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她不吃不喝,甚至不睡,已经整整三天了,孝勋发现自己仍拿她没辙。
她甚至也不理他,几度强迫她说话,却是一点效用都没有,完全是一副已经跟着她父母一起死去似的,像个木闲人。
可是他留她下来的目的,并不是想她成为一个木闲人,他留下她是为了棗舍不得让她死去。
此刻,展孝勋终于承认自己对她的确有份不忍割舍的感情,不管它有多深,他就是不能伤害她,谁也不能,就是她本人也不行。
这么一想,展孝勋立刻端起早已准备好的食物,一脚把房门踢开,将餐盘放到桌上。他努力摆出平板的表情,对着三天来一直保持同姿势的路晓聪说:
“把东西吃完。你以为你这样不吃不喝就能让你父母复活?或者你想就这样饿死,然后你父母的仇也就可以不用报了?”
闻言,路晓聪脸色惨白,跳起身子想冲向他,但由于几天下来从未进食,她身子一软,虚月兑地跌坐在地上。
展孝勋强迫自己站在原地不动,继续漠视地看着此刻眼中已燃着熊熊烈火的路晓聪。
他总算把她唤醒了,只要她恢复神志,就算必须面对她醒来后强烈的恨意,也无关紧要。
只要能激发她的意志力,他还有一张王牌,等着在日后展现。
“展孝勋,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我是说真的,我总有一天会杀死你!你最好现在就先让我死!”路晓聪怒气冲冲地嘶孔。
“你想死还不简单,我并没有绑着你,随便你想上吊,或是跳楼都可以,只要你不想替你父母报仇,你随时都可以自杀。”这是在冒险,他知道,可是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能用什么方法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不会现在死,我会等手刃了你和铁氏父子以后,再去向我爸妈赔罪!”
“很好,我等着看你哪一天能实现你今天的这些话,别忘了。”甩上门,展孝勋走出房间。
房间里头的路晓聪则开始努力喂饱肚子,想尽快恢复力气;只要一恢复力气,找到适当机会,她就会替父母报仇。爸,妈,等着吧!
“过来。”展孝勋出现在房里。
她抬起头,用眼角余光瞥他了眼,随即不理会他的叫唤,迳自又低下头。
展孝勋没有再多费唇舌。这一次他直接走到她面前,毫不怜惜地一把拉起她,直拖着她往门口移动。
路晓聪咬着牙,就算被拉疼了,她也没有哼出声音来。然后她被抓到另一个房间,被推了进去。
环看了四周一眼,路晓聪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你想做什么?”在她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间武术馆。
“进去,从今天起,你开始把拳击练好。”展孝勋拿起拳击手套丢给她。
她没有伸手去接,任由它们落在地上,她只是奇怪又谨慎地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练拳击?”
“这只是刚开始,当你学过所有的攻击技巧,要杀我和铁氏父子的性命会易如反掌。”
“你为什么要训练我?你不怕我会先杀掉你?你以为我做不到吗?”
“你恨我,你一定做得到。”他平静地陈述。
“那你为什么还要训练我?你应该把我和我父母一起解决掉。”有时她真的痛恨他不该残忍地留下她面对受他利用的事实。
“我不会杀掉你,你对我还有别的用处。”展孝勋意有所指的上下瞄视她的身子。
路晓聪浑身一僵,忿忿地瞪着他,想杀他的可说是达到最高点。
“你这个杀人凶手,永远别想碰我,否则我会喘得你后悔莫及!”
“很有趣的威胁,晓聪。”展孝勋嘴角一撇,迳自抓起她的手,替她带上拳击手套。
一带上手套,路晓聪马上猝不及防地挥拳击向他,却被他头一偏轻松地闪过。她不气馁,另一只手跟着击出,然而无论她挥得多用力,搞得汗流狭背,气喘吁吁,还是没办法成功打中他。
只见展孝勋没有流半滴汗,呼吸平稳地左闪右躲,一一避开了她胡乱挥动的拳头。
路晓聪停下了所有动作,呼吸急促地看着他。“你真的愿意教我?不怕我先找你报仇?”
“别说废话,来吧!”他抓着她走向沙袋。
路晓聪心里还是十分痛恨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一方面,她也觉得很奇怪,他都已经害死她爸妈了,为什么还想帮她替她爸妈报仇?
不管他最后的用意何在,她都不会再相信他,这一个利用她害死她父母的男人!
“你又来干什么?舜仁。”看见公寓门口站着的又是张舜仁时,展孝勋没好气地问。
“我只是来问问看你是否已经改变主意想把她交给我了。”张舜仁心里其实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要我拿扫帚轰你出去的话,你就可以继续保持这个念头。”展孝勋原本的好心情全毁了。
“算了,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对了,她的情况怎么样?”张舜仁说完话,随即听见另一头的房间发出一道嘿淋、嘿淋的女性喝声,“那是什么声音?”
“是晓聪在练拳的声音。”提到练拳,展孝勋十分明白那女人相当用心。
“你说练拳?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想报仇,我要让她因为想要替她父母报仇,而继续留在我身边。”
“孝勋,你棗”张舜仁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他真的忍不住希望,如果孝另能在伤害她父母之前,看出自己的心就好了。
如今这场爱恋该如何收场?
就算是现在他还清楚地记得路晓聪当时对他的话:除非我的男朋友先对不起我,不然我会永远和他在一起。
展孝勋做了这样的事,怕是再也得不到她的谅解;而身为他的朋友,张舜仁还是希望能帮助他。
“别又在忙着分析我,我不需要多欠一个人情。”展孝勋忙着挥手阻止他。
“的确,光是伯父的恩情就够压得你喘不过气了。”张舜仁不以为然地说。
“舜仁,你无法明白我的感受,你有自己的父母,所以你不会了解当时是孤儿的我,对于伯父的伸出援手心里有多感激。”
“我知道,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女孩比你更难过?她原本有父母,对她也是呵护有加,突然间失去至亲,是不是比你更值得同情?”
“我会补偿她。”展孝勋本来就有这个念头。
“你认为补偿她就能让她重拾快乐心情?孝勋,你未免太可笑了。”
“舜仁,你喜欢我一拳打烂你的嘴巴吗?”展孝勋横眉竖眼,拳头一放一缩的。
“你最近真的很会发火,你是不是应该干脆放她走,好让你也不用这样一触即发,情绪绷到最高点?”张舜仁提议道。
不过,张舜仁心里十分明白,真放得开她,今天他也不用情绪这么恶劣了。
“你喜欢管闲事,建议你不如去当个义工,替社会大众服务,还会有人感谢你,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展孝勋起身,赶人的表情相当明显。
“孝勋,我才来一会儿,你连一口茶都没请我,你怎么好意棗棗、、好、好!我自己会走,你不用送了!”张舜仁边说边退后,一直到门口才肃穆地看着他,然后消失在门口。
展孝勋不是不清楚张舜仁的肝胆相照,只是这一刻他还有许多事情不能告诉他。
夜里,一阵轻微,不仔细听还听不见的脚步声,从路晓聪的房间走出。这个脚步声先转到厨房,而后又来到客房隔壁的主卧室,门把轻轻转开,房门推开没多久,脚步声跟着踏进主卧室,来到床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