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不理会他的自白,只是更偎近它的女主人。
就在此时,床上的人儿动了一下,他知道她就快醒来。
“不要!”路晓聪尖叫着醒来,睁开眼所看到的是展孝勋房里蓝色的天花板。
她随即慌张地四处找寻,头一转,接触到展孝勋的眼睛,于是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急问:
“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我家真的失火了吗?”她迫切地需要知道这一切不是真的,一切都只是她作了一场恶梦而已。
展孝勋静静地点着头,正想说话,她大叫一声急奔下床,让他想抓也抓不住。
路晓聪奔出房间,正想冲出门口,大门已被人打开,铁政樟父子走了进来。
当路晓聪看见来者是他们家的仇人铁氏父子时,她已经知道是谁害死了她的家人。
是她自己!她不理会自己心中的警告,相信了展孝勋这个男人。
爸妈之所以会死都是因为她的错误,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是她!这事实令她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
“晓聪。”展孝勋追出来,追到房门口,也看见了铁氏父子。
不用再看向路晓聪,他已经可以预料她会怎么想,她知道了是他主使了一切。
“伯父,你们不是还有几天才出狱?”他走过僵硬如化石的她身旁,来到他们面前。
“在牢里表现得太好,我和爸提早出狱了。哟!这是谁?路家的巫女嘛!不是应该全被烧死了吗?”铁岳凯走向眼神呈现死寂的路晓聪。
“巫女。”展孝勋转身想说话,却也被路晓聪的表情震住了。
“孝勋,这女人够辣吧?”铁岳凯的嘴脸浮现,伸手就想碰她。
展孝勋一把抢先挡在她身前,这举动让铁岳凯挑起眉毛,狐疑地看着他。
“你这算什么?我要她,你退开!”铁岳凯大吼。
一年多前看到的是路氏巫女路晓昭,还没眼前这位大姊迷人呢!
现在既然人在他们手上,他一定要和她在床上欲仙欲死个几十回。
“她已经是我的女人。”展孝勋不容许别人染指她,就算是伯父的大儿子也一样。
“我才不管她是谁的女人,老人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女人了,我要上她!”铁岳凯伸手想抓她,又被展孝勋阻挡开来。
“展孝勋,你给我让开!”铁岳凯火了,“你只是个养子,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吗?”
展孝勋眼神冷了下来,转身抱起依然没有神智的路晓聪走向房间。
“你给我站住,展孝勋!”在后头的铁岳凯拼命想叫住他。
“够了,岳凯,孝勋做的已经够子,想要得到那个女人,等以后再说。”铁政樟阻止儿子再继续吼叫下去。
“我一定要得到她!”铁岳凯不肯死心。
“我不是说等以后再说?!孝勋是个人才,我们不能失去他。”
“知道了。”铁岳凯闷声道,跟着父亲走出公寓。
一道鲜红的血丝从她嘴角缓缓流下,展孝勋才发现她正在折磨自己。
来不及掩饰的心痛席卷上来,展孝勋没有任何迟疑地立即用手指扳开她的牙齿,解救了正惨受折磨的下唇。但他显然不够快,一排利牙早已咬破了嘴唇,鲜血如水般汩汩而出,顺着下颚流了,染红了衣襟。
“你不用这样做,我不会因此而对你手下留情。”他要自己不要心软。
路晓聪眼睛直直看着他,眼中的绝望以及对他的恨意是那么明显。
她曾经那么信任他,以为自己真的恋爱了,以为他也许是个真心想要追求她的男人,以为他真的会对她好。
可是她错了,她真的看错了他!而这个错让她赔上父母的性命,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以及眼前这个男人。
“你不说话没关系,但你别想以死来威胁我,我看透了你的把戏。”
路晓聪只是以着恨意的眼神瞪着他,那曾经温暖美丽的眼睛再也不会为他呈现。
从此她再也不会为他而笑,从此他再也别想回到从前两人曾经拥有的快乐时光,他已亲手毁了她。
从她的眼神中,展孝勋了解她所散发出的讯息,而他只是沉默的走出房间。
路晓聪则是木然地看着前方,有那么一会儿,她想以死谢罪,但是她还不能死,因为她还有两个妹妹还不知道铁氏的魔爪已再次伸向她们;所以,现在还不是她到阴曹地府向爸妈告罪的时候。
这算她想死,也得等到她手刃铁氏父子的那一天。可是她实在不知道当晓昭、晓瑶发现她才是造成她爸妈死亡的真正凶手时,会是怎样的反应。她该怎么面对她们?
此时此刻,路晓聪真的好想一死了之,两行热泪顺着脸庞滑下,忍了好久,她终于痛哭出声,泪水在她已染红的衣襟上再次晕染开来。
“听说事情圆满结束了,是不是?”张舜仁在得到正确消息的第二天,马上赶到公寓。
展孝勋没有理他,迳自握着酒瓶独自痛饮,但就是无法让他忘记路晓聪眼中的恨意。
他不该在意的,可是他偏就是该死的在意;他不曾后悔烧了她家,但他就是不愿看到她眼中的恨意。
“你是怎么一回事?孝勋,你不是达成你所想要的,干嘛还喝闷酒?”
他想要的?展孝勋嘲弄地勾起嘴角。烧掉她的家不是他真正想做的,他不过是想报答伯父的恩情,他不想一辈子欠伯父恩情。
可是他毁了她,毁了她的家园。
“展孝勋,你说话啊!”张舜仁走向前,伸手想碰他。
“你来做什么?”
“我知道事情结束了,所以我来请你实现诺言,你说过要把她交给我,你难道忘了?”张舜仁提醒他。
展孝勋的确忘了有这么一回事,所以只见他坐直身子,太阳穴青筋浮现,一副想要揍人的样子。
张舜仁立刻警觉地往后退开身子,要是他的拳头打到,肯定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我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
“孝勋,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展孝勋当下一愣,没有回答。
“你别傻了,你已经亲手毁了她对你的信任,甚至于原先的好感,你这辈子都无法再拥有她,不如把她交给我,我会用时间和耐心治疗她内心的伤痛,把她交给我吧!”
你已经毁了她对你的信任,你一辈子都无法再拥有她棗展孝勋强迫自己忘掉这些话。
“我没有爱上她,你忘了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他说,想打消张舜仁带走她的念头。
“那些话是你伯父告诉你的,我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随便说,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不曾和她在一起过。”
“所以我说你的心跟你的眼睛一样盲,你不能了解她,不如把她交给我。”
“我说过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
“可是你已经给过我承诺,你不能言而无信。”
“滚!”展孝勋扔掉酒瓶,显然惹火了。
张舜仁挑挑眉,看向地上的碎玻璃,然后叹口气摇头道:
“为什么一提到要带走她,你就会这么生气,如果你真认为她是个心如蛇蝎、狡猾的女人,你应该很高兴送走她才是。孝勋,如果你早听我的劝,今天你也不会这么难受。”张舜仁一直以好友的立场站在他身旁。
曾经他也劝他不要因为想报恩就忘了良知,可是他不听劝解,设下一切的布局,成为路晓聪的地下情人,现在又毁了她的家人。
如今事情做了,才来喝闷酒,对事情也没有任何帮助。
“滚?”这次展孝勋的声音里多了分警告。
张舜仁于是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出公寓。
“该死!我不会后悔!”展孝勋吼着,他的心却无法和他产生共鸣,隐隐刺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