了,她深抽了口气,咬住不停发颤的下唇,“你要我相信什么?相信师父师姊没有死?还是相信她仍不是死在你手中?”
室内的温度攸地降到冰点,好一会儿,两人都不开口,凌休恨只是一瞬也不瞬地脆瞅着她,眸光深处燃烧着两簇令人心跳的光芒。
“那天我们分手后,我早一步上到峨眉山,见的却不比你多,峨眉山早已满门被灭,尸首散落一地;我正感到纳闷,因为她们的确是中了我的剧毒之后毙命,但,我真的没有做!毒手郎君行走江湖,向来没有说谎的必要,我也没有非杀她们不可的理由。”
“谁知道呢?或许我师父责骂你,你一时愤怒;.或者师父一见到你,便与你发生冲突,『或者……”殷羽凡悲哀的说着种种的可能。
“羽凡,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凌休恨努力维持内心的平静,他现在真正想做的,不是站在这儿与她争辩,而是紧紧拥抱自己心爱的女人。“她们死前,没有经过太多的反抗与挣扎,这并不合理,不是吗?如果我跟她们曾有过冲突,她们不会如此平静。”
殷羽凡心头一震,但仍摇头轻叹,“你又要施展你的口
才了,是吗?我差点就被你骗了。”
“我没有骗你什么。”他沉着脸。
“我师父以为你上山向她们认错,甚至是送回她们的弟子,怎会料到你包藏祸心,临时发难。”
“没错,事实也可能如此,但让凌休恨感到灰心绝望的,是她完全否决掉另一个可能,如果犯下这桩罪行的,是个峨眉派不会设防的人,那么才能足以解释何以七、八十人都没有一丝反抗与惊讶。”但殷羽凡全盘否定了他这个人!
此时,他不知道自已还能说些什么,再辩驳下去,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在摇尾乞怜,企图博取同情,进而折熬了,自己仅存的尊严。
凌休恨从几次的挫折中学习了沉默,明白多说无益,了解他的人不会因他沉默而离去,事实的真相如何,只要他问心无愧,他便财得起所有人。
“你没话可说,因为我全猜对了!”见他垂眼不语,殷羽凡只觉心痛,清风师姊,悟静师姑在武林大会义见过称,所以毫无戒心的让你进入主殿?于是你趁她们不注意时,痛下杀手。”
凌休恨深吸一口气,低沉沙哑的开口说:“理由呢?我为什么要杀她们?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一辈子,也不可能跟她们有所牵扯。”
殷羽凡幽幽然地叹了声,“或许也是因为我,所以你痛下毒手,狠到残害峨眉派所有弟子,因为你怕失去我。”
此言,说中了。凌休恨心中最难言的恐惧,他不安地开口,“羽凡,我不否认在上山之前,我的确这么想过,我甚至在想,如果峨眉二悟拒绝承认我们,我会不惜带你杀出峨眉从此不再回去,也不再乞求她们的谅解,『但我什么都来不及做,她们便遇难了。
殷羽凡闭上酸涩的双眼,沉重的吸了好几口气。
早已太迟了,都怪我识人不清;体的温柔蒙蔽了双眼。
至还丢了心。她在心中加了句。
“羽凡。”他痛苦的喊。
“不要叫我,凌休恨,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殷羽凡凛然的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下次见面,就是我报师仇的时候,你认清楚这把剑,如果我杀不了你,我会用它来自杀,以报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