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着下巴,神情转为得意,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他竟突然扣住她的双腕,蛮横的拉近彼此的距离,眼对眼的严厉遇问,“你到底还要逃避多久?别再说你对我没感觉,我不会相信的。眼睛是最诚实的,你根本不是忘了过去,只是勉强压抑罢了。”
男性濡热的鼻息强烈地侵扰着她,心琪恼怒于他逼问的口气,于是气不过的提高嗓音吼道:“你到底想怎样?”
“这、样。”简单两个字吐出薄唇,于鼎中前倾倾贴近,强势的衔住唇瓣辗转吸吮。
“呜……”所有的抗议声,悉数被他吞入口中,心琪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全冲向脑部,让她晕眩无力,心脏急速地缩紧,现实世界也开始变得模糊遥远。
舌尖轻轻、慢慢的逗弄,老练的传送着诱惑意图,感觉到她生涩惊慌的反应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鼻端嗅闻着女性的馨香,让他浑身滚烫,血液疯狂地奔流……
他想贴近她,完全的……
濡湿的气息相混合,呼吸在瞬间被夺走,心琪下意识的闭上眼,但黑暗却让感觉更加灵敏,所有的知觉仿佛一瞬间全数集中在两人接触的点上,小手无意识的揪握着他胸前的布料,身体如自有意识般的攀向复压在胸前的刚强躯体。
时间,似乎凝结在唇舌交缠的瞬间……
好一会儿后,于鼎中才眷恋不已的放松纠缠,却仍一下又一下地轻吻着她紧闭的眼睑、唇角、脸颊,浓浊不清的吐气低叹,“真可惜……场合不对……”
“场合”两个字倏地传进她的耳里。
场合……他们在哪里?他对她做什么……
意识终于归回脑袋里,心琪蓦的推开他,不敢相信他竟敢在开放的场合大胆的吻她,而她竟然也很自然的接受他……
于鼎中满意的看着心琪沾染着水气的红唇。
“于鼎中,我警告你,别再这么做!”她孩子气的以手背抹着嘴唇。
“呵呵呵……”他开怀大笑,从再见面后,心琪始终展现出冷静得体的表象,今日首度张牙舞爪的吼叫,反倒让他觉得愉快。
“你……你笑什么?我的警告是认真的。”难道她受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不理会她的警告,大拇指轻轻地滑过她的唇,坏坏的问:“你觉得被冒犯了吗?”
“当然!”她义正辞严的数落他,“我们的关系早已不是那样,你没资格这么对我。”
“关系……随时会变动。”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与其说你生气我的冒犯,不如说你气自己竟然很享受我的‘冒犯’,还比较贴切吧!”肩膀半靠着树干,他吊儿郎当的吐出话语,“今天我突然有了新领悟,这几个月,我对你太绅士,一点都不像我。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还是回复任性妄为的本性比较舒服。”
“你太过分了!”她握紧拳头,忍不住宣泄出满月复的委屈。
“过分的是谁呢?”他眯着眼,狂放的怒焰毫不掩饰的扑向她,出口的声音却轻得宛如催眠。“你的行李都打包好了,而我们约定的一年期限,现在却还不到一半。”
他果然看见了……情势顿时大逆转,理直气壮也在瞬间消退,她无法否认他的指控,因为她的确想不告而别。
耸耸肩,他咧开笑容,恶意的鼓动着,“编个谎先搪塞我吧?就说你打算跟朋友去旅行,说我误会了,说呀!”
当他因为手机铃响而进人心琪的卧室,不小心看见打包好的行李时,就像被数把利刃同时插入胸口般,痛彻难忍。等他恢复思考后,人已在车上疯狂地踩油门飘向南投。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他找到她时,漂浮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地,他绷到极限的精神也突然一下子完全松懈,短短一秒,他仿佛经历了天差地别的两种极端情绪。
他的笑容阴森,让心琪有种错觉,似乎他正想一把掐死她泄恨。
“默认了吗?可恶!”于鼎中捶着树干出气,“你连撒谎安抚我都不肯。”烦躁的抓爬过头发,他气愤的撂下威胁,“有本事你就逃看看?不管你躲在哪里,不管要花多少钱、多少年,我绝对会找到你的。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有钱动用人力把这个小岛给掀翻!”说完,他就不再看她一眼的转身离开。
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于鼎中让她自己来育幼院,自己回去。
心琪站在原地,看着他跨步离开。他的步伐显得僵硬,握紧的拳头饱含怒意……心琪看着渐渐远去的高瘦背影,感觉心窝漫上一抹痛楚。他何必这么执着与和她纠缠不清?她真的、真的不需要他的补偿,为什么他不相信呢?想到他痛苦扭曲的俊脸,她……竟然有些心疼……她心疼他的放不开呵!难道,十年前的错误,已经延伸到十年后了吗?
☆☆☆
书房里,路透社的电脑终端极显不出世界各股市、期货市场的即时价格,再加上网路专线,让于鼎中即使身在台湾,却依然能精准的监控着盘势。电脑切割成数个画面,荧幕最下面一排的电话图案不停地闪动,还发出“嘀——嘀——”的声音,那是通讯系统,表示有人想和他通话。
滑鼠轻轻一点,跳出来的画面却让于鼎中懊恼不已。
“嗨!亲爱的,顺利吗?很想我对不对?”画面上出现Dave的脸孔,耳机里传出他惯有的不正经嗓音。
“我说过,你没有叫我‘亲爱的’的资格,白痴!”于鼎中咬牙切齿的回敬。
“MyGod!自从你抛弃我去台湾后,已经很久没有人骂我白痴了,好怀念。”Dave露出晕陶陶的表情。
“三秒钟,讲主题,否则我切断。”于鼎中的耐心本来就不足,再加上最近跟心琪的紧绷关系惹得他更加烦躁。
看来这家伙心情不佳,于是,Dave识时务的导入主题,“我希望你马上、立刻回来几天,有位大金主计划要把资金交由本公司投资操作,需要一位资深基金经理人出马解说投资策略。”
“不去,客户归管业务的Sam负责。”于鼎中很干脆的回绝。
“大哥,你帮帮忙好不好?”Dave把脸贴近,让画面塞满他的五官.“如果把我和Sam扒光了送去,对方愿意收的话,我们一定去做,绝不会麻烦你。问题是,对方指定要和你谈谈,赏个光好不?大把钞票送上门,不收,对不起公司所有员工哪!”
于鼎中瘫在椅子里,双手交握放在月复部,陷入沉思。
耳机里继续传出说服的声音,“你回去那么久,该怎样也怎样了,要是没怎样,那就是你策略错误,需要跳月兑出来重新思考布局。”
重新思考布局?
心一动,于鼎中突然站起身拉开书房的门,看见心琪正坐在餐餐前,桌上放了一堆发票收据。她把长发全挽到一侧,露出恬然细致的侧面,正神情专注的在笔记簿上写着。
直到确定她还在他身边后,他才放心的吐出一口气,“快十一点了,你不睡觉在做什么?”
“记帐。”心琪温和的回应。
“去睡吧!别做那些浪费时间的事情。”于鼎中把提款卡交给她使用,却从来没看她费心做的家用帐本。
不想争辩,她转开身问:“我煮了百合莲子汤,帮你盛一碗好不好?”她习惯在睡觉前弄个小点心,以防他半夜肚子饿。
于鼎中无声的欺近她的背后,双手扶在流理台困住她。“别动,一会儿就好。”他的声音低哑,似乎正在压抑着什么,“别回头,就这样站着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