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这张容颜令他牵挂在意,不愿她伤心、不想她难过,因此就连这枚他处心积虑想得到的铜镜,他也不忍就此夺去。
修长手指隔空描绘着她圆润的轮廓,许久之后,他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他迅速将白天窃走的香囊轻轻塞到她枕头底,不舍的再看她一眼,才转身无声的离去。
算了,就算铜镜里真藏有天大的宝藏,只要那人还没找来,这东西就留在她身边,让她自己保管好了。
当景呈御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躺着床上的官宁儿缓缓睁开双眼,侧身望向被轻掩上的房门,伸手模出那只被塞在她枕头下的香囊。
铜镜完好无缺的被放在里面,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体温。
她来回抚模它半响,唇边漾出暖暖的笑意。
夫君,其实你对我……已经开始用心了呢!
最近几日天清气朗,阳光灿烂明媚。
辟宁儿吩咐伺候王爷的碧晴,将景呈御房里所有的被褥拿到阳光底下暴晒。
不仅如此,她还吩咐厨房往后的菜色少用辣椒、大蒜这类刺激的调味料,整个王府的空地也不知不觉被她种满了各式鲜花。
原来空旷的后花园,在官宁儿的悉心整理下,如今已经花团锦簇、春意盎然。
爱里当差的丫头们,也被这样的美景吸引,三下五时便跑到后花园和王妃一起种花浇水。
因为王爷自从喝了王妃特制的菩提子花茶后,睡眠得到好转,脾气也因而改善,府里下人挨骂受罚的次数减少,下人清闲的时间也多了。
而官宁儿又是个非常没有架子的女主人,不仅对待下人和善,处理事情也有条不紊,整个王府的人如今莫不把她当成活菩萨来看待。
起先,众人并不知道王妃为啥要他们晒被子,厨房的管事也不明白王妃为啥突然下令,不准他们做品味辛辣的菜色,直到某日大雨又来临,众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王爷的腿疾,一到阴天下雨便会犯疼,辛辣的食物会加重他的旧疾,还会令他火气上升,容易生气。
至于泛潮的被子,盖在身上极不舒服,也可能令王爷睡不好。
可经过阳光一番晾晒后,被子柔软蓬松,盖在身上又温暖,多少有助于王爷睡眠不佳的状况。
景呈御平日极喜欢吃辣,现在被忌口,却没多说什么,尽避雨季到来时,他腿上的旧疾仍会作痛,但已不像往日那般严重到会让他大发雷霆了。
从府里那些陪他练功的护院最近身上没有增添新伤就可以得知,每逢雨天都会发作的王爷,这次终于没有再找他们的麻烦了。
对于种种的改变,景呈御虽然嘴上不说,心底却忍不住有些高兴,虽然师父又神出鬼没的离开王府,但他已经养成习惯和官宁儿一起共用早午晚三顿膳食了。
这些天气依旧不好,一早天空便飘下细雨,直到傍晚仍未停歇。
自从上次被官宁儿逼着在这种天气里泡热水澡后,景呈御也发现热水的确能减轻他腿上的酸疼和恶劣的心情。
不过,他一个人泡在水里,脑海中总会浮现旖旎的画面,回想起自己上次与她交欢的情景,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反应。
他懊恼的发现,自从她嫁进王府后,已经严重势扰乱了他往日平静的心绪。
“碧晴。”他忽地朝寝房外唤道:“去把官……王妃给本王叫来。”
“是。”碧晴应了一声便离去。
不一会儿工夫,轻盈的脚步声由门外传来,一道柔软的嗓音也飘然响起。“王爷?”
“进来!”
见她走进房中,鞋子有点湿,头发上还滴着细碎雨珠,双颊微红,薄汗几许,无意撩拨得他心绪大乱,倏地有处想把她扑倒在床,狠狠蹂躏的冲动。
他吞了吞口水,为自己这野蛮的想法感到震惊。
她对他的影响,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心有不甘,微微恼怒,他双眼不禁瞪大几分,“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辟宁儿站在原地傻傻的摇头,她刚刚正在后花园做花肥,就见碧晴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说王爷找她。
说起来,最近景呈御虽然还是冷冷的不太爱讲话,和往一样淡漠,但两人已经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况进步到每日会共进膳食,而且,他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夹菜给她吃。
因些此刻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责难,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勾了勾手指,她乖乖走过去,近看就发现他赤果着胸膛坐在宽大的浴桶时,墨发浮在水面上,白皙俊美的脸颊因为水温的关系,泛起迷人的光彩。
这个男人……如果脾气再好一点,笑容再多一点,定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辟宁儿正在月复诽着,就见他双眼一瞪,“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呃……”她是什么身份?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脑呢。
“你既然已嫁为人妇,就该恪守妇道,难道侍寝这种事还要本王教你吗?“景呈御话音刚落,官宁儿的耳根子便红了起来。
第4章(1)
侍寝?
她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王爷没传唤,她哪敢随便过来这里打扰?
“还愣着干什么?把衣裳月兑了,乖乖下来陪本王沐浴,然后去床上躺好伺候本王。”
景呈御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居然说出这么幼稚的一番话……他只是有些想念她的味道,想与她温存,可他这个人向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就算心里真装着一个人,也绝对学不来好言好语、耐心哄慰。
他直白的表达方式令官宁儿红了脸,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景呈御也尴尬不已,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说出这么蠢的话!
辟宁儿咬着唇、红着脸,害羞的模样十分吸引人,他再也忍不住,“刷!”的一声从水里站起,一把将她扯过来,身子一弯、双臂一用力,便打横把她抱进浴桶中。
浴桶里两人胸贴着胸,四目交接,一个呼吸急促,一个满面潮红。
景呈御只觉小肮一阵燥热,低头吻上官宁儿那娇艳欲滴的粉唇。
情动难耐,他一把撕碎她身上湿了的衣裳,两人一路吻着,从水里吻到房里,又从房里吻到了床上。
门外的碧晴听到房内传出的声音,红着脸,迅速掩好房门离去了。
上一次地缠绵,景呈御非常粗暴,可这一次,他却充满了柔情,直到怀中女人赤果的娇躯在他面前呈现,他轻柔仔细地凝视,抚过她全身,才发现竟有一块刺眼的疤痕斜躺在她的左臂处。
那道疤又长又粗,就像一条大的毛毛虫,在白皙的胳膊上异常显眼。
“这是怎么伤的?”手指轻轻划过她微微凸起的疤痕,不难想像她当初受伤有多严重。
辟宁儿涨红着脸,轻轻喘息道:“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表情凝重,非常固执,“本王要知道。”
“嗯……是我弟弟调皮,不小心划伤的。”
当初她在官家的日子并不好过,自从娘过世之后,不但爹爹不疼姐姐不爱,就连四姨娘生的弟弟也经常欺负她。
这道疤便是五年前弟弟想抢夺娘留给她的那枚铜镜,而她坚决反抗换来的。
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娘留下的遗物,她不能让人抢去。
景呈御眼神变得幽深,似乎有些心疼的轻抚她那道难看的疤痕,喃喃道:“早晚有一天,本王会帮你讨回公道。”
话落,不给她喘息的时间,他随即迫不及待的落下细吻……
又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王府里的烛光随着深夜到来,一盏一盏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