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哪种人?”纯情好整以暇地拉好胸前的被褥,以防春光外泄,“你要是不服气也行啊!”捞起地上残缺不全的礼服,“有本事你赔我一件新的!这可是香奈儿限量手工缝制的礼服,是无价之宝,现在就算拿著大把钞票也订不到了,因为设计师已经蒙主召唤去了!”
越说越激动,不断挥舞手中的“尸体”,“这件礼服可是我向纯洁央求好久,她才愿意忍著荷包大量失血的强烈痛楚去借来,现在却毁在你手上,你赔得起吗?你愿意承担这个罪名吗?”
话落的当下,裴其濬诧愕不已。原来打从一开始,她谈的和他想的,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两码子事。
纯情不减傲慢,娇声恫吓:“别说我没事先警告你,我家纯洁要钱可以不要命,一旦发现有人不把钱当回事,必定一改平日温柔婉约的形象,不只拿刀砍了你,还会割下你的每一寸皮肤泡在福马林里,把你的五脏六腑制成标本……”
裴其濬没耐心听她废话连篇,“你要我负责的就是这档子事?不是我们刚才……”
心一凛,纯情陡然意识他可能毁约,赶紧将合约收进包包里,“来不及了!别想讨价还价,我们已经白纸黑字写好合约,休想反悔。”
抓紧被单起身欲走,背著他嚷道:“快起来找件衣服借我穿,再怎么说我还是一代玉女明星,虽然有点过气,但要是我的影迷知道这等不名誉的行径,很麻烦的。”
谈完了就要挥手走人?他的价值就这么点?在她心中,他说不定连个午夜牛郎都不如。
裴其濬气不过,坏坏地压住被单一角,和她玩起角力赛,“不平等条约我都签了,还要我割地赔款,你会不会做得太过分?”
纯情小心翼翼回头,努力装傻,“什么割地赔款?你又没拿地契也没过户房子给我……难不成你要把好莱坞的别墅送给我?!”惊诧怪叫,“不好吧,无功不受禄……”
糟糕,他的眼神怎么越来越邪恶,该死的是,围在她身上的床单竟一寸寸的往下滑……
“方才那纸合约我的损失惨重,不找个方式弥补回来,我无法平衡。]难得他性致勃勃,姑且先将私人恩怨摆两旁,平抚内心的比较实际且重要些。
抱住不盈一握的纤腰,轻松撂倒她躺回柔软的床铺,在白皙粉女敕的颈项烙下一记又一记热情的湿吻。
“那个……合约……”他的吻又让纯情的脑袋一片空白,压根忘了女性基本矜持的第一条——假意抵抗。
“我认了!”裴其濬终於明白那群男人迷她什么了,一个混著天使与魔鬼的诱人魅力、天真与性感并存的女人,确实令人难以抵挡。
暧昧的火焰重燃,此时此刻他们之间没有劳资对立的问题、没有剑拔弩张的叫骂,只有男与女、情与欲……
飞机慢慢地滑出跑道、升空,穿过绵絮般的云朵,挥别香港,准备前往内地。
商务舱里,裴氏电影的工作团队笑闹声浪不绝於耳,而美丽的女主角当然一如以往被众人围住,连频频出来示好的空姐部自惭形秽地躲至一旁。
纯情松开令人不舒服的安全带,朝走道另一端的裴其濬抛去一记媚眼,兴奋地大扬手中的“战利品”。
“大姊,你今天心情很好喔!”纯真察觉她今天很不一样,眉开眼笑,妆容细致到不行。
“纯真,这又是从何得知的?”欧阳骥好奇问道。
“看她脸上的妆啊!”纯真睇著她晶莹剔透的肌肤上精心描绘了一层漂亮的彩妆,说话的同时忙不迭借来让她姿态看来耀武扬威的纸张,一瞧究竟。
“这是什么东西……哇!不会吧,这只不平等合约你从哪弄来的?]
“什么不平等合约?”欧阳骥也来凑热闹,没有发现心头突然酝酿某种坏预感的裴其濬,脸色越见阴沉。
他妈的!他就知道女人宠不得,一宠立刻变本加厉。瞧,他一同意不平等的众条文,她就迫不及待昭告世人她的胜利。
他的心里X到不行,但一切全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的他又能说些什么?
“大姊,你好厉害,快告诉我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让裴老板签下这张马关条约,心甘情愿把你捧为亚洲红星!”纯真越说越兴奋,想法也越来越邪恶,“该不是裴老大昨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然后你们就关在房里上演饿虎扑羊的戏码吧?”
秦栈风玩笑的接腔,然后一人分饰两角,“於是他对你使强的,你一边哭著说:『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喊救命了』;然后我们老大邪笑道:『你再叫啊,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是不是这样啊?”
纯真和秦栈风唱双簧般,默契十足,“然后大野狼就吃了小红帽,最后你躲在床角啜泣,他则满足的抽起事后菸,再最后他只好拿出这张合约当遮羞费!”
“哇,好刺激,听起来很有临场靶耶!”纯真果然很给面子,用力鼓掌赞同偶像的推论。
就在两人浑然忘我之际,裴其濬的脸色难看得犹如刚从地狱走一遭回来。
秦栈风捧月复大笑,伸手揩泪的时候,一道闪电蓦地从原处劈来,超强的亮光震醒了他的理智,他发现了一直被疏忽的问题。
再也挤不出笑容,嘴角的弧度看起来甚至在哭,“不会吧,老大真的把你……”秦栈风震惊错愕,纯洁的一颗“少男心”,处於破灭边缘。
“笨蛋!”欧阳骥老实不客气地戳他一记,“不可能啦,你们都低估了纯情的品味,也高估了老大的能力。”
得到安慰,秦栈风总算释怀些,“也对,老大长年隐疾缠身,太久不近,只差没有茹素祈求上苍的帮忙。我几度怀疑他就要变成六根清净的道增了呢!”压低音量,生怕裴其濬又拿制片的头衔压他。
“为什么?”纯情一脸讶然,隐疾缠身?六根清净?而昨晚对她予取予求的猛男是谁?难不成那家伙有分身?
眼见他们的距离近得亲昵,裴其濬气得想杀人,不过这次他想砍的不是郝纯情,而是搭在她肩上的那只咸猪手!
宛若浸浴妒火之中,怒气无法抑止地蔓烧开来。那几个男人居然当著他的面,霸占属於他的女人、贪享他的权利……
等一下、等一下!裴其濬连忙向自己联想过度的思绪喊暂停。
他在想什么啊,何时她对那个女人起了占行欲?
下一瞬,脑海似想回答他的疑问,不期然浮现两人从相识之初的唇枪舌战,至昨晚令人窒息的火热缠绵,窜出边角的头绪逐渐被厘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原来他不是讨厌她,也没有过劳死的隐忧,单纯地只是受了她的吸引,理智与情感於是展开一场拉锯战,直到昨晚的擦枪走火才正式爆发开来。
不过这也未免太快了吧?即使已是正视内心情感的现下,他仍难以说服自己相信,他竞动心了。
爱苗就在两人对峙、刻薄的言语中,悄悄点燃;显然他们的身体部比内心诚实。
“因为老大的妹妹有恋兄情结,有一次当……”正当秦栈风滔滔不绝,打算出卖裴其濬的秘丰以博取美人微笑时,裴其濬插身进来,硬生生打乱他的如意算盘。
裴其濬忘了收敛手劲,梢嫌粗鲁地将纯情从座椅上拉起,打断他们谈话的突兀举动,引来众人的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