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那边长棵大树,树杈伸进围墙里,正是爬墙的绝佳工具。
于是许仙没费多大劲就站上围墙顶,抱着根树枝往下看。只可惜枝叶太繁茂加上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但没关系,往下跳就是了!
反正围墙也不算太高,不过两米五多一点,而且下面是丰厚的绿草地,横着摔下去也不见得很疼。当然,如果底下有人垫底的话那就更不疼了。许仙就一点不疼。
她当然不疼了!疼的是被她压在底下的那个倒霉的家伙,龇牙咧嘴连话都说不出来。等到许仙模着边奇怪地嘀咕“为什么不疼”边站起来时,倒霉的家伙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吸一口气立马破口大骂:“你这个蠢东西,要跳墙也得先看看下边有没有人啊!压死了我你十条小命都不够赔厂
“对不起对不起!”许仙连忙鞠躬作揖,忽地停下来,咦?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呀?就着夕阳的余光一看,“呵,原来是你!”两个人一站一躺,同时大叫起来:“你怎么阴魂不散?”
原来,倒霉的家伙竟是东方圣。自一周前的相亲舞会搞砸以后,东方夫人便一直耿耿于怀,七天里便连续安排了三次小型相亲会。这不,今晚又是第四次。咦,东方圣又不是七老八十或其丑无比销不出去,需要相什么亲?
偏偏东方夫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派了四名保镖前来押镖。东方圣走投无路之下打算来一招狗急跳墙,没想到跳慢一步,竟落得如此悲惨下场!唉!
“真是活见鬼,谁不好压,偏偏压到你!”许仙翻翻白眼,伸手给东方圣,“喂,要不要我帮你?还躺着干吗?装死啊?咦,不会这么虚弱就给我压残了吧?我可没钱赔哦!”
东方圣一跃而起,看也不看许仙伸在半空的手,“蠢女人,我像被压残的样子吗?还不快滚,我不想看到你!”说着便又伸手攀住树枝准备重爬。
许仙一听,原本急急迈出去的脚又缩回来,斜睨着东方圣的背影不屑道:“你这个没教养的白痴,难道没学过什么叫礼貌吗?”
“白痴?”东方圣火冒三丈,墙也不爬了,跳下来对着许仙大吼:“这是你第二次骂我白痴!你是不是活腻了?你知不知道我一只手就可以把你捏死?”
但许仙可不是被吓大的:“能一只手捏死我的东西可多了!就算是头猪也可以一头把我撞死!”
“混账女人,你说什么?”东方圣气得脸色发青,跳起来大吼:“你是不是真不想活了?竟敢骂我是猪?”
“哎,这可是你说的哦!”许仙咧着嘴笑,“我讲话一向文明得很,从来不随便骂别人是猪。要知道猪是多么温文尔雅的动物,一直就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侮辱它们呢广她只管得意扬扬地逞口舌之快,根本忘了要上课这码事。
东方圣只差没吐血而亡。
老天爷,你为什么还不降下一道巨雷,劈死这个该死嚣张的女人?
他双眼危险地眯起,棕色的眸子变得幽深而阴沉,这便是暴风雨的前兆,“从来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别以为我不会对女人动手。”他慢慢地如狩猎中的狮子般逼近许仙,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抬起瘦小的脸庞,“当然我会给你起码的宽容,允许你在临死前留下自己的名字。说,你是谁?”
他一字一顿地吐出森冷的威胁,威胁这个还不到他肩膀的瘦小女生。目光相接之时,恍惚间他有刹那的失神。
为什么她会无所畏惧?为什么她一点不害怕?难道是他的威胁不够彻底?或是她竟没看清他脸上腾腾的杀气?
他皱着眉慢慢低下头好让她看得更清楚。
许仙又不是近视眼,怎会看不清楚?她扑闪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地就笑开了,“哈,你长了四粒青春痘,比我还多一粒呢?”
“哈!”“扑通!”“哎,你别推我呀!”躲在树丛中看戏的一群观众再也忍不住,捂着肚皮东倒西歪地跌出来笑作一团。
东方圣跟许仙同时扭头一看,呵!好大一帮人!费泽承、尊龙、阿眠,还有四名保镖全到齐了。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两个人同时开口,结果那堆观众又是一顿狂笑,几乎岔了气。
怎么回事?有那么好笑吗?两人奇怪地对视一眼又再扭头。两张脸靠得如此近,两副表情又如出一辙,尤其他的手还仍握着她的下巴,滑稽而暧昧的姿式。
然后,轰!许仙的脸红成了一只蕃茄。她腾地往后一跃,退离东方圣丈余,两只眼珠乱转,不知该放哪里。突地,“啊!”一声惊呼,“惨了惨了!我还要上课!哎呀,迟到了迟到了!”她拔腿狂奔而去,眨眼不见踪影。
“哎哎不用去了,我已经帮你请假了啦!”东方眠追在后头喊,但许仙哪里还听得到?即使听到也不敢回头啦!
“算啦,来日方长!”尊龙拍拍东方眠的肩,“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嗯?”东方圣的浓眉狐疑地皱起,“什么来日方长?你们在搞什么鬼?”
“没什么。”费泽承摆摆手,靠近尊龙身边轻声问:“刚才这出戏应该不是你导演吧?”
“当然不是!我们的好戏还没开锣呢?”
费泽承看看天,“看来连老天爷也跟我们一伙呢!”扭头与尊龙相视奸笑。
“鬼鬼祟祟广东方圣嘀咕一句,开始发火,“喂你们两个,不是叫你们引开保镖吗?怎么反倒带回来了?”
尊龙两手一摊,无限委屈地申诉:“我们本来是很尽忠职守地带他们走啦!可谁叫你们吵架的声音那么大,只差没把FBI给招来!嘿嘿,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去相亲看看美女也不错嘛!”费泽承蹭到东方圣身边搭着他的肩,“还是你宁愿继续跟那位女生吵架?咦,中午你不是才叫她知难而退了吗?怎么一转身又握住人家下巴不放手呢?”说着还抬手轻佻地捏住东方圣的下巴,满脸戏谑。
东方圣一脸嫌恶地拍开他的手:“再敢碰我一下就剁掉你的狗爪!”说完抬步往外走,“回家了!”与其呆在这被取笑,还不如回家相亲。
四名保镖一见,立马喜出望外跟在后头。
东方圣大踏步走在前头,拐个弯,偷偷捻着两个手指头。上面还残留着那女生下巴的触感,滑滑女敕女敕的。她的脸好小,只有一巴掌大。哎,她还没说自己的名字呢!算了,有什么稀奇的?
夜,许仙拖着疲倦的身躯从打工的牛肉面馆回家。二居室的小套间,是父亲留下的微薄遗产之一。
她拉开哐啷作响的旧铁门。
咚!跳出一个小强盗:“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一双脏兮兮的小手伸到面前。
许仙理也不理,月兑下脚上打有六个补丁的布鞋,珍而重之地放到鞋架上,这才回过头,“别做梦了,大头,你下辈子也别想从我这抢到一分钱!哦,天哪,你怎么还没睡觉?看看现在都十二点了,你明天还要不要上学?你妈呢?外婆呢?这一个两个都干什么去了?”
“哦,她们惨了!”八岁的大头害怕地瞟着许仙的雷公脸,一边小声嘀咕,忽地就扯开喉咙大喊:“万能的主啊——”
喀哒!卧室门立马被反锁,里边悄没声息。
许仙狐疑地皱起眉,东闻闻西嗅嗅,“搞什么鬼?刚刚那句是什么暗号?”
“报告家长!”大头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嗓门宏亮地汇报军情:“妈妈跟外婆:—听到你上楼的声音就躲起来,命令我在外边挡一阵,见到你脸色好就喊仁慈的主啊,见到你脸色不好就喊万能的主啊!报告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