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她指了指报上的资料。“才刚上市,价格就这么高,美国的各大公司都已经因生产过剩而导致获利下滑,这家公司还只是做OEM的产品,现在若是一窝蜂跟着人家,到时候跌下来不就倒霉了?”
“你确定?”他有趣地睨着她,有些吃惊地发现她其实还蛮有财经方面的天分。
“当然。”
“嘿,你们都在啊?”宋绍爽朗的声音插入了两人之间,手上还提着两个方型纸盒。
余若瑟闻声回头,霎时闻到披萨的香味,不禁兴奋地起身奔了过去,接下宋绍手上的盒子。
“哇、哇,披萨耶。”她高兴地手舞足蹈。
望着她那兴奋异常的模样,白恒钦不禁满心不是滋味。宋绍一来便带给她心喜的情绪,她怎么可以对自己未婚夫以外的男人笑得那么灿烂?“怎么突然来了?”白恒钦冷淡的口气明显表示不欢迎这名不速之客。
“阿姨忙着替你办喜事,弄些餐厅、喜帖的琐事,叫我过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
“是吗?”他不信任地睨着宋绍。
“当然。”宋绍一脸正当地挑挑眉。“阿姨还要我问问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去挑礼服,订作也需要花些时间。”
“不必麻烦了。”在他的观念里,买现成的也没什么不同。
余若瑟兴奋不已地解开盒上绳子,头也不回地忙嚷问道:“这两个披萨是什么口味的?”
“夏威夷凤梨明虾,还有什锦总汇加双层起司。”宋绍笑着回道。
“哇、哇,太好了,都是我喜欢的口味。”闻言,余若瑟更加兴奋了,打开纸盒,一股属于披萨的热腾腾香气立即扑进鼻口,她二话不说立即拿起一片便大口咬了下去,嘴、眼全满足地笑弯了。
说真的,虽然白恒钦这里的食物色、香、味均佳,像是她大学时代吃不起的餐厅里所卖的一样,但她倒是挺怀念披萨的香味,,白恒钦踱到宋绍身边,单手叉腰,满心不是滋味地讥道:“你倒挺了解她的口味。”
宋绍挑挑眉,故意反讥道:“因为我也是年轻人!””你……”
宋绍闷闷地笑了。“怎么?瞧你讲话酸溜溜的,怕我抢了你什么似的。”
“胡说。”白恒钦斜睨了他一眼。“讨女人欢心这种事你最拿手。”
“说的没错。”宋绍惯性地一笑。“不过有件事你倒是说错了。”
“什么?”
“喏。”宋绍在余若瑟身后朝她的身影睨了一眼。“这不叫女人,这还叫女孩,女孩家喜欢的玩意都差不了多远。”
“女孩?”白恒钦闷哼一声。
方才在宋绍来到之前,她还大肆地对他宣导如今的女权意识抬头,现在的女大学生和过去的女大学生有何不同,这下子披萨出现又不适用于她方才的那套“现代女大学生”的理论?吃得正开心的余若瑟突然发现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享用,她咬着披萨回头望着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个男人。
“过来坐啊。”
白恒钦与宋绍这才停止了交谈,分别在餐桌旁坐下,却依然没有动作。
“咦?你们不吃?”
“这么香的披萨,当然要吃。”宋绍爽快地取了一片上头布满火腿、凤梨的夏威夷披萨,大口地咬下一个缺角。
“嗯,真的好香。”
两人愉快地解决了几片披萨,白恒钦始终没有动手的打算,她不禁疑惑地侧首望了他一眼。“怎么不吃?”
“不了,你们吃就好了。”
“表哥不太习惯吃这些东西。”宋绍在咽下一口披萨后,含糊地答道。
“啊?”余若瑟一脸可惜地望着他,深表同情地道:“这样的人间美味你竟然舍得放弃?”
“你吃吧。”白恒钦甩甩手,要她别理他。
他早就可以预料的到,若是让她和宋绍认识上,一定没什么好事。
“最后一块总汇,你要不要?不要我就吃了。”宋绍的声音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我要、我要,最后一块留给我!”
“嗯、嗯。”余若瑟一面忙咬着披萨,一面应道。
一时像是被晾在旁边,无法打人她和宋绍热络的圈子的白恒钦,始终冷冷地睨着两人。
瞧她和宋绍谈笑间脸上浮起的无瑕笑容,他不禁在心底自问:宋绍是不是真比自己更适合她?一思及这可能性,白恒钦胸口顿时涌起一股极端复杂的情绪,有些酸、有些不是滋味,更有些……害怕失去的慌张?他被自己这前所未有的情绪给惊住,曾几何时,他也有如此害怕失去某样东西的一天?无法了解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白恒钦干咳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阿绍,你那厂房的事解决了?”
“没有,公司正在考虑另外找地。”
“唔,找什么地?”余若瑟在咬进一口披萨后含糊地喃道。
白恒钦没有回答,宋绍反而热心的替她解惑。“没什么,只是我们公司准备业务扩充,在下一季之前必须找到一处合适的厂地,否则可能赶不及年底订单的交货日期。”
“唔,”余若瑟偏头想了想,“我有个同学家里在桃园市郊有块地,因为我同学打算出国留学,所以她爸爸前一阵子想把地卖掉来支付学费,可是短期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买家。”
“真的?”
“嗯,我和那个同学挺要好的。”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白恒钦,突然没头没脑地插进一句活。“那个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宋绍一听,噗哧一声,差点把嘴里的披萨给吐了出来。
“小心吃,千万别噎死了。”白恒钦冷睇了表弟一眼,脸上丝毫没有关怀的神色。
“你关心我?”宋绍佯装一副大受感动的模样。
“我是怕你噎死在这里,弄脏了我的地方。”
“我说亲爱的表哥啊……”
“别叫得这么亲密,,”白恒钦两道浓用不禁蹙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吧、好吧,”宋绍脸上仍是止不住揶揄。“人家都说是同学了,你紧张什么?瞧你方才那德性,活像人家的爸。”
“你!”
余若瑟一听,也开怀地笑了,,见两人笑个不停,白恒钦脸上愠意更甚,一向遇事果决独断的他竟也有一时找不到话反驳的时候。
宋绍得意地欣赏着他此刻龙困浅滩的窘境,他这表哥一向不近人情地冷漠、孤傲,现在终于看到他稍稍有人气的模样了。
“我的同学是女的啦。”
宋绍不怀好意地睨了白恒钦-眼,揶揄道听到没,是女的喔。”
“你闭上嘴也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白恒钦忿忿地瞪着他,情绪像只被戏弄的猛狮般毛躁,失去了他向来自恃的冷静。
“呵,你们平时就是这样斗嘴的吗?”余若瑟有趣地望着这两个表兄弟,心想,她要是有个像这样的姐妹或兄弟那该有多好。
“哼。”白恒钦冷哼一声便别开头去。
“对了,你方才说的那块地,对方卖掉了没有?”宋绍转头朝她问道。
“我不太清楚耶。”
“那联络一下?”
“嗯。”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吃完了人家的披萨大餐,余若瑟二话不话,立即拨了通电话给那位同学,与同学谈了几句后,便笑嘻嘻地挂上电话。
“算你好运,我同学的爸爸还没有卖掉,不过目前有两三个有兴趣的买家正在洽谈。”
“那好,找个时间我们俩去看看?”
“你们两个?”白恒钦不悦地挑挑眉,深沉的眸里有丝复杂的火苗在其中缓缓燃起。
“就我们两个,难道有什么不对?”宋绍像是没见着他眼底逐渐升高的怒火,仍然不怕死地续道:“我是买家,她是中间人,一起拜访卖家,顺便看看地,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