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静默了一下,突然间又觉得没有那么快活了——娓娓不要大卫,娓娓也同样不要他!在她的心目中,他的等级似乎和大卫没什么两样。
??他非常不服气,单刀直入就问:“娓娓,为什么你表现得对我这么排斥、这么抗拒——你究竟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娓娓把脸转过来,固然她在暗裏看不见什么,但是她瞪著他。“我对你什么也不满意!”
??这女人就是喜欢打击别人,李隆基心裏嘀咕。他问她:“我有那么糟吗?”
??截至目前为止,他一直是各界公认最有价值的单身汉,有多少为人父母者争先恐后,使尽了吃女乃之力要把女儿硬推给他。
??她又开始挣扎,可是李隆基绝无一丝放开她的意思。他等著她的答案。
??娓娓吸了几口气,说道:“像你这种含银汤匙出生的男人,除了口中的银汤匙,其他的贫乏得可怜,纨裤子弟不懂什么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生,纨裤子弟唯一的本事就是游戏人间,除了游戏人间,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她的一番话充分表达了她的鄙夷。
??李隆基喃喃道:“为什么你讲这些话的时候,让我想到"傲慢与偏见"?”
??娓娓不理会他的问题,出手去推他,却无法移动他分寸。
??“娓娓,”他把嘴凑在她唇上说:“我觉得你应该重新检讨你对我这个人的判断有没有失误。”
??他的嘴擦过她双唇,一种温热的接触感,她倒抽一口气,尖叫道:“你放开我,你这个讨厌鬼——我讨厌你,从一开始我就讨厌你!”
??李隆基非常、非常之困扰,他不习惯女人讨厌他,尤其是他看上的女人。
??娓娓在他底下拚命扭动著,犯了一个要命的错误——首先她让他失去文明人的耐陆,紧接著挑拨起一个男人的原始、狂野本能。现在李隆基渴望回到蛮荒时代,可以在半路就把看上的女人扛回山洞,对她为所欲为。
??不,不必回到山洞,他现在就要对她为所欲为,就在这裏,就是此刻。这静僻海滨的夜裏。
??他低下头,劫掠似地、侵占似地吻她。她一张极小的嘴整个被他含住、吮住,烫热地厮磨著,她发出反抗的嘤咛声,他反而越发蛮暴,以舌强撬开她的双唇,深入她口中。
??娓娓没有法子再挣动了,她的人整个地被李隆基压得牢牢的,他的躯体这时候感觉起来特别庞大、特别坚实,像岩石一样。她底下的草茎微微扎著她,草上的清露沾湿了衣裳,薄凉地贴著她的肌肤,她的背面是凉的,但是胸前是熟的——李隆基是一块烧得发烫的岩石。
??她被烫得神智有些迷离了。
??很快他转而吻地下巴、她的颈子,他是一个迫不及待的男人,他要更大的满足。她遍布著紫云的衣领上有一只细细的蝴蝶结,他咬住它,一拉,蝴蝶结松了,领口敞开来,露出雪色的柔腻的胸。
??他把嘴贴在那上面,吻那片雪色。娓娓仿佛重新受到刺激,起了挣扎的反应,他却把她一双手腕按在地上,加强地压制她,谁也不能夺去他此刻的乐趣,即使她也不能。
??草坡再过去是黑夜一般的大海,而四周是大海一般的黑夜;夜是静的,大海却是奔腾的、吞噬的,像饥渴的男人。
??灼热的口吞住敏感纤巧少女的胸尖——那阵强烈的震动不知来自於谁,只知冲动是没有办法停止的,也没有办法阻挡,它照自己的意思进行。娓娓在恍惚中听见裂帛的声音,似乎什么东西被撕开了,风拂过来,她感到肌肤好冰冷,仿佛她果裎了大半在风裏,然而她太昏沉了,不能判断,也动不了。
??李隆基喘得很急,口裏的热气弥漫在她的身体上,他对她做著一些让她不解的动作,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迷迷糊糊的无法反应。
??“娓娓,”和著海涛声,他发出沙哑的申吟。“我要你。”
??一阵浪头从海裏扑上草坡,冰冷的浪花分崩离析像一颗颗碎玻璃,激烈地打在人身上。
??娓娓骤然打哆嗦,像作了一个凶暴的梦,蓦地转醒过来。
??她猛地把李隆基推开,挣扎爬坐起来。微弱的星光下,薰衣草色的衣裳的敞裂开来,挂在她半果的身子上有如一片疑云,她失声惊叫:“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怔在那儿,好像不明白自己干下了什么荒唐事。
??娓娓骇然地哭了,觉得她的一生已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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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还不算太晚,然而娉娉听见远远的花园那一头电动大门开启,汽车驶了进来,她侧头细听,认出是跑车那特别浑厚有力的引擎声,她感到有些诧异——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最有情调的时刻都还没到呢。
??娉娉把原版的WOGUE扔在绿缎子沙发上,抱著胳膊走出起居室。她先前的家居服替换上一袭薄柔的袍子,上头有些藕断丝连橙绿的花色,走动起来,像花草在春日的风裏摇摇曳曳,颇有一种韵致。
??门一开,她妹妹跌也似地进了来,一件稍早带出门的纱质外衣裹在身上,双臂紧紧环抱自己,头发凌乱,面色如土。
??“娓娓——”娉娉才出声,李隆基随后跟著跨进大厅,同样衣衫不大整齐,一张脸是铁青的,身上有著泥巴。
??娉娉看看这一个,又看看那一个,没有办法确定这两个人是到水上餐厅吃饭,还是上了竞技场去格斗。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娓娓向她颤颤走近几步,下唇不住地抖动,像要掉下来似的,突然“哇”一声哭了,绕过她一古脑儿便奔上楼去了。
??娉娉回头看李隆基。“怎么回事?你和娓娓是怎么了?”
??李隆基张开嘴巴,却没有发话,他用力拨拨头发,神色懊恼之至,好像不知如何说明。
??娉娉见他不吭声,又掉头去望楼梯,旋又回头。“你在这儿等著,不要走。”她命令,很快举步跟著上楼。
??娓娓在她房间,一头埋在粉红色的床裏,纤秀的双肩耸著动著,哭得正伤心。她三姊在床沿坐下,试著搂住她。
??“告诉三姊,发生了什么事,三姊替你做主。”她对泪人儿说。看到妹妹这副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可怜模样,她一方面著急心疼,但不知怎么,又觉得有点好笑——娓娓和李隆基还真是冤家,头一回出去就吵了回来。
??娉娉的手模到娓娓的衣裙,发现那上面被剧烈撕裂的痕迹,她吃了一惊,连忙模索查看,真正觉察到妹妹的狼狈相。
??她一急,严声问:“你的衣服为什么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快说呀!”
??娓娓一张脸戍了巴掌大,挂满了泪水,抽噎得喘不过气来,只能断断续续说话:“他……他对我做……做出下流的事来……”
??娉娉倒吸一口冶气,脸色也变了。“真有这种事?这李隆基有这么卑劣——可恶!”
??她霍地起身,怒气冲冲复又下楼去了。她饶不过任何欺负她们赵家姊妹的人——特别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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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窗口上蒙蒙胧胧,映著敷衍似的月色。家裏已安静多时,眼泪和冲突也都止息了。
??娓娓卧在丝绒被褥裏,软软柔柔睡著了的姿态,她三姊陪她到前一刻,刚轻手轻脚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