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我就自尽!”
她说的认真,他却仿彿视若无睹,挺拔的身影来到床边,放下了芙蓉帐。
为了证明给他看,她说到做到,做出要咬舌的样子。
“你敢。”有力的指掌已然扣住她的纤颈,热烫的鼻气吹拂着她薄女敕的脸皮。“你要是咬舌自尽,我会扒光你的衣,将你吊在城门上,让所有经过的人都能欣赏你的胴体。”
她僵住,瞪着那危险严厉的目光,很难想像,那个温和好脾气的非大哥跟眼前这人是同一个男人。
她感觉得到,这男人说得到、做得到,锁扣住她脖子的那只手强烈宣示着权威,没有他的允许,她不准死。
一想到死后,会被月兑光光给吊在城门上任人观赏,她一定会羞愧得死不瞑目!
最后,终究胆怯的缩回舌头。
呜呜呜~~她真没种,人家一句威胁,就让她举白旗投降。
斐冷羿满意的看到她的顺从,伸出手,轻轻弹指,灭掉烛火,室内霎时被黑暗笼罩,只除了窗外洒落的柔和月光。
他的气息在黑暗中依然那么强烈,教她无法忽视,并感受到男性身躯的靠近,一只手臂圈上她的纤腰,令她不由得全身紧绷,连呼吸都几乎要停了。
她被带入他的怀抱里,靠着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强健体魄,紧紧闭上眼,等着承受他所给予的难堪。
她以为,他会连她身上最后一件单薄的肚兜也夺去,可等啊等的,等到的,是覆盖在身上的绣被和一室的静谧。
乔双双满心疑惑,悄悄睁开眼睛,当适应了黑暗时,却发现斐冷羿除了一手搂住她之外,并未再有其他进一步的举动。
她偷偷抬眼,发现他是闭着眼的,怎么看,都觉得他好像在睡觉……
睡觉?
乔双双一脸怀疑的紧拧眉心。
虽然自己未曾经历过男女情事,但也晓得新婚之夜要做什么事,这些孙大娘都教过她了,所以她一直认为他会对自己做那些事。
她的脑袋瓜可以想到各种他如何侮辱自己的方法,却没有想到,他除了睡觉,什么事也没做。
他为什么不做?而是搂着她睡觉?
对了,他一定在故弄玄虚,存心要她一颗心吊得老高!
既然知道她是刺客,怎么可能放过她?他此刻不做,搞不好待会儿再做,一定是!
今晚的月亮很圆,她的眼睛也很圆,始终瞠得大大的,处在戒备状态。
她耐心的等着,心儿怦怦的跳着,丝毫不敢稍有懈怠,可等啊等的,等到的,是他熟睡后沉稳的呼吸声。
真的睡着了?
她无法置信的瞪着身旁的男人,足足观察他一个时辰之久,最后才终于相信,自己没看花眼。
他睡着了。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说不定他是打算天一亮再来处置她,不如趁现在逃走,还有活命的希望!
对!她要逃,不然就没机会了。
下定了决心后,胆子也大了。
她很慢、很慢的将腰上的手臂移开,然后停住,没有动静,很好。
她很轻、很轻的坐起身,看看他,依然沉睡着,很好。
她很小心、很小心的要爬过他的身子下床,连呼吸都屏住了,几乎是寸步寸步的缓慢移动,然后,她僵住了。
一双眸子冷冷的盯住她,透着一抹寒光,仿佛能看透黑暗中的一切,直教她血液逆流,打从骨子里透出森冷的寒意,全身动弹不得。
那双眼,在黑暗中依然璀璨明亮,她发誓,就算遇到鬼,也没有比跟他眼对眼可怕。
“我尿急。”
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正当?
他的回答也很干净俐落,直接扯下她身上仅存的最后两件内衣。
在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深夜里,被月兑光光的新娘子,扯着惊吓的尖叫声,划破了宁静。
第五章
清晨一大早,便有两名丫鬟进房来伺候她梳洗。
“夫人,请净脸。”
桃儿端来一盆温水,放在梳妆台上,将毛巾浸水拧吧后,递给乔双双,冬梅则去整理床铺。
乔双双心神不定的看着她们。
一早醒来,万世太平的氛围,让她很意外,有点不太相信。照道理,此刻她应该已经被抓起来,不是关到地牢就是被处决才对呀!
她带来的陪嫁丫鬟哪儿去了?难道被抓了?
这时候所有人应该已经知道她是假冒的才对,派这两名丫鬟来,是要监视她吗?
绷了一整夜的她几乎彻夜未眠,只有在破晓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当醒来时,斐冷羿已经不在。
“庄主人呢?”
“禀夫人,庄主一早就去练功房呢。”
奇怪?明知她是刺客,他却没派人来处置她?
“夫人,庄主晨起到练功房,是多年来的习惯,夫人别介意。”
桃儿也附和道:“是呀夫人,即使是逢年过节,庄主从来没改变过,也从来没有一天例外。”
两名丫鬟口口声声尊称她夫人,态度恭敬有礼,似乎完全将她当成新的女主人,令她更疑惑了。
难道斐冷羿没有揭穿她的身分?
不可能!他才没那么好心呢!如果他还有点良心,昨晚就不会对她如此羞辱。
乔双双禁不住双颊浮现羞赧的怒红,想起昨夜,他是如何扯去她的绣花肚兜和底裤,让她一丝不挂了一整夜,存心让她哪儿都去不得。
当时她又羞又怕,就这么光着身子被困在他怀里,忐忑不安得几乎一夜未眠,因为害怕他真的对她做出什么……也幸好他没对她做什么,后来她实在太困了,在清晨时稍微打了个盹,直到丫鬟们叫醒她。
“夫人,这样满意吗?”
在她心思转了不知几圈时,不知不觉已梳妆打扮完毕,可她根本无心思去管丫鬟将她打扮得有多美,这衫裙将她的曲线衬托得有多迷人,满脑子尽是逃之夭夭的计划。
姓斐的去了练功房,此时不逃,难道等着被宰吗?
“夫人?”她始终没回答,丫鬟们正奇怪着。
“啊,那是什么?”
她手指着后头,装出一脸诧异,桃儿和冬梅也好奇的转过头去看。
锵锵两声,她在两人头上各敲了一下,咚咚两声,桃儿和冬梅便一一倒地,昏了过去。
乔双双看看自己的拳头,再看看地上,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解决她们,显然这两个丫鬟并不会武功,真是天助我也。
事不宜迟,她立即拎起裙摆,脚底抹油准备逃之夭夭!
可才打开门,连门槛都没跨出去,她便僵在原地,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人——
斐冷羿一身银白长袍,双手负在身后,不动如山的立在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那波澜不兴的冷眸,淡淡扫了昏倒在地上的丫鬟一眼,再缓缓移回这个保持落跑姿势的小女人。
毋需言语,那不锐而杀的目光,直接把她企图逃跑的胆子给杀得尸骨无存。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她则一步一步的后退,仿彿被猎豹逼到悬崖边的小绵羊,心儿吊得万丈高。
昨夜她企图逃跑,这人就月兑光她的衣服,那现在呢?
一思及此,她倒抽了口凉气,在他有动作前,她已率先冲到梳妆檀,拿起发簪,以尖锐的部位对准自己的喉咙。
“别过来!你……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死给你看!”
她的警告,只得到他淡漠的冷哼,随手一挥,没来由的一阵冷风扫过,当她正觉得奇怪时,一堆碎屑自手上簌簌落下,令她差点没吓破胆,瞠目结舌的定在原地。
银制的发簪,居然化成了碎片。
她呆呆瞪着双手,被他可怕的武功吓到都来不及了,哪里还记得要去死?
当她抬起头,赫然发现他的人离自己好近好近,不由得一惊,反射性的退后,但圈住腰间的手又将她搂回来,害她不得不撞在那堵结实的胸膛上,光洁的下巴被他另一只大掌给制住,托高,逼她直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