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好梦寒,难道你还没对他释怀吗?在你将拥有自己的天空时,你应该丢弃那片讨厌的乌云啊!而且我听说他的公司也快关门大吉了,正倾尽全力想争取到这个大展,希望起死回生呢,我们根本不该怕他,更要极力和他对垒,这可是你惩罚他的最佳时机啊!”云衣二的分析。
但梦寒心底的双重压力,恐怕不是云衣可以理解的。
“走吧,现在什么都别想,我们去逛东京市,吃东西。成天闷在这酒店里,会得自闭症的。”云衣没等梦寒答应,开心地背起皮包就拉著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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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店,梦寒一路上心情沈重,她什么都吃不下,只觉得新宿的街景令人眼花撩乱。
但她知道云衣这么做都是为了使她心情放松,她不能泼她冶水。
“梦寒,你瞧这个皮包好特别。”云衣指著精品服饰店橱窗里一个透明珠珠编织的仕女皮包。
“是很特别。”梦寒点点头,勉强自己微笑,心底仍是纷乱不休。
而好巧不巧,当她们伫足在橱窗前时,正好从里头走出了一对男女。
“呦,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的玩具。”这尖锐的声音令梦寒惊悸地回顾。
云衣也顺势看去。“陆士杰和她的情妇!”
“什么情妇,你嘴巴放乾净点,我可是名副其实的陆太太。”女人挽著陆士杰的手臂,伫足在门口,骄傲地说著。
“原来乌鸦也可以变凤凰。”云衣不客气地当面挖苦,可是梦寒却低垂著头拉住云衣,希望快点走避。
“你说什么?!”那女人突然成了女高音,美丽的脸变成凶恶的母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其实乌鸦披著凤凰的皮毛还是只乌鸦。”云衣才不怕她,五年前梦寒在陆士杰公司打工时,受了陆士杰的诱骗,上了他的当。
他说要娶梦寒,梦寒当真为他披上婚纱,且邀请所有的好友到场祝贺,怎知陆士杰没出现,这个恶婆娘却出现了,她说了一堆不堪入耳的话,害得梦寒丢脸!现在,她不过是替梦寒出口气罢了。
但最可恶的算是这个陆士杰了,五年来避不见面,对梦寒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闭上你那张坏嘴巴!”那匹“母狼”被云衣削得火冒三丈,直线加速就要冲过来咬人,幸而陆士杰拉著她。“别跟小女孩一般见识。”
“哼!”女人甩开陆士杰的手,傲慢地迳自走进另一家服饰店里。
陆士杰坏坏的眼光始终盯著梦寒看,没想到阔别了五年,她拥有了自己的创意公司,而且挤进了这次大展的前三名,实力不容小觑,她的美丽也不容小觑。
随著时间的流逝她出落得更加可口动人,任人看了都要“食指大动”。
“我们可都在三名内呢!”陆士杰装做泰然自若地走向梦寒,想探探她们的底。“你们公司那么小,三选一等於没希望。”
梦寒怔怔地抬眼,恍如隔世地看著陆士杰。昔日她觉得他是个风度翩翩,懂得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如今看来却是滑头加恶心。
也许上当也是一种学习,男人说谎的嘴脸她一眼即可分辨。
“我不这么认为。”梦寒坚定地说,冷漠地直视他,一旁的云衣真不敢相信梦寒终於开窍了,她激动得想为梦寒鼓掌叫好。
“哦,你那么有信心吗?我的公司可是你的百倍大。”陆士杰皱眉头。
“大象还怕小白鼠呢!”梦寒冷笑。
“但小白鼠一不慎也可能被大象踩死。”陆士杰阴阴地道,其实他有点被梦寒冷静自持的态度吓到了,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天真好骗。
“一只急於铲除异己的笨象可能跌个四脚朝天,永无翻身之日。”梦寒冻人的语气令陆士杰当场心底发毛。
“这不正中猎人的下怀吗?”云衣适时的应答,帮梦寒打击恶棍。
“没想到五年后你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不过,小鲍司是弄不出什么名堂的,我劝你们早点打道回府,别浪费时间了。”陆士杰以笑脸掩饰诧异,他完全模不透她的心思。
“该早点打道回府的不会是我们。”梦寒一反向来对这个大展不积极的心态,甚至自信的断言。“我们会是最后的赢家。”
“没错!”云衣乐不可支的对陆士杰做了个鬼脸。
“喂!你够了没,少在那里『旧情绵绵』了!”那位“陆太太”怒发冲冠的走出服饰店,一手插腰,一手指著他们。
“陆先生,你的『茶壶』太太在叫你了。”云衣捉弄地笑道。
陆士杰回眸,看了“茶壶”一眼,乱没面子的低咒一声:“就来了。”
“那就明天再见了。”陆士杰向她们挥别,贼溜溜的眼刻意“深情”地瞥著梦寒。
梦寒没有开口,她只是一脸漠然,看著他走向那女人。
“真是一对豺狼虎豹。”云衣低斥,挽住梦寒的手,突然她怔了一怔!她以为梦寒很镇定,原来她一直都在颤抖。
云衣心疼地搂住梦寒的肩,给她心灵上的安慰,轻声地说:“我们走,别理他们。”
梦寒垂下眼帘,沈重地点点头,两人缓步离开了商店街。
第四章
夜幕低垂。
梳洗后梦寒独自坐在靠落地窗的沙发上俯瞰夜景,东京都的夜就像钻石一样璀璨,但在她眼底那些亮丽的光束就像彼此厮杀的怪兽。
“梦寒,你在想什么?”云衣看得出她心事重重。
“人跟人为什么要彼此竞争?”梦寒低声咕哝。
云衣坐到她身边,握住她冰冷的手,凝视她深黑的美丽眼瞳。“你别把遇到陆士杰的事放在心上。”
“不,我一定要击败他。”梦寒坚定地说。
“我以为……”云衣惊讶得睁大眼睛。
“我不是说假的,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梦寒抬起浓密的睫毛,轻声对云衣说:“你去睡吧,让我一个人想想。”
“好,那你也早点睡,明天才有精神去和二少东面谈。”云衣离去了,但二少东三个字却教梦寒怔了好半晌。
忽然有个奇异的想法在她脑子里窜动,她知道要怎么做了!这绝对是一条可以战胜陆士杰的捷径。
但她非得这么……不择手段吗?
是的,是他该为五年前的羞辱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她要义无反顾的打击他,即使是——出卖自己。
她把脸埋入手心,许久后才抬起脸,走进更衣室换上一件宽松的雪白罩衫,拿了寒峻斯的信用卡,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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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可以找到寒峻斯?”梦寒问柜枱职员,她记得他说他常年都居住在酒店里。
“您找寒先生有什么事吗?”年轻的柜员小姐谨慎地问。
“我『拾到』他的信用卡要还给他。”
“我们替您转交吧!”
“不,这太“重要』了,我必须当面给他本人。”
“那……请您稍等一下。”柜员进了内侧的办公室,下久从办公室里走出一位资深的男主管。
“小姐,可以让我看看那张信用卡吗?”资深主管态度更是严谨。
梦寒递上信用卡,那位主管看了卡上的签名。“确实是寒先生的卡没错。”他把卡还给梦寒。“此刻他可能在『云顶钢琴酒吧』里,请搭电梯上二十三楼。”
深夜宁静的顶楼走道上,梦寒一颗心怦然不已地走向云顶酒吧,每接近一步,她的心跳就愈加急骤。
酒吧已打烊,从艺术玻璃门里望去座位上空荡荡的,她不确定地推开门,柔和的钢琴演奏声飘然传出,弹琴的人居然是寒峻斯。
寒峻斯深邃的眸,漫不经心地瞥向突然被推开的门,看见了一个悠然如梦的美丽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