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啊!”裴其濬不懂她发什么愣。
“好。”不要他起疑,她乖乖地按下接听键。
“郝小姐,你好,这里是长沙广播电台,因为今天报纸上……”对方尚未陈述完来意,她马上关机。
“一直打错电话,说要找什么大毛,我是美女耶,美女怎可能叫大毛嘛!烦死了,乾脆关机算了,免得等会儿拍戏影响收音效果。”纯情解释自己的行径。
就在纯情关机之后,休息室外的欧阳骥与秦栈风一干人的手机接二连三的响起,只见他们个个神秘兮兮,说没两句便匆匆挂掉电话。
裴其濬不动声色的纳入这些人启人疑窦的一举一动。
秦栈风鬼祟地说完电话,迎上一对鹰笔般的黑眸,心跳陡然漏了一拍,慌乱地找藉口——
“我被影迷骚扰了,还是关机好了。”赶紧收起手机。
“那你跟谁讲电话?”裴其濬换问另一位可疑人物。
“打错了,说要找小薇,我是个大男人,怎可能是小薇呢?”欧阳骥拼出他的理由。
“这么奇怪,短短半个小时内这么多人打错电话?”裴其濬质疑的扫视他们,他们那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教人很难不起疑。
“大概是搭错线,内地收讯不好,这种事常有的嘛!”纯情一副没啥大不了的说,表情却很心虚。
“坦白从宽。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还是闯了什么祸?”审问地盯著她。
纯情温婉倩笑,摆出无辜,“我这么天真美丽活泼大方乖巧可爱,怎么可能做坏事呢?”啊,怎么办啦?谁来救救她!她根本不敢正眼瞧他的眼睛,怕一看就露了馅。
“外表是不会,但内心很难讲。”前科累累的她居然还好意思用这些美好的形容词说自己,一点也不怕闪著舌头,他这个血淋淋的受害者,已经被迫签下不平等条约,甚至割地赔款,可谓损失惨重。
“不要开玩笑了,现在的我一心只想把戏拍奸,跟著你和大家一起到各地为影片宣传,一切以大局为重,绝对没有心思做坏事,你千万不要玷污我的人格喔!”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连忙拿起桌上的剧本,做出阅读状。
“如果不是我太多疑,就是大家的演技太差。”裴其濬抚著下巴深思。
“老大,今天我的戏分吃重,我先闪一旁培养情绪去,免得到时候梁山伯得肺痨吐不出血,那就糟了!”秦栈风先溜为快。
“最近灯光师和摄影师问题频传,我去指挥一下现场,省得浪费时间。”欧阳跟著遁逃。
“你呢?有没有什么事要忙?”裴其濬问了跟过来凑热闹、这会儿却不知所措的造型师。
男人迎上纯情小狈般苦苦哀求的眼神,歉然地别过头,“人有三急,我尿急先走了。”
在场的“帮凶”一一背弃逃离,徒留“主嫌”独自受审。
“好了,现在只剩你和我,你是打算自己招供,还是要我……”裴其濬双手环胸,估量她惹出来的祸端究竟有多大,
“刑求是犯法的,而且你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我有错。”纯倩嗫嚅说道,有别以往意气风发的傲态。
没法子,这回惹出来的问题过於棘手,还是低调行事安全些。
“你要证据?”啧啧,连平日嚣张跋扈的气焰都没了,看来他最好有一点心理准备才行。
“对……啊……”她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认命的受审。
“共犯有几人?该不会整个剧组都替你掩护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耶。”装傻,来个一问三不知。
钤钤钤,裴其濬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大作。
“讲完电话继续审判!”他转身接听。
“呼!”纯情吐出一口气,藉机想要偷溜,却让机警的他重新压回椅子
“是,我是……对……我还没看到,对……可以……什么内容?嗯……有照片,好……我会留意……”他的脸色越来越沉,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纯情拿起剧本遮脸,以眼角余光偷看——怒火中烧或是其他她认识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愤鸳,那副凌厉的目光彷佛逮到祸国殃民的卖国贼般,恨不得把她剁成碎片!
半晌,他挂掉电话,室内星火乱闪,怒焰一触即发。
大气也不敢乱喘,纯情以著唇瓣,等待最后的审判。
“大姊,我把饭店最后一份漏网之鱼找到了,打火机在哪里……”纯真扬箸手中的报纸,邀功似的闯进休息室。
纯情如丧考妣地垂下脸,心里咒骂那个没有智商的小妹不下千百回。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妹妹?
“裴、裴老大……”纯真张口惊愕,久久阖不上嘴,盯著裴其濬的背影,发觉自己两脚发颤,落人进退两难的局面。
“找到什么啊?”裴其濬转身,缓缓眯起细长的眼眸。
吃掉它。纯情趁著他背对自己,赶紧以唇语向纯真打暗号。
“吃……”纯真吓傻了,低头看著手中足以抵三个便当分量的报纸。
毁、尸、灭、迹,死、无、对、证。双手合十哀求。
裴其濬的眼神一点也不客气,“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人赃俱获,看她们还有什么本事赖帐。
“报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起自己来到内地的际遇,纯真欲哭无泪,“我最近发现报纸的味道比便当还好,很想尝尝看……”
“是吗?”俊逸的脸庞净是邪恶的笑容,“味道很好吗?比起那松鹤楼师傅的手艺怎么样?”
纯真一震,额际陡地冒出一颗颗豆大的冷汗。完了,新仇旧恨涌上他的心头,她这回死定了!
“还……不赖……”硬著头皮撕了一角往嘴里塞,眼角已经聚满委屈的泪光。
“我告诉你,演艺版有我和一代玉女明星郝纯情照片的那页,应该更好吃,那滋味就像四川的麻辣锅,又呛又辣,令人回味无穷。”目光满是杀气。
姊妹两人无话可说,只能抖著身子在他盛怒的火气下求生存。
“刚才不是有人说要证据吗?”裴其濬转过身,冷冽俊容终於爆开青筋,抽走挡在纯情面前的剧本。
“一定有内贼,对,这是内贼所为!”纯情急中生智,立即撇清关系,“我们剧组可能遭记者潜入,趁机偷拍我们的照片。]
“对,我也这么觉得,现在我就出去看看谁是可疑的嫌犯。”纯真急著月兑身,忘了姊妹情深,自己避难去了。
“这样啊。”裴其濬闭眸调息,尽量克制住脾气,不要造成太多伤亡。
“我们一定要把那个害群之马揪出来,不能再让他做出这等吃里扒外的事。”纯真前脚溜走,纯情也打算跟进效尤,然而步伐尚未到达门口,已让他揪回。
“害群之马不就在我手中吗?人赃俱获,你还想狡辩?”他粗鲁地将她摔进沙发里。
纯情瘪著嘴巴、蹙著眉头,揉著摔疼的屁屁,“不关我的事,真的是内贼所为嘛……”唉,连自己都认为理由薄弱,如何说服他相信?
“不许瘪嘴!”他冷肃地绷紧面容命令。
“喔……”她万般委屈地垂下眼眸。
“不许装可怜!”
“好……”一把鼻涕一把泪,装哭。
“认不认罪?”双手环胸,怒视著她。
“冤枉啊,大人!”她则继续强调自身的清白。
裴其濬索性摊开纯真扔在桌上的报纸,逐字念道:“根据秘密证人指出,裴其濬和郝纯情交往已久,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好莱坞金童裴其濬自然也不例外,深深为王女明星郝纯情的美丽风采所折服,片场里对她嘘寒问暖、呵护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