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刚出炉的叫花鸡,阴霆多时的东方政,心情总算是愉悦了几分。
“什么?她走了?”
当他兴匆勿回到太子府,竟从总管的口中得知姜珞臻已经走了。
太子府的总管姓陈,对太子和姜珞臻之间的恩怨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自从那姑娘进府之后,主子便对她百般欺负刁难。
本来还以为主子讨厌那位姜姑娘,没想到当主子得知人走了之后,居然会如此震怒。
“几时走的,走之前都说了些什么?”
陈总管抹了把额头的薄汗,小心翼翼道:“殿下一早出府进宫之后没多久,姜姑娘便离开了,临走前倒是没留什么话,奴才以为殿下讨厌她,所以……
他没敢再说下去,因为主子此时的脸色已经阴沉到吓人的地步。
东方政紧紧捏着手中还热呼呼的叫花鸡,突然哼了一声,“早就知道她根本不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我又何必对她寄予太多希望?”
说着,一把将于中的叫花鸡扔到地上,还用力踩上两脚。
是他卑微下贱、自作多情,把所有的事想得太过美好。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变。
两年前不会喜欢他,两年后也一样不会喜欢他。
随后进来的福安和福康,被主子的脸色吓了一跳,看着地上被踩扁的叫花鸡,两人都没敢吭声。
还是小顺子机敏,见苗头不对,陪了个笑脸,安抚道:“殿下,您何必为此动怒呢,说不定姜姑娘出府只是有事要办,办完了,就会乖乖回来了呀。”
说着,就要上前将叫花鸡捡起来。
东方政怒喝一声,“还捡它做什么?把它扔了”
就在他喝斥小顺子的时候,惹得太子爷火冒三丈的罪魁祸首,竟然大刺刺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依旧穿着那袭宫女装,手中还提了一只小酒壶。
进斗时,察觉厅里气氛紧张而危险,她忍不住问:“哟,殿下脸色如此难看,这是怎么着?”
不管是福安、福康,还是小顺子,看到她出现之后,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至于发脾气骂人的那位,则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眯着眼,他冷冷看着完全在状况外的她一眼,“你不是走了吗?”
姜珞臻何等聪明,微微一个楞神之后,便明白了一切。
她笑着将手中的小酒壶提起来,向前凑近几步道:“早上殿下离府时,我突然想起京城西郊五里地外,有间叫悦来酒家的店,卖的梨花白口昧特别正宗。当年你我路经那里时,您甚至说过,有朝一日若能抽出时间,一定会亲自去那里喝上几杯的。”
说着,她将酒壶放到桌上,“我知道自从帝后出宫之后,朝中大小事都落到殿下的身上,殿下每天忙于公事分身乏术,所以趁殿下早上进宫之时,我便独自去了悦来酒家,为殿下买了半斤梨花白,留着晚膳时就菜喝。”
东方政楞了一下,“你……你是说,今日出府,是去悦来酒家买酒去了?”
“是啊,莫非殿下现在不爱喝梨花白了?”
他被问得语塞。
之前他还以为她是受不了他的百般刁难才离府走人,没想到……
就在东方政尴尬的时候,小顺子嘿嘿笑了一声,“主子和姜姑娘还真是夭生的绝配,姜姑娘,不瞒你说,主子今儿个从宫里回来时,还专程为你带了一份香喷喷的叫化鸡呢。”
“小顺子,谁让你多嘴”
东方政正骂看,就见姜珞臻弯下腰,将那只被踩扁的叫花鸡捡了起来。
“老远就闻到叫花鸡的香味,还以为是自己闻错了,没想到果然是我最爱吃的……”她揭开油纸包闻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他一把将鸡抢了过来,脸色难看的说:“都脏了,扔了吧”
“不脏,这可是殿下对我的一番心意呢,别说被踩了一脚,就是被殿下惨了毒药我也照吃不误。”
东方政哭笑不得的瞪她一眼,“在你心里,我就是随便给人下毒的恶人?”
“呱,当然不是……”
“好了,这鸡既然脏了,你也别吃了,如果想吃的话,我再让府里的奴才去买就是,至于你这壶梨花白……”他嘴角难掩笑意,“算你这妮子还有几分良心,本太子就大人有大量的收下了。”
见他终于露出笑容,姜珞臻的心底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这时,他又走到她面前,霸道的措下一句话,“晚膳一起吃。”
说完,也不管她答不答应,便负着手,以极其据傲的姿态离开了。
看看他挺拔的背影,姜珞臻微微笑了起来。这个可爱的家伙!
夜里,用过晚膳之后,东方政还要去书房批阅今天被耽误下来的那批奏折,姜珞臻便被他召到身边使唤。
“听说慧公主在半年前嫁到南凌,当了太子妃。”
候在桌旁的姜珞臻,慢条斯理的研着墨汁,忍不住就将话题扯到了东方慧的身上。
正批奏折的东方政抬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羡慕她还是嫉妒她?”
“慧公主能有一个好归宿,我祝福她。”
“想当初,你也有机会给自己讨一个好归宿的,可惜你错过了。”
“……那只能说,我没有这个福气。”
面对她的虚应装傻,他暗恼在心。
“你这人就是这样,老在该聪明的时候装傻,该装傻的时候聪明。”
“殿下言重了,有些事,也许并不像殿下表面看那么简单,而且,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的今天,我都是真心结交殿下这个朋友的。”
“我说过,我从来不想和你当朋友。”
姜珞臻微微叹息一声,垂下头,不再言语,继续研墨。
东方政也知道自己三番两次拿两年前的事刺她,太过小家子气。
可他是那么喜爱她,他想碰她、想亲她,想跟她花前月下,要他如何把她当朋友来看待。
一时间,书房里出现一阵静谧。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政才又抬起眼,“说起来,你我相识这么久,似乎从没听你提及过你的家人,你小小年纪就成了朝廷重用的赏金猎人,那些厉害功夫都是谁教你的?”
这倒不是他迟钝。
当初两人初识的时候,由于自己刻意隐瞒了身分,所以对姜珞臻的身世,他也不好刻意打听。
而且在他看来,不管她有着怎样的家世,那都不重要,他喜欢的是她的人,与她的身分背景无关。
现在回想起来,对于姜珞臻,他了解的还真是不多。
“殿下怎么想到要打听我的身世了?”
他冷冷月兑了她一眼,“我不可以问?”
“当然可以,其实我的家世就和北岳千千万万普通老百姓没啥区别,我爹是出海打渔的,我娘在家种田干活,我老家在北海,至于我这身功夫,一半是我爹传授的,另一半,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一个渔夫竟有一身这么厉害的功夫?”
她再次笑了,“殿下也知道,北海一带海盗猖撅,若不学好防身功夫,很难在那边立足。”
对于北海这个地方,东方政并不陌生。
提起北海,世人都会想到名声赫赫的海王封奕。
这是个非常了不得的人物,听说在二十几年前,封奕还险些和北岳朝廷成为敌人,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朝廷竟然和北海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对抗对北岳有侵犯之意的玄疆。
之后的很多年,北岳边境始终平静,直到西良大将军字文泰挑起事端。
得知姜珞臻的老家居然在北海,东方政多少有些惊讶。
“你一个姑娘家,这么孤身一人四处捉捕朝廷钦犯,就不怕途中遭遇什么危险惹父母担忧?”
“锄强扶弱、主持正义,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也是心愿。而且,我最看不愤那些明明伤害了老百姓利益和生命的恶人,还能大摇大摆的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