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你现在的心思压根儿不在这儿,在诺顿郡中那个美丽医者身上,所以才会觉得胜利的果实难尝。”马克一语道中摩根的心事。
“是又如何?”摩根扬眉,坦承自己的确心系洁儿,他离开时诺顿郡正遭受到瘟疫的威胁,虽然大卫来信说洁儿的伤已痊愈,疫情已在控制中,城内大半染了瘟疫的人们都得救,此事还传遍全英格兰,使诺顿郡声名大噪,但他没有亲眼见到洁儿平安,是绝不可能放下心的。
他不希望洁儿出任何事让自己痛苦一辈子。他巴不得战争快些结束,好让他回去见洁儿,他不希望离开洁儿这么久。
摩根蓝眸一黯,随即打起精神来应战。
“所有人准备,攻向西班牙的船舰。”
“是。”所有的人在摩根的命令下开始动作。
未久,他们登上其中一艘已无力再战的船舰。
岂料,一上船,一些存活的西班牙军展开反击,他们逐一制服,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摩根,小心!”马克的警告摩根背后有偷袭的士兵。
“谢啦!”摩根颔首道谢。
“随时小心你的背后。”马克将剑自一名士兵的身体中抽出。“彻底搜查,投降的就带回船上,不肯投降的格杀勿论,无反击能力的当战俘带回去”
“是。”船员们忙着清点船上的东西及人,胜利让他们非常兴奋。
“放心,战争结束了,你很快就可以回去看心上人了。”马克调笑道。
摩根睨他一眼,“你呢?侯爵,年纪不小了,没有想要定下来吗?别忘了,雷格家的血脉就只有你一条。”
“婚姻。”马克嗤之以鼻。“别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好运,有个与众不同的爱人。
我对社交圈内排排站的仕女们一点兴趣也没有。”
“哦?你竟敢在敌人的船舰上大谈英格兰的仕女没有吸引力。”
“反正敌人不是死了就是变成战俘,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会传出去。”马克自信满满的哈哈大笑。
摩根不想再跟这个狂妄的疯子说话,转身指挥船员,眼角却瞄到一道反射的光芒,马上警觉地望向来处,才发现尚有一名西班牙士兵藏匿于船尾木桶后,正想要偷袭马克。
“马克!”摩根想也不想的拉开马克,一剑刺向那名士兵,那士兵不敢置信的睁大眼,脚一软,死不瞑目。摩根脚步踉跄,往后退了几步,额角浮现几颗冷汗。
“喂喂喂!不会这么没用吧!才一个敌人就让你筋疲……”马克扶住摇晃身子的摩根,取笑,但没多久,他的笑容逸去,眼前一片血红──那是好友的血。“摩根!”
“马克,随时小心背后……”摩根脸上血色尽失,唇边的笑意格外飘渺,肩上由伤口不断渗出的血染红了他的军服。“这是你告诉我的……”
洁儿……摩根残存的意识不断的呼唤着洁儿的名字,不久,他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投入冷寂当中。
“摩根,摩根!”马克眼见好友蓝眸合上,失去冷静,大叫着:“来人,快叫船医过来!”
跋到的船员莫不大骛失色,所幸有人及时清醒,前去请船医。
“该死的,你要是死了,我去哪儿赔一个完整的摩根.威尔给洁儿?你可别害我。”
马克想起他离开前洁儿威胁似的要他和摩根相互照顾,可现在……他竟是为了自己而受伤。“摩根,你不能死!”
英军胜利的喜悦因摩根的伤而冲淡不少。
一五八八年七月诺顿郡太阳傲人地展现光芒,原本怡人的气温变得闷热无比。
这对疫情是非常不乐观的,所幸大部分人都因听从大卫及洁儿的话将自个儿屋子里里外外全扫干净,让蟑螂老鼠等会带来传染病的动物难以存活,疫情才没有扩大,几个病例也只是因拖太久且身处在不干净又不通风的环境下过久才会回天乏术。大体上,诺顿郡的人民并未因瘟疫而丧生过多。
“听说咱们英军大败西班牙军,什么无敌舰队,折损的折损,逃的逃,投降的投降。
炳!现在可是我们英格兰鸿图大展的时机,谁也不能阻止我们了。”大卫轻啜口香浓的红茶。
“听你的口气,恨不得自己也身为战场上的一员似的。”莉亚含笑地望着大卫,自摩根离开,庄园内大小事件都是由她和约翰及摩根的副手──也是罗伦生前的副手在帮忙处理,难得向来对大卫特别严格的约翰会称赞大卫长大了,处事虽然还不够圆融,但光是气势就足以压倒人。
“当然,要不是我得保护你们两个女人,早就跟着摩根叔叔上战场去见世面了。”
大卫英气十足的脸上有着报国雄心,随即表情一变。
“摩根叔叔离家那么久了,我挺想念他若要我学习一个公爵该做的事情。”大卫的声音低了下来。“战争打了那么久,也该有个了断了。”
一旁的洁儿没出声,心思飘得老远。
这几个月摩根陆续有捎信回来告知自己的平安,可这一个月来,竟然连一封报平安的信也没有,让人不由得担心起他发生了什么事。
战争,除了标示上位者的野心及消化过剩的人口之外,洁儿看不出它有什么好处。
不知是谁曾说过:思念,总在分手后。
或许是她跟摩根从没分开过这么久,她才会这么想念摩根。想念的滋味的确不好,原来自己对摩根的情种得如此之深,心头萦绕着斩不断的烦恼丝,不见到摩根安然无恙的回到这儿,这颗心是不可能安定下来的。
等摩根回来,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对他说:我爱你。
想着想着,她宛若冰霜的容颜出现了一丝不安与急迫。
“夫人,少爷,洁儿小姐,有信。”约翰送上刚刚才由递信员紧急送来的信件。
“是由普利茅斯紧急送来的信件。”
约翰的话,无疑等于十倍的黄色炸弹投落在三人心湖上。
“快呈上。”大卫命令,拿过约翰的信迅速拆开来阅读。“敬启者:赛伦伯爵摩根.
威尔于日前一次攻打西班牙船舰行动时,为救同侪好友潘卓侯爵马克.雷格受伤,失血过多……”
“不!”惊呼是从莉亚口中发出的。
洁儿一听,眼前一黑,但她勉强压下不适感,抢过大卫手中未念完的信,巡视着,绿眸眨了眨,原本略显苍白的容颜此刻像是上了一层白色的油彩般的惨白,她软子,跌坐在椅上,槁木死灰的神情犹如见了世界末日。
“洁儿。”莉亚上前拍拍她呆女敕的颊。
大卫则拾起信再读:“由于伯爵高烧不退,陷入昏迷状态,今起将由潘卓侯辩护送回诺顿郡,让伯爵安心待在故乡。……致上英军最高的敬意……该死的!懊死的!怎么会这样?”
大卫捏紧手中的信,蓝眸盛满泪水,“上天真要亡我们威尔家!”
“大卫,冷静,现在先去处理摩根回来的事宜。”莉亚保持着清醒,不让自己失去冷静。“现在没时间悲痛,我们得……得准备好……迎接伯爵回来,听见没有?”
大卫这才如梦初醒,强忍着内心的悲伤及歉疚离去。
“洁儿,洁儿,醒醒。”莉亚摇摇洁儿因忙着治疗城内人民而消瘦了一大圈的身子。
“坚强一点,我们得陪摩根走过最后一段日子啊!”
懊死的,为什么老天不把格修.华伦那种混帐带走,偏偏带走这些好人呢?
“摩根?”久久,洁儿失去光彩的绿眸才有一点生气,她喃喃着:“对,摩根要回来了,我们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