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力勤优雅的喝口餐后点的咖啡。
绯羽强忍着偎入他怀里大哭一场的念头,受不了的低喊:“你能不能别来招惹我?”
“我关心……”
“不用你关心!”
“我不希望你……”
“离我远点!”绯羽近乎歇斯底里的低声咆哮。
“绯……”
“别说了,好吗?我不想跟我以前的上司讨论我的脚的复原情形!”绯羽这一击够力道,着实刺伤力勤。
以前的上司?她只拿他当以前的上司?力勤稳下汹涌的怒焰,冷冰冰地道:“抱歉占用你的时间。”
他招来侍者,付完帐后离开,扔下绯羽一人。
绯羽闭闭眼,为自己的冷酷干了手上的咖啡,杯中咖啡饮完,代之的是不停落下的泪……
“你最近很没精神。”法恩.提诺突然冒出这句话,打破沉寂。
此刻,绯羽正推着他在花园中散步。
“跟你有关系吗?”绯羽不冷不热的问。
“当然。我的特别看护都脸色不佳了,我这病人的健康不是更糟?”
绯羽失笑,“什么歪理。”
“头一次看你笑,可以当奇迹了!”法恩逗趣的表情令绯羽微笑。
“不好意思,特别护士竟然要病人来逗她开心。”
“病人也希望特别护士能开心起来。”法恩关注地望着绯羽明显睡眠不足的容颜。
“我很开心。”绯羽冷笑,将法恩的好意挡在心门外头。
“跟我说话需要武装吗?”法恩很好奇她跟力勤说话时的态度,听说他们现在不相往来,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可是合作愉快。
“当你想越过界线时就必须。”
“那ERIC.风呢?他是不是早已越过界线?”法恩一针见血的问。
绯羽狠狠瞪他一眼,不语。这人很讨厌,说话未免太直接了吧?
“不说话,就是默认。”
“提诺先生,我只是你的特别护士,不是你的女儿,你不需要管那么多!”绯羽厌恶的睨着法恩,像头受伤仍想维持尊严的狮子。
“看来只有他才能令你卸下面具,收起棱角。”他面对失去理智的绯羽下定论。
绯羽愣了愣,心头掠过一道名为哀伤的感觉,她重拾冷淡,保持沉默,不想再让法恩牵着她的鼻子走。
法恩观察她好一会儿才说:“既然爱他,何苦折磨自己?”
绯羽心一凛,推轮椅把手的手劲加重。
“我爱谁?”她漠然地瞪着法恩,希望他下阿鼻地狱去受极刑。
法恩因她这掩耳盗铃的态度感到好笑,“ERIC.风,或者,该叫他风力勤。”
绯羽脸色死白,有着被看透心事的恼火,“我不爱他。”
“那又何必躲他?”法恩指的是她为了逃避力勤而答允做他的特别护士。
“我没躲他,我只是……”绯羽无法再辩驳下去,突然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遂板起脸孔,“你管我有没有躲他!”
“套句中国俗话,你现在叫‘恼羞成怒’。”法恩眼前浮现另一名女子的模样,他甩甩头将她拋出思绪之外,现在先解决绯羽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找了她快十年,以前没有能力,现在他有能力,他一定要尽全力弥补他以前……
“法恩.提诺!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怎么面对我自己!”绯羽忿忿的吼着,天!她招谁惹谁?
“你显然需要。”法恩平静的开口,“面对自己真实的心情有这么难吗?难道只因为你的脚……”
“别提我的脚!”绯羽的寒冷口吻,足以冰冻整片花园,“你还想逛吗?”
望着她良久,法恩终于道:“送我回房去吧!”
美得无瑕的晚霞倒映在坐在屋前廊道上的绯羽瞳底。
法恩.提诺挺有人性的放了情绪被他搞得糟到谷底的绯羽一天假,她无事可做,只好先花了一上午清理房子,下午就坐在这儿望着天空发呆。
记得第一次到风人院去时,天空也是……
绯羽甩甩头,倏然睁大眼望着马路旁在散步的一对夫妇,那女的大月复便便,看来快生了,而男的则小心的搀扶着她,好似她是会碎掉的玻璃,他们是……君樵和颖豪!
绯羽冲动的差点出声叫住他们,随即想到她和力勤……因而黯然地低下头。
“羽?”颖豪率先发现绯羽,进而叫出声,“君樵,是羽。”
君樵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露出个笑容,朝绯羽挥挥手,“羽!”
绯羽没有料到他们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由得放下心,回以一笑,“你们散步?”
“嗯。”君樵打量着绯羽,看来她没比老大好多少。
好好的,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呢?不过君樵可以了解绯羽的矛盾心理。
“要不要进来坐坐?”绯羽提出邀请。
“好啊!”君樵朝颖豪点头,颖豪没有意见。
他们一进屋,便随意浏览。
“你们坐一下,我去替你们泡茶。”绯羽细心的给颖豪香片,给君樵牛女乃。
“羽真细心。”君樵本来以茶和咖啡为主食,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喝到这些饮料了。
绯羽笑了笑,“你快生了吧?”
“就在这一、两天。”君樵抚着肚子,和丈夫相视而笑。
“那你怎么还不去医院待产呢?这样多危险!”绯羽讶叫,眼里写满关心。
“我也是这么说,可是她死都不肯去。”颖豪很高兴找到同伴。
“急什么?孩子又不会因为我不去医院而提早来到啊!”君樵嘟起嘴,虽得孩子气。
“瞧你们一个个担心的样子,羽,你知道吗?清扬和力凯还差点要联手绑我到医院待产!
一群有外甥没姊姊的人!”
绯羽有趣她笑了,“那是因为他们关心你啊!而且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在医院也比较来得及应付啊!”
“可是医院的伙食好差!”君樵说出她不想待在医院的最大原因。
“你就会吃。”颖豪失笑,无奈的点点妻子的鼻尖。
“民以食为天,你看过哪个人不吃东西可以活的?”君樵驳斥。
“咱们伟大的如来佛祖大人。”颖豪没那么容易被君樵辩倒。
绯羽看着他们一来一往,不禁笑出声,一脸羡慕,“好了,你们不会想演出全武行吧?”
“对了,羽,你最近都没来风人院,我们很想念你呢!”君樵话锋一转,转到绯羽身上。
绯羽神色一僵,不自然地拨拨额前的发丝,“我最近……忙一点……”
“也没有忙到不能搭老大的便车来看我们一下啊!”君樵轻易地截断绯羽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理由。
“我跟他的值班时间都错开了,没办法配合。”绯羽挤出个看来正常的笑容。
君樵轻皱下眉,觉得肚子突然有点痛,但一下子又恢复正常。
最近好象有很多人喜欢问起她和力勤的情况,绯羽有种应接不暇的无力感。
“羽,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哥?”君樵忽然问。
绯羽下意识的摇头,“没有啊!”
“那你是不是被他的个性吓到了?”君樵皱紧眉,肚子被宝宝重重的踢了下,好痛!
“没有啊!”绯羽再次摇头,不想说谎。
“那你是嫌他的个性不好啰?”君樵倒吸口气,再问,忍过一波痛楚,开始意识到她可能是要生了。
“他的个性没什么不好的。”绯羽几近呢喃地答道。
“那你为什么……嗯……”君樵没办法问完话,捉着颖豪的手劲加大。
“君樵?!你怎么了?”颖豪大为紧张的拥着君樵,慌乱的问着。
“我……”君樵咬牙撑过痛苦,捧着肚子,大口大口的吸气。
“她要生了!”绯羽大叫。
“啊?!”颖豪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先前所学的完全无法发挥出来,望着妻子痛苦的模样,他怎么想就是想不出应对的方法。“君……君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