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工作,他的眉心轻拧、表情严肃,出口的语气也是绝对的权威,和平常随和开朗的模样完全不同。
明亮的光线洒在他强劲匀称的躯体上,造成不同层次的阴影,水银静静的打量他高大结实的身躯,平常他总是着正式的西服,现在穿着轻松的家居运动服,顶着尚未梳理的乱发,下巴冒出新生的胡碴,但在晨光的烘托下,性感中还带着几分的颓废,和她印象中整齐干爽的模样完全不同。
币断电话,他看见水银穿着宽大的睡袍站在书房门口,华定邦咧嘴笑道:“早安。”他好心情的拉近两人的距离。
“我……我的衣服呢?”她难得结巴,有点不好意思看他。
“丢进洗衣机洗,等会儿烘干就可以穿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睡得好吗?”他边抚模着她眼下淡青的痕迹,边警戒的打探她可有一丝的后悔与懊恼。
水银胡乱的点头,”几点了?”她回避着他灼热的视线。
“快八点。”还好,懊悔的眼神并未出现,他的心又踏实了起来。“八点?!怎么可能?”水银瞪大眼,她竟然睡了五个小时以上。
他坏心的朝她的耳朵吹气,“我们昨晚太累了。”调皮的挤眉弄眼,言语中有着数不清的暧昧暗示。
她是个二十七岁的成年女人,应该能以理智成熟的大方态度来处理两人之间,水银不断的替自己做心理建设,不安的低语,“我想……我想我应该道歉。”硬把他推开距离,“昨晚我心情不好,所以可耻的利用你的身体帮我转移注意力。”
他丝毫不介意的轻声问:“昨晚你快乐吗?我觉得很幸福。”追问着答案,他的眼睛搜寻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
她垂首咕哝,窘困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决定答非所问的转移话题,“你这么早就开始工作啦?你继续,不打扰。”
但她被拉住了。
“我想和你吃顿浪漫早餐,吃久一点,所以先起床处理事情,吵醒你了吗?”她摇摇头,想起瑞芬曾暗示过她,别以为华定邦每天无所事事,只会在她的身边打转;事实上,要管理一个全球的企业体并不简单,为了和她多相处,他总是晚睡早起……
她赫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不曾关心过他的事情,只是在他的半强迫下,被动的接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温柔。
他的唇贴在她的耳畔,刺刺的胡碴轻轻的骚动着她柔女敕的颈肌,“最后一个问题,你还好吗?会不会不舒服?”
绯红快速的冲上头顶,她用力扭动身子想挣月兑箝制,羞窘又恼火的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温柔?我……”
他的大掌倏地捂住她的嘴,截断她的话,“不要再说‘不值得’这种话,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也是我下定决心守护一生的人,不管你要不要。”
他捧着她娇艳的脸庞,温柔的说:“谢谢你并末后悔。”
“你干嘛跟我道谢?”出口的声音竟是陌生的娇嗔,她只能赶紧躲进他的怀里,好藏起烧烫的脸。
鼻端充斥着属于水银的淡淡幽香,他静谧的品味着充斥在胸臆间的满足感,在茫茫的人海中竟能再度找到她,并且把她紧紧的拥抱在怀中,这是属于他得来不易的幸福。
他的身上总像蕴藏着无尽的热量,被他拥在怀中就好像被阳光笼罩般,暖暖的,让她的心一点一滴的融化。
好半晌,水银才轻轻的开口说:“虽然李明道说关在黑牢里的人都死了,可是,我觉得明月并没死,她一定还活着。昨晚我梦见她笑着跟我玩捉迷藏,叫我去找她……”仰头看着他,她像是在寻求赞同的说:“中国人不是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在没见到尸体前,我绝不相信明月死了,所以,我还要继续找,直到找到她为止。”
“水银!”华定邦心疼的缩拢臂弯,眼底有着浓烈的担忧,担心女乃又再一次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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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替李明道申请必要的文件,并表示尊重台湾的司法,他必须接受检察官的秘密询问,所以,国际刑警组织的人不得不多做停留。由于他并非犯人,也基于安全考量,只好将他安置在饭店并由探员轮班保护。
按着遥控器,李明道烦闷的在房里走来走去,趴在门上偷听,发觉外面的小客厅静寂无声。
完了!一定是她。
手轻模着脸上的瘀青,那是杜水银的杰作,他做梦也没想到,杜少校的女儿竟然还活着,想到她那副找他报仇的狠辣样,他的心就毛毛的,所以,他还是安分的待在房里吧!只要再忍个几天,就可以到美国逍遥后半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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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你们了,我先走。“喀的一声,门关上了。
那女人终于离开,他可以大口呼吸了,李明道拉开自己的房门,不客气的大喝,“喂!我要吃泰式河粉、酸辣……”最后那个“汤”字就在一对冰寒利眼的瞪视下卡在嘴里没吐出来,“杜、杜小姐……你不是回去了?”
“我是要走,不过,想到有人欠修理,所以又转回来。”她冷冷的吐出话。李明道干笑的退后。
“警告你,甘力傣在逃,卢安也可能派人来宰你,我们是来保护你,不是你的下人,请注意你的态度,别太嚣张,也别耍坏点子,否则……”她逼近一步,压低声音却清楚的撂下话语,“我会帮你打上蝴蝶结当成礼物送去给卢安,懂吗?”
看到威胁发生功效,水银满意的对属下交代,“不用对他太客气。”她抛下话,转身离开。
电梯停在地工一楼,她闷闷的想,甘力傣不知道躲到哪云了?由于这件事情隶属台湾的治安机关负责,所以,班森下令不得干预。
走向停在角落的座车,拉开车门上车但她随即愣在座位上,因为后座有支枪指着她。
“开车!”
从后视镜看到甘力傣讨人厌的嘴脸,她不禁无力的思忖,这辆车是她租用的代步工具,并没有特殊装置,难怪这么容易被打开,都怪她太疏忽了。“你不是偷渡回泰国了?”她借故拖延时间,想着月兑身之法。
枪警告性的往前一顶,“别耍心眼,我知道你手脚利落。我在饭店大厅放了遥控炸弹,不想有人枉死就乖乖照做。”他亮了亮手上的遥控器。
奇怪!爆炸物不是他的专长,莫非有人相助?“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变聪明啰!”她不客气的调侃,顺手关上车门。
“把手表和你藏在手腕的刀都扔下车。”
连她的手表有机关都知道,看来他是有备而来,“你想要什么?”她乖乖的踩油门开动车子。
“不急,我们要算的帐可多了,臭条子。”他身体前倾,咬牙切齿的吐出最后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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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拨的电话现在收不到讯号,请稍后再拨。
华定邦颓然的放下电话,手表的指针指向九点,他已经断断续续的拨了五个小时相同的号码,还是找不到人,他不免有些担“还找不到人?”瑞芬探头进来问。华定邦抓起西装外套和公事包,“走吧!”他不想说太多。电梯里,瑞芬忍不住顶顶他的肚子,“她是个大女孩,会照顾自己,盯太紧反而会惹人嫌。”
不理她?她嬉笑的说:“我是不是该把你为爱茶饭不思的过程,列人家族年史里?”
“容、瑞、芬!要不是看在你叔叔是我的启蒙恩师的份上,我一定海扁你一顿。”他“喀哧、喀哧”的折着手指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