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对他而言只是个虚幻的境界,她不该向他索求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
三天过了,岚烟却得不到雷夫的任何音讯,她真的不明白究竟哪里惹毛了他,他竟连归期都不说个清楚就走人了。
天天她装作不在乎地在大屋里四处溜达,内心底却焦虑地想念着他。
“上帝啊,请你怜悯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恋爱,别让我这么快就成了深闺怨妇……”她在屋外的泳池畔踱步,出神地望着蔚蓝的天空喃喃自语,两名女仆经过她的身边向她问候,她都没听见。
“夫人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在自言自语呢!”
“我们的夫人是有点奇怪。”
“听厨娘们说她老是到厨房里瞎搅和,害得主厨现在菜都得买双倍。”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先生有的是钱,人家恩爱就好了。”
“如果真的恩爱,那为什么先生新婚的第二天就不在了?”
“说的也是,说不定是和欧阳妮妮『佳人有约』去了。”
“这也难怪夫人会受刺激了唉!”两名女仆迳自猜测,突然——
“你们两个——”岚烟叫住了那两名女仆,女仆愕然伫足,以为方才的“闲话家常”被她听到。
“夫……人,有什么吩咐?”两人不安地询问。
“你们去告诉所有人,如果先生来电话,一定得叫我听。”岚烟下了旨意。
“是。”两名女仆得知夫人不是要怪罪立即松了一口气,赶紧传话去了。
岚烟继续踱步,直到双腿发酸才在休闲躺椅中坐下来小憩。十分钟不到就传来了好消息。“夫人,先生从大阪打电话回来。”女仆送来电话。
真的吗?岚烟喜形于色,没想到她的祈祷那么快就上达“天听”,上帝真是太有效率了。
“喂。”她从躺椅上坐起身,甜美地道。
“找我什么事?”电话那端传来没有情绪的低沉声音,岚烟突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我并没有找你。”她暗自关起心门,不想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
“刚刚我打电话回家吩咐厨子今晚将宴客,听女仆说你要找我。”
“我才没有,只是……”她只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但如今却开不了口。
“有话直说,我待会儿还得开会。”雷夫漫不经心地催促。
岚烟仿佛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自她的心海里飘逸而出;她心碎了,他竟然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感受。“那你就去开会好了,别理我。”她苦涩地说着,没有道别就停止通话。她忍不住把脸埋在膝盖上,流下痛楚的泪。
人在大阪分公司的石野雷夫,望着手中突然断了线的电话,心头一震!
他的小妻子似乎在生他的气,他该再打通电话给她向她说明他真的很忙碌吗?
他按了重播键,却又匆匆挂上电话。不,他何必那么费事?反正今晚就要见面了不是吗?
老实说,这三天他人在大阪,心却牵挂着东京的她,有几次工作的空档他都想拨电话给她,却又因心头的矛盾困扰而作罢。
也许他该保持冷漠,让她有所省悟;保持夫妻的关系不难,只要她绝口不提爱!
第七章
夕阳余晖照在岚烟颤抖的双肩,她一时无法接受石野雷夫的态度转变,也被他高不可攀的漠然语气伤透了心。
当她已将真心真意的爱情交付给了他,他却给了她一个重重的打击!她执拗地不想进屋里,就算凄凉地坐在池畔也好过进到他的屋檐下!
她真想念台湾,想念老爸,她颤抖地取来闲置在一旁的电话,拨了家里的号码,很想听听老爸的声音,即使无法见面至少可以得到一点安慰。
但接电话的人却是何姐,她用欣喜若狂的声音说:“小姐,原来是你,你好吗?”
很不好!岚烟向来总是直话直说,但如今却也懂得说个善意的谎言。“我很好,我爸呢?”
“先生应酬去了,太太也陪着去,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何姐说明,转而笑道:“小姐怎么才嫁出去就想家了?”
“你才知道。”岚烟落寞地回答。老爸不在着实令她无所依恃,一颗心揪地疼痛起来。
“对了,小姐,前些天阮少爷打电话说有急事找你,我说你嫁人了,他不信,又打来好几通,我只好说你嫁到日本了,但他仍下死心天天都打来骚扰。”何姐说了一个“新闻”。
“哦?”阮少洋会有什么急事找她?
“你亲自和他联络好了,省得他天天浪费电话钱。”何姐道。
“好吧!”岚烟允诺,看看表,快六点了,阮少洋这时该已经在PUB里了,岚烟结束和何姐的谈话,直接拨了PUB的号码,电话那端很快有人接听,热门舞曲的乐声也随之传来。
“找谁?”阮少洋扯着嗓门问。
岚烟听见昔日玩伴的声音,不禁悲从中来。“找你。”
“妮什么?现在不方便广播。”阮少洋又在那里鸡同鸭讲。
“有空你的耳朵真该去清一清。”岚烟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还要找阿清?”
“找你的头。”
“糟老头?我们这里全是年轻人,没这号人物。”阮少洋搞不懂地大喊。
“我是岚烟,你这笨蛋。”
“什么,什么,你说大声点?”他好像听出了“蛛丝马迹”。
“我说我是岚烟。”岚烟声嘶力竭地大吼。
“你是岚烟?”阮少洋惊叫。“别挂断,我到外面去听。”他立刻飞奔至门外,迫不及待地问:“岚烟,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嫁人了?”
“是啊。”少了乐声的宁静街头,总算让两人清楚地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你真的嫁到日本去?”
“何姐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我只是打电话去求证,三天前金莎莎从日本回来,告诉大伙儿你嫁给日本头号公子了,但她大小姐说的话怎么能信?”
“我老公是公子,那我不成了兔女郎。”岚烟皱起眉头。
“难道你不是嫁给了日本三大企业之首的石野雷夫吗?”
“是他没错。”
“那金莎莎说的就是真的了?”阮少洋摇头晃脑,十分感叹。“我听我爸说过石野雷夫可是有名的公子,外号『尊爵浪子』。”
“你……说什么?”岚烟猛然一颤。
“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他之所以被称为『尊爵』,全是因为高贵的出身,及天生贵族般英俊的仪表。”
“我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对岚烟而言,这讯息远比晴天霹雳更来得惊心动魄。
阮少洋又绘声绘影地说:“我爸的公司和石野雷夫的太子集团有往来,他年初到台湾还带着一个情人呢!我老爸在应酬时亲眼目睹的,那女人听说美如天仙。”
“我现在该怎么办?”岚烟听得心都泛寒了。
“噢!谁知道,好端端的我不嫁,舍近求远嫁到日本去,还嫁给一个浪子。”阮少洋数落着她。
“你还不是个浪子。”
“说的也是,也许你命中注定该嫁给一个浪子。”
“去你的!”
“你自己看着办好了,或者你离婚回来嫁给我。”阮少洋不知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但岚烟可是一点玩笑劲儿都提不起来了。
“我不会离婚的……至少他养得起我。”她找了个藉口。
“噢!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是个拜金女。”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她不说自己爱惨了石野雷夫,怕阮少洋取笑她。
“算了,朋友一场,还是祝福你,回台湾记得来PUB找我。”
“嗯。”收线后,岚烟这才发现天色早已昏暗,她无助地坐着,泪流下出来,心却一团乱。
终于,她知道石野雷夫的朋友为何要把他的新婚之夜,称之为“尊爵的最后一夜”了!但他真的已告别浪子生涯,决定做个居家男人了吗?或者他说到大阪出差其实只是一个幌子,背地里是去和哪个美丽佳人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