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容,妳害了我还不够,妳现在还要来害他。”那人正是看来憔悴清瘦,却目光依然犀利的岳宗瀚。
守容条地一惊,忙放下了宗翔,转身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望着他,原本娇俏的容貌,此刻全走了样,“你跟踪我,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我就算和他上了床,你如今也不能拿我怎样,我和你早没瓜葛了。当初在美国时,你就不敢对我怎么样,如今,你要不能管我。”
“那妳怕什么呢?”宗瀚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坐在床前的那张椅子,看了看昏醉犹在忆语唤着必玮之名的宗翔,又缓缓的开了口,“妳看,他在睡梦中还在叫着必玮,他对她是多么痴心,妳不会有机会的。”
“哼,和你当初一模一样。”守容余恨未消,她绷紧了脸,“若不是你念念不忘那个贱女人,我又怎么会去找其它的男人来气你,结果,你窝囊的不敢吭声,我就只好一天换一个,我就不相信你能老躲在家里,无动于衷。”
宗瀚摇头叹息着,“守容,我们的婚姻失败,再来论谁是谁非有这个必要吗?
妳难道以为我真的那么胡涂,不知道妳的秘密吗?我们刚到美国,头一年里妳就不甘寂寞和一个旅美华侨出双人对了,那男人后来始乱终弃,不肯和妳结婚,妳才死心塌地的跟了我,否则妳早就和我离婚了,不是吗?”
守容顿时如没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床上,苍白了脸说:“你都知道了?”
宗瀚凄凉的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了妳的异常,可是我没有在意,以为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后来妳怀孕了,我开始慌了,我知道这孩子绝对不是我的,我没有那么宽容,我不可能对这未出世的孩子有好感,所以我开始想念必玮,一想到那个在我心是中美好形象的她,我就可以若无其事的面对妳,没想到妳竟变本加厉,终于还是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守容凄厉的笑了出来,“没想到我竟然自己害了自己,我以为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而你又变了心,所以我糟蹋自己,和每个看上我的人上床,我还骂你自暴自弃,原来自暴自弃的人是我啊!”
她失声的哭了出来,为她自己,更为她破碎的婚姻,她悲痛的纤悔着:“其实我也很恨自己,我在怀了云云的时候,我已经后悔了,我不想要那孩子的,只是我狠不下心来堕了她。”
宗瀚温柔地扶住她抖动不已的肩膀,“我知道,我全都知道,过去的全都过去了,我也没怪任何人的意思。云云依旧是我们岳家的宝贝公主,而妳:永远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无缘罢了。”
守容伏在他胸前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她发现这一切的报复行动,为的竟只是宗瀚的一句谅解,她瞥见醉卧在床的宗翔,脸上又染上了一片羞惭,“我真是后悔,不该把他也卷进来的,他为了必玮也吃了不少苦。”
宗瀚恍然的望着她被泪水冲洗过,更显清纯的脸,“妳是说,妳介入了他和必玮之间?”
守容毫不隐瞒,将她和必玮在朗峰寿宴上所说的话全都告诉了宗瀚,末了还说:“我知道必玮她从小家境不是很好,她虽外表坚强,其实内心无比脆弱,她的自卑感也比一般人强烈,只要她认定了自己是丑小鸭;永还不可能变成天鹅,那么无论宗翔有多爱她,她都会悲哀的离去,永不打扰宗翔。”
宗瀚皱着眉,听着她这不可思议的狠毒手段,却又无奈的想起自己何尝不也利用过必玮的自卑感,而打击过她柔弱的心灵呢?他轻叹了一口气,“我们都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的确都该恳求他们的谅解,只是,不知必玮究竟躲到哪裹去了,教人好牵挂啊!”
守容默然无语,在她心中,她也时时记起大学时期,她们是多要好的亲密好友。而今,世事多变,究竟是谁的错呢?
宗瀚拉超薄被,细心照料着沉醉不醒的宗翔,守容则一夜静坐着回想自己任性的一生,她等着宗翔清醒过来,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这回她不会老想着如何逼他娶她了,至少她也活过,爱人也曾被爱,这对她而言就够了,她不该再奢求其它的。她在心中暗自盘算着,明天该上玩具反斗城给云云买个芭比女圭女圭或是什么的,她这个母亲竟连生日礼物也不曾买过,实在有够失职的。
@@@
晨光乍临,强忍着宿醉酒酸的宗翔迟缓的张开疲惫的双眼,一时闲,还虚弱的坐不起身来,他略动了动双手,就惊醒了守候一旁的宗瀚。
“你醒了,我倒杯热茶给你喝。”
宗翔挣扎的生起身来,颇为不解的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哥,你怎么会往这裹?这又是什么地方?”
宗瀚端了一杯热茶,递给他后温文的笑着,“这事说来话长,总之你喝醉了,我把你带来这儿,就是这样。”
宗翔道了谢,才恭敬的接了过来,此举看在宗瀚眼里,自是有着无限感慨,“原来我们兄弟两个,已经变得如此生疏了。”
宗翔听这落寞的口吻,不禁吃了一惊,“哥,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是怪我回来岳氏吗?”
“不,我是在感慨经历过那么多事后,我们竟也变得疏离了。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玩电动赛车,玩着玩着竟把身上的钱全花光了,我们吓得半死,以为回不了家了,在街上就抱头痛哭了起来,直到一位好心阿姨送我们一笔钱,我们才得以坐车回家,后来,我们约定好了,这是我们两人之问的秘密,谁也不许说出去,你还记得不?”宗瀚唇边掠过一抹轻柔的微笑。
宗翔也对那段童稚的岁月有着深刻的感情,他点头笑说:“是啊,我记得我还哭得很大声,一直要你安慰我呢!”
宗瀚喟然叹息,摇了摇头又再继续说:“从小,你就容易把喜怒哀乐一古脑地全摆在脸上,爸老是担心你这样的个性不适合从商,没想到,你接管岳氏企业,一样干得有声有色。”
“哥!”宗翔心里也是志忑不安,他实在不明白失踪已久的大哥,如今出现在他面前是为了什么。
“在这段荒唐的日子里,我想了很久,我到底适不适合这一行,你知道的,我原本就喜欢画画,为了博得爸的喜欢。我才从商的,而现在我又重拾画笔,感觉真是愉快,岳民就交给你了,我很早就知道你有从商的天分,只是你不愿意跟我比,对吧!?”宗瀚如释重负的笑着,放下了执着多年的重担,感觉上竟是有着无比的轻松。
宗翔甚感吃惊,他忘形的拉住宗瀚的手,“哥,你不回岳氏了?爸妈还殷切盼望你回去接掌公司呢!”
“如今你比找更合适,而我也不想再回到尔虞我诈的商场。你我都过了需要博得父母欢心的年纪,是该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
“可是我也不喜欢在岳氏工作啊!”宗翔气闷的喊,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若是一直待在岳氏,和必玮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了。
宗瀚了然于胸,自信的笑着,“在我看来,你并不排斥从商这个工作嘛,你虽然喜欢盖房子,可是对应付商场的你来我往也是颇有一套的,否则,这次岳氏这么危险的难关,你怎么能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摆平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