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别再问了,记住,什么都可以提,就是不能提这件事,在大将军的地盘上,这是禁忌的话题!”
众人压低声量警告,一副被别人听到会被拖去斩头似的。
“为什么?”
瞧大伙儿紧张兮兮,少年更好奇了。
“不知道。”
“啊?”
“总之,就是不能提。”
少年皱皱眉头,怪哉,原以为会问出什么眉目,居然没人晓得。
“好了好了,小伙子,多做事少说话,去仓库那儿劈一些木柴过来!”
大叔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命令少年该干活了。
“喔,是。”既然问不出名堂,小伙子便站起身,走出伙房。
饼了没多久,小伙子从外头走回来。
“哎?木柴呢?”
小伙子一脸纳闷。“什么木柴?”
“一刻钟前叫你去劈的木柴啊!”
“耶?没有啊。”
一个拳头直接往那颗脑袋打下去,痛得少年哇哇大叫。
“你在游魂还是作梦啊!耙说没有,去把木柴给我拿来!”
被踢出去的少年,一脸莫名其妙地抱着头匆匆往仓库走去。
其实,此少年非刚才那位少年,同样的脸孔,却是不一样的人。
先前的少年,实际上是苏容儿假扮的。
在虎城,她很快打听到,原来段御石是镇守边关、统领十万虎军的大将军,目前孤家寡人一个,尚未娶亲。
她就知道,观看那气势,绝非池中之物,禁不住暗暗得意起来,自己的眼光真好。
离开伙房后,她走向存放木柴的仓库,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再出现时,那张小眼睛、小鼻子的面孔不再,她已经变成一位方脸蓄胡的精壮士兵了。
来到军营已经七天了,七天前,她扮成一位巡守的士兵,顺利混进军营。
但很不巧,刚好军情来报,北蛮人突袭边境,于是将军领着兵马到前线打仗去了。
见不到段大哥,她也只好先暂时在军营里等着,每天变换不同的身分,哪里好混哪里待,先把环境熟悉熟悉,有事没事多做一些面具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没问出段大哥脸上的疤到底隐藏了什么不愉快的秘密,而且看样子所有人对这话题噤若寒蝉,但她也不急,反正迟早有机会查出这秘密。
只要是段大哥的事,她都想了解。
当她边走边沉思时,突然城门那儿传来众士兵的欢呼声。
“什么事啊?”她也前去凑热闹,抓来一位士兵问。
“咱们打了胜仗!将军回营了!”
他回来了!
苏容儿心下窃喜,她可终于等到他了,欢欣鼓舞的士兵们纷纷拥向城门,她也上前加入,迫不及待地想见她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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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的守将一打开厚重的栅门,大军跟随在后缓缓进入。
在众将士的欢呼声中,骑在最前头的是主帅段御石,虽然距离遥远,但那威风凛凛的英姿和睥睨天下的气势,总能让人一眼轻易捕捉到他。
站在人群外围的苏容儿,欢欣地追随着那身影,是她的段大哥没错。
段御石神情依旧严肃,不因打了胜仗而流露骄矜自满之色,他跳下马后,将马匹交给属下,踏着虎虎生风的步伐走向营帐,一路上,他命令手下清点死伤,将死者的名字和人数回报给兵部,并吩咐安顿伤者,已无作战力的送回后方,尚有战力的留下,让军医好生治疗。
一群亲信跟着走进营帐,段御石一入营再也支撑不住,面色惨白立刻瘫软,还是手下毕齐眼明手快地撑住他,才没直挺挺地整个倒下。
当东方卫进入帅营时,瞧见的正是这副景象。
“将军,怎么回事?”身为虎军第一谋上,他立即发现不对。
“将军中了暗算。”毕齐低声道。
惊见将军泛青的面孔,东方卫神情凝重,即刻命令;“快传军医!”
总校尉穆德光立刻朝帐外走去,没多久,军医韩文愈带着一名手下匆匆赶来。
只见段御石面色泛青,直冒冷汗,与适才威风凛凛的姿态判若两人,韩大夫一声令下,大伙儿七手八脚地将他搬上卧榻。
卸下将军的战袍后,露出了健壮纠结的肌肉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旁人视若平常,没人注意到那一旁的小医官却瞪大眼睛,像是被吓了一跳。
韩文愈仔细检查,发现将军的右手臂上有两个米粒大小的伤口,看起来似是被什么动物咬伤,更奇怪的是,伤口周围的肌肤竟泛着深深的紫色。
他神色剧变。“糟!伤口泛紫,中了剧毒。”
众人闻言全变了脸,情况刻不容缓,韩文愈立即清理将军的伤口,同时命令手下烧热水。
在场的全是段御石的亲信,虽然他们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但没预料到大将军竟会遭到暗算,就连段御石本身,也没想到自己会中毒。
当时战况混乱,他一心领军往前冲,突然凌空出现一名白衣男子,直接朝他攻来,他挡了对方一掌,将对方震出百尺外,接着,他便感到手臂吃痛,立刻发现不对,及时封住自己的穴位。
“能解吗?”穆德光着急地问。
“天下奇毒千百种,能让血色变紫的,只有苗疆一带的剧毒,这……”
韩文愈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医术精湛,对毒药亦有研究,但将军中的毒偏偏正是最棘手的,他也没什么把握。
提到苗疆,众人更是惊恐,因为苗疆的毒最为诡异可怕。
当众人闻毒色变时,段御石只是冷哼一声:“果然是他。”
众人听了疑惑,不晓得将军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只有东方卫恍然大悟。
“将军说的,莫非是邪王楚殷?”
段御石眼神更为深沉锐利。“除了他,无人有此能耐。”
说到苗疆邪王楚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行事诡谲莫测,行踪飘忽,是正是邪,没人清楚。
据说,邪王擅长使毒,能驾驭千百种毒蛇,苗人百族,各自为政,生性高傲,不受任何一族统治,却对他敬畏崇拜,并视之为精神领袖,但苗疆以外的汉族,则视他驾驭毒蛇为邪术,故称他为邪王。
众人之间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氛围,像是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人的心口上。
东方卫深感疑惑。“怪了,邪王怎会出现在此?咱们汉族和苗疆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邪王此番暗算将军,难道他突然和北蛮合作?这可不妙啊!”
段御石不屑地哼了声。“若是又如何,不足为惧。”
身为统帅,必须沉着冷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即使意识已经模糊,唇色泛紫,他仍倔强地不肯向昏迷低头。
韩文愈眉头深锁,不停擦着额上的冷汗。
“幸好将军武功高强,及时用内力护住心脉,若是常人,恐怕已当场一命呜呼。”
但他话才说完,段御石脸色霎时刷白,吐出一口黑血,随即陷入昏迷。
“将军!韩大夫,将军怎么了?”
韩文愈当机立断。“放血!”
放血是最快速,也最能减轻毒性的办法,在还没搞清楚将军中的是什么毒之前,他只能自行尝试所有解毒之方,以抢救大将军的命!他从药箱拿出医具,把他珍藏的各种解毒药材全用上。
至于其他人,除了干着急之外,一点忙也帮不上。
“该死的蛮人!”穆德光愤恨地低咒,毕齐则是紧握拳头,一脸凝重。
“此事非同小可,传令下去,不准任何人进入,若让士兵们知道将军中了剧毒,必然军心动摇,韩大夫,请务必救回大将军的命。”东方卫明白大将军中毒的事绝不能传出去。
“老夫会尽力。”话虽如此,韩文愈实在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