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婷喧劝不动坚决的梦儿,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忧心忡忡的离去。
敲了门却没有任何回应,梦儿硬着头皮妄自开门进入。
她提着心,环视布置得颇为阴沉的室内,却不见司马澜的踪影。
她失望地放下托盘,忽然听见掩着门,旁边放着轮椅的浴室传出声响。
她踱回门口,带上房门,然后好奇的往浴室方向前进。
司马澜闭着眼,坐在大型浴白边缘的小凳上,像只慵懒的美洲豹趴在浴白边缘休憩,任由佣人帮他洗澡擦背。
平日都是荆无涯协助行动不便的司马澜梳洗,但若遇上他出外办事,赶不回来就由佣人代劳。
正在帮司马澜抹上香皂的佣人忽然警觉到有人站在浴室门口,抬眼一看,竟是难得露面的少女乃女乃,正想开口时,却在梦儿暗示性的摇头下即时闭上,并识相地由她接手他的工作,先行离去。
梦儿庆幸今天遇上的不是荆无涯,否则她就只有自取其辱的份了。
她默默地接过佣人刚刚的工作,却猛然发觉她即将有个难题——他那令人感到尴尬的部位怎么办呢?
她光是想到必须帮他洗他的“兄弟”,就不争气地羞红了脸;要真动了手,岂不“脑充血”而当场休克!
深深地吸了口气,咬紧牙根,她豁出去的伸出手,却顿在空中。
她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司马澜丝毫没有发觉帮他洗澡的人已换了。但忽然停止的动作却让他立刻拉回思绪。
“小……!”他睁开眼,稍一侧头。到嘴的问话硬生生地收住,随即斥喝道:“你是谁?又是谁准你进来的?”
梦儿被逼视得手脚发软,却仍故作镇定地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像我们这种小人物,你的确不用记得太清楚,毕竟我只是来为你服务一下,马上就会离开了。”随着司马澜愈变愈冷的双眸,她的手脚也愈抖愈厉害,“喔,忘了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是你的妻子让我进来的。”
“滚出去!”司马澜冷冽的眼神射向佯装镇静的梦儿。
“我书读得不好,不懂那三个字的意思,你要不要示范一下?”梦儿退离他一臂之遥,算准了他攻击不到她,她才敢放声的挑衅。
“出去!”司马澜更加憎恨自己的行动不便,居然连个佣人都敢爬到他头上撒野!
“我想呀!可是你是打算不穿衣服,还是想练习匍匐前进?”她故意刺激他。
“这里多的是佣人!”他宁愿用爬的,也不愿让一个下人奚落。
“可惜目前只有我一个人。”她的眼盯着他赤果的胸瞠,既不敢往上飘,怕见他冷酷无情的眼,也不敢向下瞄,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再说,既然你需要别人的协助。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出去。”他决定一出浴室就让喧姨请她回家吃自己!
“我是女人都不介意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该不会是你的好兄弟对我有反应?”
“出去!”他无意和她废话。
不知为什么,梦儿忽然觉得有股勇气往上冲,让她坚持与他杠上。“有本事你就站起来把我推出去呀,要不然你就喊大声一点,叫人来帮你把我轰出去!”她边说边回头把浴室的门锁上。
“你……”他的眼神冷到不能再冷的看她。
他没料到她居然敢在老虎身上拔毛,而他却正如她所料,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他根本站不起来。
因为他行动不便,他的房间里随处都有隐藏式的唤人铃,讯号直通荆无涯和夏婷喧的房间,也连接佣人房、厨房及大厅,方便他随时唤人前来。但是由于他进浴室必定有人协助,所以整个房间唯有浴室没有安装唤人铃,以至于他现在求救无门。
“我就说嘛,你现在根本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帮你。你就勉强将就一下,让我替你效劳算了。”
“把放在床上的衣服拿来替我穿上,再扶我出去,你就可以滚了。”既然无法让她识相离开,只好让这场闹剧早点结束。
“洗澡只洗一半会比没洗更难过耶!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更用不着不好意思,也不必太拘束,大可把我当成三温暖里的服务小姐。”她的本意只是想和他多接近,可无意害他洗不成澡。
懒得再开口,司马澜闭上眼,不再理睬她,任由她在他身上继续涂抹香皂。
“啊……”梦儿忽然发出尖叫。
她被司马澜猛然回过身子,并捉着她拿香皂的手往他胸前一放的举动吓到了。
望着司马澜冷凝的眸子,梦儿咽了咽卡在喉头的唾沫,瞬间止住尖叫。她知道他会有如此突兀的举动是因为她一直只涂抹他的背部,迟迟不敢清洗他正面的缘故。
可这也怨不得她呀!她实在不知如何下手才可以跳过他那个令人感到尴尬的重要部位,所以才会帮他洗了十几分钟却只洗他的背,差点让他蜕掉一层皮。
见她依然没有动作,他不耐烦的夺走她手中的香皂径自涂抹起来。
“你急什么急呀!我不是说我来就行了吗?”梦儿伸手抢回香皂。
她打量着赤果的司马澜,发现在她发愣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全身都抹上香皂了,只差他无法涂抹到的小腿。
连忙帮他的双腿抹上香皂,然后开始帮他按摩腿部,活络他腿部的筋脉。
他结实的肌肉让她按摩没几下就双手发疼,她不禁暗忖,在他出车祸之前,铁定常锻炼自己的体格,才能锻炼出这种令人怦然心动的完美体魄。
双手虽然酸疼,但她依然尽心地帮他按摩,希望对他有所助益。直到她觉得再也撑不住时,她拿起吊在一旁的浴巾将他的背部擦干,正要擦至他面前时,他一把夺下浴巾,把自己的正面拭干,顺便将浴巾围在腰间。
梦儿呆呆的立在一旁看着司马澜熟练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月兑口而出,“你不穿内裤吗?”当他冷眼盯着她,她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蠢问题。因为她忽然想起刚刚走进他的房间时,就看见床上摆了干净的衣物,想必他都是在卧房着装,现在却碍于她的存在;才会用浴巾来遮住重要部位。
霎时,红霞飞满全身,她羞得直想找个地洞往里钻。
她垂着头,走到他身旁,吃力的扶起他,感觉他将全身的重量都往她身上压,好不容易才将他扶到门边,让他坐在轮椅上。
汗流浃背的梦儿将他推到床边,拿起他的贴身衣裤,蹲在地上侧着脸帮他整装,最后才拿起睡袍帮他套上。整个过程,她都不敢正眼看他,以免羞怯至死。
“出去。”司马澜再次下逐客令。她置若罔闻,开口问道:“你平时都大概什么时候沐浴呀?”
紧蹙眉峰,双眼放出凌厉光芒的他已捉起她的手,使劲一握,痛得梦儿冷汗直冒。
“原来你那么喜欢我。希望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陪伴在你身旁?”他就像毒品一样,令人一碰就着了迷,月兑不了身,所以尽避冷汗已经沿着颊边直流,她仍忍着痛说:“也好,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介意陪你干耗。”
司马澜第一次碰到这么不怕死的人,居然在他严厉、冰冷的注视下,还有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的权威挑衅,这不由得让他多看她一眼。
“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他绝对会让她到处碰壁,在家里等死。
“谢谢你的体贴。但再休息下去,我怕筋骨会生锈。”她岂会不知他话中的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