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凯呆了呆,“晴砚?”
“你放过我吧!”晴砚皱起脸,哀求着,她不想再面对力凯陌生的眼神。
“我不懂。”力凯微皱眉,不明白为何晴砚这么痛苦,好似他的出现带来的是灾难,这个想法让他很不舒服。
晴砚见刚刚她这么一叫已经让一些邻居不悦的探出头查看,连忙推着力凯进屋,关上邻居们的视线。
“那段日子,你忘了就忘了,何必执着的想要寻回呢?”晴砚卸下背包,随便丢在地上,烦躁的把自己丢进沙发,口不择言的说。
“那是我的记忆。”力凯话只说了一半。
“可是你已经忘了,那就让它忘了吧!又没什么损失。”晴砚冷淡的说,刻意忽略心因为这句话而划上的一道痕迹。
“没有损失?”力凯平静重复,眼底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狂乱。
晴砚讶然地抬头,正好探进力凯那双看似平静的眸子闪过一阵怒火的磷光,霎时明白自己的话说得太重,惹怒了不易生气的力凯。“力凯……”
“你怎能明白那种对自己的事一无所知的恐惧?当你清醒后,却发现连自己的名字也喊不出来,任凭你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那种无依的飘浮靶扼杀你所有的感觉。你的脑袋里原本该有的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空白,那片空白任你怎么努力还是没办法填满的时候,你还会说忘了就忘了,反正没有损失吗?”力凯略显激动的低声咆A他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晴砚那无所谓的语气激怒,他吸口气,冷下过沸的心绪。那是他的记忆,别人竟然这样不屑一顾,再怎么冷静如他,都会发火。
他不喜欢眼前这快月兑出他控制的情况,非常不喜欢!
他看着明显吓坏的晴砚,挫败的叹口气,坐到她身边,低声道着歉,“抱歉,我太激动了。我只是不希望我的记忆留有任何一段空白。”
晴砚轻轻摇头,望着力凯的脸庞,自知是她的错,其实也没什么好逃避的,只要平铺直叙就行了,反正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可是,她就是难以启口。“是我不好,我不该无理取闹,只是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为什么?”力凯轻问,他以为那段日子很“单纯”,就如同风人院的驻院人们告诉他的其他“事迹”一样,他不认为依自己这种个性,那段在澳洲的日子会过得多“荒唐”。
晴砚笑了下,“没什么,太混乱了,我得仔细想想该怎么说才行,你可以等一些时日吗?”
她望着力凯那无暇的美貌,眸底不自觉的产生依恋。
“不,我现在就要知道。”力凯出奇不意的握住她微颤的手,他不相信晴砚的话,他等得太久,不想再等下去,他想要自己的记忆赶快完整。
纵使他无法回到过去,但是属于他的过往,他一点也不想放掉,即使是由别人转述。
晴砚审视力凯坚决的眸子,无奈的点点头,力凯得到晴砚的保证才露出笑容,“我不希望你保留任何一个细节,可以吗?”
“嗯。”晴砚勉强露出个笑容,开始回溯记忆,对着力凯诉说,“那年,我刚毕业没多久,还在找寻工作筹措旅行费用,因而滞留澳洲……”
第三章
三年前
澳洲雪梨
游晴砚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偷看这项在码头货柜放置处进行的交易。
两男一女,用膝盖想也知道在做什么。
唉!世风日下!游晴砚摇摇头,无趣的起身离开。
岂料,下一刻,那女的突然大叫,中间夹杂着那两个男人的咒骂声。晴砚因此而驻足转身,惊骇的睁大眼,她让眼前的残暴行为吓傻了,手不经大脑、无意识的拿起相机猛拍,闪光灯的亮光使得原本专注于犯罪的两人因而注意到晴砚,晴砚无所觉的拍摄直到整卷底片用完。
“该死!有人!”那两人连忙跑向晴砚,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将晴砚这个目击者给解决掉。
晴砚吓呆了,赶忙移动已经僵硬的身子艰难的在他们要捉住她时跑开。
“在那儿!快追!”
男人的声音和脚步声在晴砚耳边呼啸而过,她惊慌无比的跑着,好不容易摆月兑他们回到她的公寓。
一回到公寓,她火速的关上门,背倚着门板虚月兑的滑坐在地,急喘着气,良久,她才感觉出窍的灵魂回归到身体内。
她捂着嘴,整个人缩成一团,无法克制的颤抖着,一股恶心冲向嘴里,她迅速地冲进浴室去大吐特吐个够,整个人喘咳兼具的倚着马桶。
天啊!天啊……
她在心底狂喊,无法遏止心里的恐惧狂奔,更无法停住不停颤抖的双手。
炙热的阳光透过纱帘,洒了一室的光点,偶尔传来的风声更显早晨的宁静,收音机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几天前在码头发现的女尸经查明身分为从事非法易的应召女郎,姓名为莉莉.凡尼斯,她全身遭受多处刀伤,致命伤是刺在心脏的一刀,经法医检验后……”
伏案桌前的人动了动,抬起深邃沉静的黑眸,盯着电脑萤光幕,唇际泛起一抹笑意。
他终于完成了博士论文,而澳洲的分公司也上了轨道,他可以结束一年的异乡生活回美国和家人团聚了!一切都在计画中。
风力凯想着想着,唇边的笑意更深,他将长达百页的论文列印完成后夹在腋下,换装出发至他攻读的麦夸里大学(MacQarieUniversity)。
“真是的,我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呢?”池塘旁的一角,一名正在爬树的黑发女子,边爬边抱怨。“明明就已经是毕业的人,为什么我还是被征召回来呢?”
“因为你明明已经毕业了,可惜还是无业游民一个。与其让你待在屋里混吃等死,倒不如让你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啊!”另一名棕发女子优闲的站在树下回道。
“喂!你能不能别把我说得这么不堪?我好歹也做过速食店及餐厅服务生、收银员、送报生、家教、小妹……打工经验多得不胜枚举,履历表也寄出去十几张,现在闲在家里是因为在等回音。”游晴砚忍不住探头下去申诉。
“在你还没正式找到工作之前,你的职业栏上填的永远是『无业游民』,你认命吧!”雀儿.葛登笑道。
他们学校的摄影杜三个月后有展览,由于人手不足而征召他们这些已毕业的校友回来帮忙,她和雀儿正在帮忙弄广告布条。
“雀儿,你太狠心了……啊!”晴砚话还没说全,注意力不集中的“现世报”便降临在她身上,只见她手一滑,“啊!”的尖叫一声,整个人就从树干上跌下来。
“砚!”雀儿大叫,却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晴砚掉下来。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晴砚只能认命的闭起眼,迎接即将听见的“扑通”一声。
有股不祥之感袭上风力凯的心头,果不其然,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一个重物的撞击把他撞倒,论文以完美的抛物线月兑离他的臂膀,散落满地,有大半的论文掉进了池塘里。
力凯见此,向来悠然的表猜成冷凝,他的论文……他一年以来的研究成果……最重要的是,他注定得再留在澳洲,不能按照原定计画在下星期飞回家!一股不属于他的怒意呈直线飙涨,他难得的闭闭眼,冷下将要沸腾的心绪。
好一会儿,他才想到那个致使他必需再滞留澳洲一段时间的“意外”。他低头一看,待看清怀里这天外飞来的“横祸”时,俊脸蒙上一层冰霜,有人白痴到爬树还不知道要小心一点以防跌下来吗?跳进池塘之前不事先勘查好地形的吗?难道这个白痴不知道她跳下的这棵树离池塘还隔着一个走道,而这个走道正是通往地质大楼的必经之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