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拳一拳的盯住宗瀚身上,宗瀚也不甘示弱,两人扭打了起来,使得明峰和静文急忙过来拉开两人,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打斗,两人的脸上竟都挂了彩。
宗瀚重新戴上了眼镜,整理好了领带,憎恶的说:“我好心替守容送件礼物去给他,没想到她竟然月兑了衣服,赖在我身上,要不是守容来得巧,我岂不是中了她的粉红陷阱了吗?”
“你,你还要侮辱她?”宗翔恨不得再冲上前去揍几拳,却被静文拉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好了,你们兄弟俩何必为这女人打成这样,值得吗?”静文慌乱的安抚着,她实在不明白必玮有什么魅力,先是引诱了她的大儿子,又骗得小儿子非要跟她结婚不可。
一直坐在那儿垂泪,彷佛不见不闻的必玮终于忍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万念俱灰又饱受委屈的她,唇边泛起了一丝凄凉而虚浮的苦笑,“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我全明白,我会走,我会离你们远远的,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任何人,很遗憾给你们带来那么多的困扰,我恨抱歉。”
她没有再看任何人,只僵直着身躯,冲出了大门,把在这里所遭受的屈辱,和身后宗翔声声的呼唤,都化成泪水,疯狂的洒落在她脸上、胸前,她直奔了出去,在仰德大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宗翔见她悲痛的跑了出去,心中实在不忍,他刚举步要追,就被他父亲厉声叫住了。
“不准你去追她,她要走,就让她走好了,像她这种人怎么有资格做我的媳妇?”
宗翔僵硬着身体转过身来,他的脸色是那么的阴沉难看,“爸,你们为何要那么残忍?为何要用这种恶劣的态度来刺伤一个女孩子?难道你们就相信大哥的片面之词,认为她是那种不知自重的女孩?”
“住口,妳还好意思说,上回你在宗瀚和守容订婚宴会上大闹的事,我还没工夫找你算帐,你现在又找了个名誉不佳的女孩要结婚!你这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明峰余怒末消,但也暗自庆幸那女孩自己打了退堂鼓,不至于纠缠着他儿子不放。
“爸,我承认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我没有早点认清守容不爱我的事实,才会当众自取其辱,我自己也很后悔,但,必玮她是个好女孩,她很了解我,也很关心我,我们是很认真的在考虑结婚的事。”宗翔委曲求全的解释着。
明峰皱着眉在考虑着,宗瀚揉着额上的瘀伤,冷冷的开了口,“或许她是很爱你,但你喜欢她吗?你对她会有像对守容那样的爱恋之情吗?”
他这话问住了宗翔,在他自己都还厘不清对必玮是哪一种感情时,他又怎能提到“爱”这个字呢?
“你不要那么禁不起打击,守容和我的订婚对你造成那么大的震撼,所以你也想找一个人结婚来报复我们。”宗瀚犀利的看着他,隐藏在镜后的是光闪闪发亮,“但,你别忘了,你这样盲是冲动的行为,赔的不只是你的一生,连必玮的一生也要陪着你一起埋葬。”
宗翔觉得他的背上似有无数的冷汗在攀爬着,在他心中,他的确有过这种想法,但在面对必玮清秀灵动、抚媚可喜的脸庞时,他这种想法又变得微不足道了起来。他此时完全不知道如何辩驳,又如何解释自己纠葛的情绪,他吶吶的开了口,“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不管你和那女孩到底是真情还是假爱,总之,你和她彻底断绝往来,你在外面的行为也太放肆了,马上搬回家住,你那份工作也顺便辞了吧!”朗峰态度强硬而坚定,他又使出了做父亲的权威。
“爸,这是不可能的。”宗翔寒着脸,语气竟也是如此的强硬,“爸,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要回岳氏,而是希望能获得你的祝福,既然你不接纳必玮,我地无话可说,但我希望你不要拆散我们。至于那份工作,我做得很愉快,很能胜任,我更不想放弃。”
明峰气得全身发抖,他最恨的就是有人挑战他的权威,而偏偏他最钟爱的小儿了就是最喜欢和他唱反调的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愿放弃工作,更不会弃必玮于不顾。”
“你,你现在翅膀长硬了,就想飞了是不是?”明峰见他不为所动,声音也高亢了起来,“好,好,你现在要是走出了这个家门,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从今以后,你是死是活,在外面的一切所作所为和我岳明峰毫无关系,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宗翔神情凝重的点点头,他既痛心于父亲长久以来的固执,更挂心伤心哀戚的必玮,他迅速的作了决定,“爸,妈,你们保重。”
他转身坚定的朝门口走去,彻底抛弃了这繁华绚烂有如皇宫般的生活,在座的三人无不震慑于他的决裂,而朗峰更是失控的怒吼着:“你走,你走,你跨出这个家一步,你就永远不要待回来。”
宗翔置若枉闻,他的每一步都踩得那么沉重又那么坚决,他的心也彷佛被踩碎般撕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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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翔在仰德大道旁山间的小路找到了摇摇欲坠的必玮,此时的她苍白着脸,斑斑的泪痕犹蜿蜒在她毫无血色的脸颊,两眼空洞而茫然的望向前方,似在追寻什么也像在躲避什么的那样令人心疼。
宗翔追上前来,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双臂,只觉得她双手冰凉,不知受了多少折磨,他一时心中酸楚,满是痛惜的说:“必玮,对不起,让妳受委屈了,我知道这样对妳很不公平,但他们是我的父母,我请妳原谅他们。”
必玮含着泪,无限凄楚的摇摇头,“我没有怪他们,我也没有资格怨恨他们,他们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那么真实,令我无从辩驳也无话可说。”
“不,不是的,妳父母的事不能怪在妳的头上,妳的出身更不能判定妳的好坏,就像我无法选择我的家庭一样,妳不能就这样灰心了啊!”宗翔摇晃着她,希望她抹去自卑和自怜,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总是习惯和人保持着距离,为什么她是那么的悲观,那么的多愁善感了。
必玮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去,她双眼空洞的望向远方,神情仍是那么的茫然,那么的凄凉,“他们怎么说我,我都不在乎了,可是岳宗瀚怎可那样冤枉我!?
那天晚上我好好的在家,是他自己跑了来,是他想要强暴我,他怎么能说出那么恶劣的话?他怎么能作那些违心之论呢?”她根本没打算听任何人的回答,只一径失神的喃喃自问:“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宗翔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实在懊悔极了,他不能好好保护她,让他远离自己家人带给她的屈辱,还怎能誓言给她幸福呢?他使劲的摇晃着必玮,“必玮,妳醒醒啊,没事了,有我在妳身旁,不会有事的。”
他放开双手,转而定住了她的下巴,“看着我,必玮,妳看着我。”
必玮收回那茫然的眼光,柔柔的停在她穷尽一生爱恋的俊帅脸庞,此刻的她,分不清滴落在她脸庞上的是泪还是血,她死命的盯着他,“你相信我吗?我没有勾引他,我没有勾引岳宗瀚,你相信吗?”
宗翔炽热而深遽的眼光,温存的回望着她,她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哀戚,即使他曾对那件事存有过疑问,此刻也早消逝得一点也不剩了,他坚定的点点头,“我相信妳,妳没有勾引他,没有勾引岳宗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