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打消逃走的念头,不要逼我用非常手段,如果你合作,我不会对付你,倘若不听劝,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
她吞咽着口水。“你想如何?”
俊逸的嘴角淡出一抹意味深长的邪气。“很简单,继续扮演你的角色。”
她疑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我不懂。”
“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你的身分已经被我识破。”
她一听,便明白他的企图了——斐冷羿要反过来利用她,将计就计,好奸诈啊!
“如果我不从呢?”
杀气,自他冷眸中浮现。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不喜欢伤及无辜,而那两名陪嫁过来的丫鬟嘛,我正在考虑该如何处置她们,或许你可以给我一个意见。”
她深吸一口气。“不!你别杀她们。”
“这要由你来决定。”
她能怎么办?不答应,两位同门师姐就会死,她自己可以抱着一死的决心,却无法坐视同门被杀害。
她内心激烈交战着,想破了头,答案没想出,倒是想出一身冷汗。
斐冷羿静待她的回答,并不急着逼迫,而是静静的将她挣扎多变的表情全看进眼里。
生平中,他见过不少刺客,不管是杀人不眨眼的、笑面虎的、艳丽的、楚楚动人的,却没遇过像她这样的刺客。
冷血无情,她构不上边。
杀人不眨眼,她做不到。
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弱点轻易被人掐住。
武功底子更不用说,要杀她,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从头到脚,她都不是当刺客的料,但话说回来,若非事先知道她的身分,他承认自己绝不会想到她会是敌人派来暗杀他的刺客。
在逼她做决定的同时,他腾出一分心思,想的,是圈在手臂内的柔软触感。
她的肤色变得光滑,身材也变得比初次见面时更为玲珑有致,绾起的发髻秀出她细腻的颈子和耳垂,昨夜,虽然为了惩治她逃跑,故意卸下她的衣裳,但在黑暗中,他并未有机会瞧见她的胴体。
粗糙的指月复,似有若无的摩搓着她的下巴,冷漠的眸光,当落在那两片搽了胭脂的唇瓣,逐渐变得深邃幽远。
“除了继续扮演庄主夫人,还要做什么?”肯定还有别的!说不定他要她配合反过来对牡丹帮不利,这就是他的目的。
“没别的。”
她一脸意外。“没了?”
“没了。”语气是肯定的。
就这么简单?不是应该利用她,好让其他刺客落网吗?或是对她严刑拷打,好问出牡丹帮的所在,趁此机会铲除对他不利的人?
“你……真的只要我继续扮演庄主夫人,不让任何人怀疑,你就不会伤害她们?”
“不错。”
如果只是这样,那有什么问题。
“好,我答应。”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妥协一途了,反正自己也不想杀人,不如识时务为俊杰,然后见机行事。
对,就这么办!
不过是扮演庄主夫人嘛,哪会有多难?她之前接受的特训,可不是白费的。
因为想得太得意,一时松了提防,当她意识到他的企图时,已被罩下来的烫吻封缄住——
乔双双浑身一震,被这掠夺给吓呆了。
他挑开她的唇,热烫滑入她口中,肆无忌惮的品尝她的丁香小舌,这举止,与他冷漠的态度完全差了十万八千里。
惊觉他的放肆,她忙挣扎,慌乱的捶打他。
她的拳头虽然不是绣花拳,但在他面前,她只是一只小猫儿,打出的每一拳,都像撞在铜墙铁壁上。
直到被吻得气喘吁吁,等他的唇离开,她才有机会呼吸到足够的空气,而唇瓣早已红肿。
“你……你、你……怎么可以……”她想严厉斥责,吐出的话却虚弱得可笑,反倒泄漏自己的羞涩无措。
“一个吻,就让你如此手足无措,如何让人相信你是我过门的妻子?”
她哑口无言,羞赧的咬着唇瓣。
“看来,你是做不到了。”
她忙接口。“不,我、我做得到,刚才是因为太突然了,所以……所以没有心理准备。”
“你确定?”
她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我会扮演好庄主夫人的角色,不会让人发现的!”
他盯住她,当脸庞再次欺近时,这次她做好准备,告诉自己不可以躲开,闭上眼,硬生生的迎接他的吻。
这次的吻,不像前一回的霸气,是冗长而渐进的。
软烫的小舌在他恣意逗弄下,像是初尝灼烧的烈酒,醉了三分,她笨拙的不知该如何回应,也不懂得回应,只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他是第一个吻她的男人——斐冷羿从她的表情和反应,得到这个讯息。
当这个吻结束时,她赶忙捣住自己的小嘴,羞怯难当,脑中清楚的记得,他是如何吮吻她的嘴唇,如何伸入他的舌,如何对她纠缠又纠缠……
轰!羞愤的臊红胀得她满颊生红艳。
俊朗的唇扬起淡淡的弧度,她的回应生涩,需要好好教,不过来日方长,他不急,反倒兴味盎然的欣赏她明明羞红难当却又试图掩饰的脸蛋,真是越看越有趣。
接下来,他搂着她一块出去。
“走。”
“去哪?”她不安地问,双手还放在嘴上,一副随时防备他偷袭的姿态。
“孙大娘没教你,嫁入夫家的新媳妇,新婚之夜的隔天得向公婆奉茶请安?”
对他话中的调侃,她只能气羞。真后悔自己什么都告诉他,连孙大娘训练她如何假扮一位富家千金,如何装娴静、装端庄、装柔顺,都一五一十的把细微末节唱给人家听。
现在好了,底细都被人家瞧清楚了,还反过来取笑她。
她无法反驳,被人抓住了把柄,除了乖乖就范,她还能怎么办?
“如果不懂,我可以教你。”
她气不过的回了一句:“奉茶的礼仪,我知道怎么做。”她不想被他看扁了。
“那就好,咱们一道去拜见我娘吧,我亲爱的娘子。”他故意在她耳畔呵气,圈在腰间的手将她搂得更紧。
乔双双想抗议,但一见到有人,立刻低下头,以手上的丝绢半遮面。
逼不得已,她只好倚偎着他,就像初为人妻的媳妇,对丈夫百依百顺,脸上还要不时装出甜蜜羞怯的表情。
往后的日子会如何?她不敢想像,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们沿着回廊,经过一个院落又一个院落,到处是张灯结彩和大红喜字,充满新妇娶进门的喜气,而沿路上所有的佣仆,全对她躬身福礼,尊称她一声夫人。
唉一踏入主厅,乔双双就被眼前的阵仗给赫得往后退一步。
好多人,估计起码有三十几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当她一进门,那些人全部一致的转头朝她望来,一个个睁着好奇新鲜的大眼睛,盯着她这位初来乍到的新媳妇。
突然被这么多人盯着,害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临时起了退意,明知该往前走,一双脚却不由自主的退后,但她的腰还被圈在斐冷羿的手臂里,让她连退却的机会都没有。
她望向斐冷羿,他也正盯着她。
“这些人是谁?”她不安地问。
“我的家人和亲戚。”
“全部?”她呆愕的瞪着前方。
吓死人,初步估算,大厅里足足有三十几人,全部是他的家人?自幼就是孤儿的她,半个亲人都没有,所以见到这么多人,一时竟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当她还处在怔愣中时,一个俏丽的女子走上前,迫不及待的拉起她的手,用着清脆好听的嗓音对她说:“大嫂,我是斐珊瑚,叫我珊瑚就行了。”
俏丽的女子生得可爱俏皮,拉着她的手晃呀晃的,十分热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