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故问的问:“那个吻吗?”
她瞪着眼,压低声音道:“你难道不能小声一点?”要是事情渲染开来,她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他从善如流地小声回应,“那是再自然不过的情感表达方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怕别人知道。”
“你不怕,我怕。”她还想在年中的时候,可以带任歧回去见父母亲,“我不希望再被人误会。”
“我喜欢你是事实,不是误会。”他眯起镜片后的一双俊眸,噙着徐徐的笑意浏览过她手上的便当提袋,“你亲手做的便当?”
“嗯。”今天她比往常还早一个小时起床,突然心血来潮,就做了两个便当,打算等会儿送一个去给任歧,让他尝尝她的好手艺。
贝引顺手接了过去,“咦?这么重,不会只有一个吧?”
“是有两个。”只要他问,她就会告诉他另一个便当是要给任歧的。
“谢谢。”他先下手为强。
谢谢?凌右文愣了半晌,她刚刚有漏听了什么话吗?为什么他要跟她道谢?“谢我什么?”她一头雾水。
他扬了扬手中的便当提袋,“你顺道做了个便当给我,我当然要跟你说声谢谢啦!”真是太遗憾了,任歧没那个口福,便当他接收了。
顺道做了个便当给他?她什么时候说过另一个便当是要给他的?他怎么能那样自以为是,“那是……那是
“嗯?”他一脸困惑地扬起眉梢。
“……没事。”望着他好看的脸,她的实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只能颓丧地垂下头哀悼自己的便当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率先跨进电梯里,按住“开”的按钮,好心地提醒她,“现在已经九点零二分了,一分钟以内再不打卡就要迟到了。”
“啊!”她快步地走进电梯内。
“虽然我喜欢你,而且你还做了便当给我,不过,公司有公司的规定,一个月内迟到三次还是要薪水的唷。”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都是谁害的啊?
结果当然是迟到了。
再一次交战,她败下阵来,损失了一个便当和全勤奖金。
***
为了把他推给晶莹,凌右文还真是不遗余力呢!
不久前,他要她陪他出席一场开幕酒会,在他来到她的住处接她的时候,开门的人竟然是倪晶莹,而她却跑了个不见踪影;而现在,原本该是两个人单独出游踏青,硬是变成了三人行,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倪晶莹紧黏在他身边,她则是远远落在后头。
难怪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的邀约,原来早就计划好一切了。
“引,这里的风景很漂亮,我们拍几张合照好不好?”倪晶莹笑盈盈地拉着勾引的手臂,停下脚步。
凌右文正好跟上来,闻言道:“我来帮你们拍。”她故意避开勾引那带着淡淡谴责意味的眸光。
“右文姊,谢谢你。”倪晶莹高兴地递上相机。
凌右文从相机小小的镜头里看向两人,更清楚地体认到勾引的俊美出色,这种男人真的太危险了,“来,笑一个。”
贝引微微扯了下嘴角。
倪晶莹粲笑如花。
“旁边的景也不错,往左边挪一下,再多拍几张。”她抬起手指挥,“晶莹,你再靠近一点,对,就是这样,不要动喔。”
不知道拍了多少张照片之后,凌右文从镜头底下发现勾引在瞪她,吓了一跳,赶紧就此打住。
倪晶莹接过相机,把她推到勾引身边,“右文姊,换我帮你和引拍几张吧。”
“不、不用了,我不……”她急忙摇着手拒绝,却快不过勾引的手。
“好啊。”带点霸道的手臂环上她的肩,他欣然应允。
倪晶莹看了镜头半晌,复又抬起头来,“右文姊,你的身体有些僵硬,放轻松一点。”
贝引以彼此听得见的音量低声道:“我们的帐回去再算。”
“来,要拍了喔。”
凌右文笑得有些僵硬,脑海中飞快地盘算着晚上回去该要怎么逃过一劫。
结束一天的玩乐,勾引开车送倪晶莹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凌右文也跟着下了车。
倪晶莹纳闷地望着她,“右文姊,你下车做什么?”
“我……我坐到这儿就行了。”她不想单独面对勾引。
“你总不会想要用走的回去吧?”对于她的意图,他了然于胸。
“我可以搭计程车。”
倪晶莹完全不了解凌右文的心思,“有免费又安全的车坐,干么还要花钱搭计程车!”她打开前座的车门,不由分说地将她推了进去,并“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引,你要安全的把右文姊送回家喔。”
就是坐他的车才不安全!凌右文垮下脸。
“这个还用得着你说!”勾引摆了摆手,“快点进去。”
“拜拜。”
待倪晶莹进屋里去之后,勾引才踩下油门将车子驶离。
车内的气氛仿佛凝结了,凌右文端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不过,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他的语调平稳,听不出半点波动。
她的心震了一下,“我、我只是……”
“你只是拼了命地把我往晶莹身边推,撮合我们,你就可以摆月兑我了,是不?”勾引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在黑夜的衬托下,他的眸光显得有些迷离。
她无话可说。
“你要选择接受或拒绝我的感情,是你的自由,但是,你没有权利将我转让给其他人。”他是有点儿生气,气的不是她拼命撮合他和晶莹的事,而是她忽视他的存在,一个劲儿地想倒追任歧。
“我很抱歉,以后不会了。”她也只能帮晶莹到这儿了,剩下来的就要靠她自己去努力。莫名地,这个决定让她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有那么好吗?”
没头没脑的,“谁很好?”她一点概念也没有。
“任歧。”
这两个字如雷贯耳,她霍地转头瞪着他,“你知道?”
他维持相同的姿势,淡淡地问:“我什么地方比不上他?’他并不打算轻易放弃,他要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你任何方面都胜过他许多,你比他英俊、比他年轻也比他富有……”
“而你却宁愿选择他,放弃我?”这是何道理!
“那都不是我要的。”
“你想要什么?”趁着停红灯的空档,勾引转头对上她的视线。
她的要求不多,“一个稳定、平凡、幸福的婚姻生活。”
踩下油门,他定定地道:“那一些我也可以给你,并不是非任歧不可。”
“你各方面的条件都那么优秀,会愿意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吗?”凌右文只是就事论事。
他瞥了她一眼,“我从来不曾也不想拥有一座森林,只想好好照顾一棵树。”英俊不等于花心。
胸腔里有种无以名状的感觉在缓缓发热,“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想考验人性,即便是结了婚,愿意不计名分跟着你的女人肯定还是不少,你能够抗拒诱惑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当我外表的美丽不再,而你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时,我只能不停地优虑烦恼,那不是我要的生活。”
贝引将车子停在凌右文的公寓楼下。他认为长相英俊不是他的错,“你又如何确定,任歧不会让你有那种烦恼?”关于拈花惹草这种事没有会与不会,只有要与不要。
凌右文下了车,“会看上他的女人并不多。”
他倾过身,不经意瞥见楼上公寓某扇窗户透射出来一道忽明忽暗的微弱光线,“你艳丽的外貌,并不是我喜欢上你的主要原因。”
不然是什么?
贝引看见写在她眼里的疑问,“是你斥责业务部经理的一席话,和不被利益所感、坚守的原则引起我对你的赞赏和注意,整整经过三个月的时间,我才决定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