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对手不是个太笨的人时,绝对可以听出来,所以她停了一下,然后转过头。
“……要到我家吃吗?”
“好呀!”他一点都不会客气的。“‘睦邻’守则第一条——就从相互拜访做起。”
她和他视线交锁,一会儿才别过脸,推开门,把房内灯打开。“进来吧!”
他大大方方走进去,当他欲关上门时,她说:“别关!开着就好。”
他扬扬眉,对她的话不予置评,虽未明说,他也清楚,她让门开着是为了安全问题,毕竟——请个仍称得上是陌生人的男人进屋去,需要一点胆识。
她房子地板擦得很干净,他月兑下鞋子,赤足踏上那木制的地板。
这屋子的格式跟他一样,但却干净多了,右侧摆张大床、衣柜和电脑、列表机等设备,左侧则摆了个茶几和一套超显眼、一看即知价值不菲的音响,难怪一播音,可以震得他橱柜里的酒瓶格格作响。
后面是另一个小房间,是厨房和浴室的所在地,外面的阳台可以晒衣服。
她接过他手中的面线,走进厨房把面倒进碗中后才拿出来,放在安置在地毯上的矮几,然后示意他坐另一头,她则坐在靠门的那一边——大有若有“状况”,她能轻易夺门而出。
他忍住气,真是太小觑他了,他岂是那种无耻之徒?她还没这个魅力!
或许看出他脸上的不悦,她坦率地开口道:“我不容易信任人。”
“我也不容易,不过……小姐,听我衷心的劝告,真正的大野狼是会扮成猪来接近人的。”他故意露出白色的牙齿。
“我知道!”她从茶几下模出一根球棒,搁在腿上。
原来她早有准备,他瞪着那根颇有分量的球棒……如果被那支打到,准会脑袋开花。
“一下子就把筹码拿出来,是件很笨的事!”他冷冷地讽道,愈看愈火大,她把他当什么了?这女人真的欠教训。
“我知道!我没有。”
没有?!她想说她还有暗藏步数?
“面快糊掉了,赶快吃吧!”她已埋头开始苦吃了起来。
馋虫的抗议声愈来愈强烈了,忍住气将黏在一起的免洗筷掰开,开始吃了起来。
除了吸面喝汤声,一切维持最高品质——静悄悄。
吃到一半时,她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看新闻,而他的注意力也被电视给吸了过去,渐渐专注其上。
当面吃完后,他人贴在有背的榻榻米椅,专心看着电视,当她走到厨房切了水果端出来,不待她招呼,很自动地拿起来送进嘴巴嚼,直到新闻播完,她把电视关掉,他才如大梦初醒般回神。
呃!罢刚是怎么一回事?两人相处的感觉好像已认识好久一般的自然、和谐,甚至……感觉就像是一对已结婚许久的夫妻。
他转头看她,她正在把玩腿上的球棒,表情是若有所思的,在意识到他的凝视时才正视他。
当两人四目相接时,令他微微一震,一种莫名的怪异感浮动在其间,凭他多年的经验,立刻嗅出那是什么;很明显地,这只母老虎并不像她外表般那样对他无动于衷……
依过去经验法则,他不会轻易地放弃这份优势,在短时间内,直破对方防卫线,一举攻上堡垒,但——
几乎是同时,两人一起别开了脸。
他没立刻望向她,因为他被自己怪异的反应给骇着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避开?像在这个时候,他就应该要一直看着她,专注地凝视她,通常在他热烈直接的眼神攻势下,很少有女人能招架的……
可他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因为她不美、不丰满,根本引不起他任何想相亲的,所以他选择“视而不见”?!对!就是这样,一找到答案,原本悬着的心也定了下来。他清了清喉咙,脸上带着应酬般的微笑转向她,正打算开口,想继续展开“亲善”之旅时,她却抢先了一步。
“你很受女人欢迎,对不?”
吓!她的直接让他的微笑僵住。
“为什么这样问?”脸上僵笑依旧。
“常看你换女伴。”
咳!他差点呛到,从没女人当面这样对他说过,她是第一个。
“有缘才会在一起,彼此玩得开心就好。”他故作不在乎地说道。
“你不怕得病吗?”
咳!咳!这回他真的咳出来,可恶……咳!头一回被人问得张口结舌,咳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
没好气的。“既然敢玩,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那你有得病吗?”她还是很坚持的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他火了,去他的“睦邻守则”,冷冷开口了。“小姐,你问的大超过了吧?”
“是你自己说要增进彼此认识的。”她一脸无辜地回望他。
可恶!她就是非得要把场面搞难看,是不?好!来就来吧!对付这种难缠的女人最好办法就是——
“我想没有,每半年我都会做身体健康检查,报告都很正常,怎样?你需不需要证明,我可以请医生补开,或者……你要亲自验证一番。”语毕,他跪站起来,作势要月兑下裤子,本意是要吓她,孰料——
她闻言眼睛一亮。[好呀!我真的可以看吗?”
啥?他的手定在裤子钮扣上,动也不动的,他瞪着她,可她却很认真地回看他,他眼睛瞄了洞开的门一眼,开始考虑要不要夺门而出,远离这个疯女人。
谁知,她突然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哇哈哈!瞧你那表情……好像以为我会强暴你似的!”她抱着球棒笑得东倒西歪。“我……哈哈……只不过是开玩笑,你却……”
他眯起眼睛,开玩笑?哼哼!他现在有种很想揍人的冲动,他从未打过女人,并不意味他不能破例。
这女人有把圣人逼疯的能耐!
“你——经常开这种玩笑吗?”他咬牙问道。
“没有!”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呃!不常有人月兑裤子要我检查他有没有花柳病。”
他深吸口气,觉得三十三年来所累积的修养即将耗泄殆尽,虽然他本来就没什么修养,可他从不对女性大小声,因为她们可都是他最大宗的保户,但,现在——
“连你男朋友都没有吗?”
她嗤笑道:“他们才没像你那样乱七八糟。”
他“们”?复数词……他眼睛眯了眯,再次打量眼前的女人,这些年在社会打滚,早已学会了人不可貌相,愈看似道貌岸然的人,骨子里可大有文章……
这么说来,这位貌似平凡的女子,或许也是位“情场老将”,也是可以与他玩玩“Game”?如此说来,方才的对话,从某个角度解析,也称得上是“打情骂俏”,暧昧意味十足;念头一转到此,愈想愈觉得是,原本对她的愤慨瞬间消弭,转而轻佻了起来。
要玩“调情”游戏,好呀!,他很乐意奉陪。
“你现在的男朋友……”得问清楚,玩家规则就是不要跟另一个男人共争一女,虽然刺激性和成就感更高,可他已过了热血青年时期,早不热中玩这套。
她微微一笑。“跟别的女人跑了。”
赫!她竟可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你……不在意?”
她再度耸肩。“既然我不能给他想要的,又何必浪费彼此时间?说不定另外一个女人才能给他真正的幸福。”
他微微一震,这话与他某些念头不谋而合,至此,他已可确定她是“同道”中人,亦是“玩家”之一;虽然他一向偏好美丽、身材佳的女伴,但这外表平凡的女子另有吸引他之处。呵!他并不介意与这位“芳邻”来上一段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