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这身衣裳穿在她身上时,仍难以掩盖她与生俱来的月兑俗气质。
她嘻皮笑脸的抖了抖自己身上的女装,“殿下,这样您可满意了些?”
东方政依旧绷着俊脸,只是视线却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这妮子明明那么可恨,可为何她那般伤他,还是没有降低她对他的吸引力?
难道她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下了蛊,让自己沉沦在她的魅力下无法自拔吗?想到这里,他别过视线,轻哼一声,“的确是做奴才的样子。”
姜珞臻也不生气,她嘻嘻一笑,接话道:“不仅是个奴才,还是太子府里免费的奴才呢。”
听了这话,东方政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扬,“就免费的,这个奴才你当不当?”
“当!为什么不当?能贴身伺候太子殿下,可是我姜珞臻的福分,这福分旁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别说免费,就是让我倒贴都行啊”
“噗嗤。”
东方政终于被她给逗笑了。
他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还能更不要脸一些吗?”
“难道对殿下言听计从、想要哄殿下开心,就是不要脸了?”
“哼!你不提我倒是忘了,为了秦越一案,你倒是真肯牺牲,对一个没有交情的人你尚且有怜悯之心,何以当年狠得下心那样伤我?”
“喔……”
见她一怔,东方政自嘲一笑,“罢了,多说无益,你我之间,如今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而已,是我自取其辱。”
说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候在门口的小顺子道:“我说姜姑娘,虽然这话轮不到我一个奴才多嘴,可主子对你的心思,你难道还不清楚。自从两年前你离开京城,不知道多少王公贵族想把闺女嫁进太子府,可主子一个也没睬,也不知道你在嫌弃主子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肯给主子一个机会呢?”
话落,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追着东方政的脚步一路跑远了。
姜珞臻身体僵直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抹早已消失的背影,难受得像喉口梗了硬块。
坐在御案前批奏折的东方政,思绪总是无法集中。
只要闭上眼,姜珞臻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就会出现在眼前。
想起早上的时候,为了讨好自己,她自贬身价,甘愿当个任人差遣的下人被他呼来喝去。
可他却不肯给她好脸色,一昧的嘲弄折辱。
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行为幼稚,偏偏控制不了。
一边爱看,一边又恨着。
如果她一辈子都不再出现在他面前,或许他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将她埋葬在心底,但该死的她,如今却为了一桩案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京城,大摇大摆的闯进他的世界。
想到这里,他丢下手上的奏折。
“福康”
对看门口唤了一声,负责守护他周全的福康便走了进来。
埃安两兄弟,虽然名义上是太子的贴身侍卫,可平日里,其实经常替主子调查一些台面上无法查获的内幕。
这回姜珞臻为秦越一事前来求他,尽避他不觉得这件案子还有什么可查的,可她这人做事十分细心,假如这个案子真如她所说的,还另有隐情,那么下个月初直接把人给宰了,不只是枉杀一条人命,对他的名声也会有不小的影响。
由于秦越这些年一直跟看齐晨天外出打仗,所以对方虽然是备受朝廷器重的大将,可对他来说,两人私交极少,秦越的为人,他知道的还真是不多。
“秦越?”
被叫来问话的福康,对主子突然提出的问题产生些许不解,不过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一五一十将自己对秦越的了解如实说了。
“属下只知道秦越为人忠诚耿直,是个有些木钠的将领,平日里很少笑,做事还有些实心眼不懂变通,如果不是他上头有个齐将军给他照看着,他这样的人,怕是很难在朝廷中立足。”
东方政揉了揉下巴,“那么你对秦越通敌叛国之事有何看法?”
埃康立刻跪倒在地,连声道:“主子,属下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本不该妄下断言,不过如今罪证确凿,指证他的人又是视秦越如亲子的齐老将军,所以不管秦越平时给人留下怎样的印象,眼下我北岳出了这种大事,总是有原因的。
“况且,秦越已经被证实是西良人,当年他与父母失散,导致孤身一人流落在外,对我北岳心存报复,也是人之常情……”
听到这里,他笑了一声,“说到底,你也认为秦越该杀?”
埃康沉默了。
东方政挥手道:“起来吧,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依言起身,福康看了主子一眼。
“殿下,您突然问起秦越的事,是不是因为姜姑娘?”
他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埃康立刻垂下头,请罪道:“属下知错,属下不该多问。”
“出去吧”
不敢多作停留,一瞄康忙不迭转身退下。
东方政忍不住握拳,心头泛出几分恼怒,小顺子、福安也就罢了,连粗枝大叶的福康都看得出他的心事,看来,姜珞臻的出现,还真是搅得他心神不宁啊。
由于被这件事影响了情绪,晌午时分,他便差人将奏折送回太子府,自己也骑着坐骑离开皇宫。
回府途中,一阵香喷喷的味道由街的另一头一路飘过来。
他忍不住用力嗅了嗅,喃道:“这昧道怎么如此熟悉?是什么?”
紧跟在后的福安开口回应,“主子,这是街口老李饭馆的招牌菜叫花鸡,咱京城里的老百姓有不少人都极好这道菜呢。”
“叫花鸡?”连名字都如此熟悉。
东方政拧起眉头,想起几年前,他带着妹妹前往南凌的时候,虽然带了御厨,可自从和姜珞臻稳熟之后,两人私下里曾不只一次的跑到街上吃些民间美味,他记得她最喜欢吃这个,每次看到,都会买上两只回去品尝。
思绪间,他循着香味一路走过去,福安和福康不敢怠慢,立刻跟了上去。
这老李饭馆的叫花鸡之所以会闻名京城,是因为做法道地、味道鲜美,也幸好此时过了用膳时间,所以当东方政来到老李饭馆门口时,并不像以往那般排了长龙。
他刚要下马,福安两兄弟便道:“主子,买东西这种事还是属下来吧。”
东方政看了两人一眼,十分固执的下马进饭馆。
虽说一朝太子来这种小店买东西似乎有失身分,可不知为何,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当年和姜珞臻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记得那丫头最喜欢一边喝着梨花白,一边啃着鸡腿,坐在月光下,和他天南地北的扯着一些趣闻软事。
别看她年纪小小,知道的事可不少。
助人为乐、锄强扶弱,就是这么个热血天真的丫头,在他粹不及防的时候,瓦解他的心防,几乎主宰了他全部的喜怒哀乐。
第3章(2)
“公子,这叫花鸡可是刚出炉的,趁热吃最好,已经为您打包好,您小心拿。”
在他失神的时候,一个透着几分油债的纸包被送到他的面前。
东方政接过手,虽然有些烫,可纸包里散发出来的浓浓香味,却诱得旁人直流口水。
随后跟过来的福康不解的问:“主子,您啥时候喜欢吃这些民间的东西了?”
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埃安扯了弟弟一把,又狠狠瞪他一眼,小声在他耳边道:“你当这叫花鸡是主子买给自己吃的吗?”
闻言,福康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怎么就忘了,如今太子府里,还住着那位姜姑娘。
所以说主子面上不留情,心底可是比谁都惦着姜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