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命运之神凭什么这么对待我们?我不服!总有一天我一定要那个凶手付出代价!”他恨声发誓。
三郎的心被仇恨所蒙蔽了。
以前骆家遇大劫,他虽曾一心一意想报仇,但这几年在谷青曜的教导下,他体会到人心也有温情的一面。而今面对谷青曜的猝逝,他内心压抑的仇恨再次被挑起,花灵不禁开始担心他。
万一他失去自我,盲目的靠着复仇的意念活下去,那他的未来堪虑呀!
“仇恨不能挽回什么,我不会阻止你想报仇,但我要你记住,这世间还是充满着希望、充瞒着温暖,我们能遇见爹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所以你千万别对人失去信心。你也要坚强起来,娘跟缇儿以后就要靠你了。”
“可是我真的好恨。”
“我会在你身边陪你一同走过,你一定要赶快振作起来,勇敢的面对以后的日子。”花灵抱着他安慰。
“你才大我一岁,说起话来像是长辈在训示晚辈。”
“你——唉!谁教你是我仅剩的弟弟,惟一的依靠呢?”她神情一黯,叹着气说。
“灵姐姐,三郎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为了你,我会成为最强的男人来保护你!”
这话听得花灵感慨万分,虽然他们命运乖舛,但该庆幸的是老天爷让他们姐弟有个伴。
骆秋冥赖在她身上寻求慰藉,她柔软的身子以及淡淡的清香让他感到安心,他像个孩子般渴求着她所给予的温柔。
“三郎,别再难过了,快回房去睡吧,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别忘了你答应我要成为一个坚强的男人。”
“我不会忘,但我今晚要睡这。”骆秋冥往桌前一坐,打算伏桌就睡。
“这怎么可以?”虽然三郎以前也常和她一块睡,但那时他们还小,现在——
“有什么不可以?你是我最亲,最喜欢的姐姐!”
他现在的心情很乱,只有待在花灵的身边才能得到平静。也不管花灵的困扰,他趴在桌面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毕竟他已折腾了一整天。
“三郎?”花灵轻唤着,在等不到回音后才发觉他已睡着。
也罢,就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
她拿来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坐在他身边望着他。瞧他眉心深锁,想来睡得并不安稳。
仔细看着他的容颜,虽然他才十四岁,但再过几年就会是个伟岸的男子了,到时他娶了亲就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在意她了吧?
花灵自嘲的扬起唇,暗笑目己的胡思乱想。她吹熄了烛火,跟着恍惚入梦。
第三章
三天过去了,谷青曜的死让谷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中。
玉炀自从那天凌晨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肯见任何人,这让花灵忧心不已,她知道玉炀的痛苦却无法化解她的伤痛。
而骆秋冥则整天待在林子里苦练剑术,期待自己能早一日报仇雪恨。
“娘还是没出来吗?”他一进家门见到花灵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玉炀的情形,他实在担心这情况继续下去,她早晚会生病的。
花灵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意外的瞥见玉炀走出房间。
“娘,你终于肯出来了。”他们开心的叫着,稍微放心了些。
“三郎,你到我房里来。”
玉炀的话让骆秋冥纳闷,他与花灵对望一眼后便跟着玉炀回房。
“坐。”玉炀坐在桌前,示意他也坐下。
这几年来即使她已尽力的待他好,但还不曾与他如此亲近,骆秋冥心里的困惑愈来愈深。他望了望她的神色,只见她面无表情,甚至连悲戚的神情都不复见。
娘到底怎么了?是哀伤过度吗?
担忧的盯着她瞧,却见她递过一本小册子放在他眼前。
“这是——”翻开册子,骆秋冥惊讶的发现上头记载着武功招式,这分明是一本武功秘笈,他愕然的抬起头来等待玉炀的说明。
“你爹已将一身的武艺全传授给你,你就是他惟一的传人。如果我要你替他报仇,你愿意吗?”
“娘,爹对我恩重如山,他死于非命,我自然要报仇雪恨。”他语气坚决的说。
玉炀眼里闪着满意的光芒,她痛失夫婿,这分血债她绝对要讨回来,否则她死都不会瞑目。
“好,这就不枉费青曜如此重视你。从今以后,我要你每日勤练这本秘笈。”
“为什么?爹传授的剑术不够吗?””别小看了冷卉娘,要取她性命不是你想象中的容易。”玉炀眼里满是怨恨。
“娘,你认得她?”骆秋冥小声的询问。
“没错。我与她师出同门,阴月堡是个邪恶门派,当年我因为受不了而背叛师门逃了出来,没想到多年后青曜会死在她手中,难道真是天意?”她本以为找到了的幸福,从此不再与阴月堡有任何纠葛,谁料终究逃不过命运。
原来如此,骆秋冥没想到她和冷卉娘之间有这样的关系。
“那么这秘笈是——”
“这是我当年逃出来时带出来的。你记住,冷卉娘的武功高深莫测,惟有深知她的招式,你才有制住她的机会。”
骆秋冥点点头,拿起秘笈放入怀中。
“三郎,缇儿还小不懂事,谷家得靠你了。”
“娘,你别这么说,当年如果不是你和爹,我和灵姐姐早就饿死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忘了你们的恩情。”“你真是个好孩子,难怪青曜这么喜欢你——”想起了过往的种种,玉炀心里忍不住涌现感伤。
“娘,你别想太多,灵姐姐应该已煮好晚饭,我们出去吃吧。”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如果再不强迫她进食,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吃不消。
花灵瞧见玉炀跟着骆秋冥出来,连忙备好碗筷。“娘,我今天煮了你最喜欢的脆皮鸭,你一定要多吃点。”
她殷勤的在玉炀的碗里夹满了菜,让玉炀心里感慨万分。
患难见真情,当年她不愿接纳这对姐弟,如今他们却真诚的对待她,怎不叫她自惭形秽呢?
“缇儿呢?”
“她跟娘一样伤心,这两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过娘放心,我每餐都有端饭菜给她吃。娘,你先吃,我这就把饭莱端去给她。”说完,花灵正要起身却被玉炀阻止。
“你放着吧。等会我去看她再顺便端去就行了。”
“也好,我一直劝不了缇儿,娘一定可以安慰她的。”花灵坐回椅子上,连声催促着玉炀趁热快吃。
玉炀伸手轻敲门板,门内却传来不善的怒骂声。
“滚!我不要吃你煮的东西!”
她拧了拧眉,没想到缇儿会这样对待花灵。她不再敲门,径自推开门扉踏人屋里。
“谁教你擅自进入——娘!”缇儿发现是娘亲后,惊讶的跳下床奔向她的怀抱。
“娘!为什么这几天你都不见我?”
瞧着女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玉炀看得好心疼,她轻抚女儿的头,歉然道:“对不起,娘沉溺在你爹过世的痛苦中,完全没有想到你,你别怪娘。”
“娘,爹为什么会死?我不要他死!我们去把他找回来好不好?”
看着女儿伤心的吵闹着,玉炀不禁感慨的暗叹一声。三郎才大她一岁却沉稳许多,缇儿这么稚气又任性,要她这做娘的如何放下心?
唉,她或许真是被自己给宠坏吧。
“人死不能复生。缇儿,听话,别再吵了,你先吃点东西。”玉炀拉着她坐到桌前,耐心的哄着。
“缇儿,以后别跟花灵和三郎恶言相向,你们是兄弟姐姐。”
“才不是!我姓谷,他们姓骆!”缇儿反驳着,一点也不屑与他们称兄道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