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你手痛是不是?”
“不是,陆姑娘你别多心,我只是很感动,很久没人这样关心我了,自从我娘过世后,我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
“姊姊你别跟我客气,叫我丹儿就成了。”她游目四顾,看了一眼悬在横梁上的腰带,再想起方才好像看见她是站在椅子上。不会吧?她想寻死?那怎么行,姊姊要是死了,她会心疼死。更何况要谁来当她的易嫂嫂呢?幸好一出“秦云山庄”范围,她就是一直挂念着李奉颦,死缠活拖,硬是要阿俊带她来跟李奉颦话别致歉,幸好、幸好!
陆丹心轻声的问:“姊姊,我不会正打断某一件事吧?”
李奉颦困窘的低下头,方才完全是一时冲动才想要寻死,如今和陆丹心一谈话,那股寻死的勇气已经消失无踪。她红着脸问陆丹心:
“丹儿、你这么晚,怎么出来了?”
陆丹心妙目一转,已经有了主意,她微笑着说:
“姊姊,告诉你唷,我爹要逼我嫁给阿俊,伯伯则要逼阿俊娶我。”
“那很好啊!秦公子长得一表人才,斯文有礼,恭喜你了。”
“哼!恭喜什么嘛,他根本不想娶我,而且我也不想嫁他。拜托、我才十五岁呢!所以,我决定逃家,躲一阵子再说。”
“逃家?”李奉颦吃惊的重复着。
“嗯!”陆丹心得意的继续说:
“哼!我和阿俊都想好了,新郎和新娘一同失踪,看他们如何办喜事?”她接着蛊惑的说:
“姊姊,既然你爹待你如此不好,跟我们一起去玩吧!咱们四处去玩耍,多么快意。”
“我……”
“别想了,走吧!难道你想待在家中,让你爹又找人将你嫁出去?”
陆丹心一提这事,她已经机机伶伶的打了寒颤。是呀,如果随便被安排嫁出去是她躲不掉的命运,那么藉这个机会出去看看也好。反正她被打习惯了,更何况错过今日,她绝对不可能再有机会离开家门了。”她一咬牙、抬头对陆丹心说:
“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东西。”
就这样,秦俊彦、陆丹心、李奉颦计画结伴四处去玩耍。
但是三人,才走出城不到两里,后头紧急的马蹄声便已经响起。陆丹心和秦俊彦两人对看一眼,丹儿一脸兴奋的问:“来了?”阿俊得意的说:
“废话,本公子料事如神,何时出过错?”
李奉颦担忧的抓着陆丹心的手,慌乱的说:“会不会是我爹或是秦庄主,派人要来抓我们回去了?”
阿俊不说话,看着来人,接着安慰的说:“是山庄的人,但也许不是来抓我们回去的。”一说完,已经有四骑勒马停下来,四人全下了马,为首的居然就是易翔。李奉颦一见他,不由分说的又红了脸。阿俊笑着说:
“易翔,你真好兴致,一大早就出来溜马。”
“哼!”易翔冷冷的扫了他们三人一眼,目光在望向着男装的李奉颦时,眼睛一眯,却依旧冷然的说:
“阿俊,你太不给面子了吧?你这样旁若无人的带丹儿下山,不是摆明给我们十二护卫难看吗?”
陆丹心忍不住插嘴的问:“我出来的事,爹知道了吗?”
“你这个丫头,副庄主早就知道了。你离开时,连油灯也熄了,小月本来是想替你添灯油的,她一进房就发现你不在了。”
炳,她真是呆瓜,全庄上下谁不知道她睡觉时一定不熄灯的,偏偏她自作聪明的以为:房里弄得暗暗的,有人进来,才不会看清楚纱帐后的床上躺着的是棉被不是她。这下子反而露出马脚了,真惨!她困窘的呆笑着。
“阿俊,庄主要我送来一封信。”
丹儿拼命伸长脖子,想看看伯伯写给阿俊的信,到底写些什么?因为他看信的表情实在太奇特了,又是惊讶、又是皱眉、又是苦笑,阿俊看完信无奈的说:
“这个老狐狸!”
“阿俊,伯伯信中到底写些什么呀?我也要看。”
阿俊苦笑的说:“爹要我们上杭州分社去看看。”
“那很好啊!我听人家说杭州很好玩呢!”
阿俊不理会丹儿的问题,微笑的对易翔说:“易翔,要跟我们四处去走走吗?”
“当然。”一回身,他朝向其他三人说:
“我不在期间,山庄里一切事由李平代理。你们回去吧!”
丹儿纳闷的说:
“就这样?伯伯要阿俊上杭州去有可能,可是我爹不抓我回去?”
阿俊开心的说:
“我爹这个老狐狸他早就料到了咱们俩一定会逃家的。与其常常演出这种『逃家记』,倒不如让咱们得偿心愿的四处走走,顺便处理一些小事。否则留我们在家,就不知道咱们何时又会闯什么祸。”
就连一向严肃的易翔也忍不住闷笑着说:“你倒有自知之明。”
早在丹儿拐出李奉颦同行时,两人就商量着:如何让易翔也陪他们一起走?因为这么一来,可就有机会让两人多多相处,那丹儿的心愿即可达成了。阿俊当时就推断说:等天一亮,大家一知道他们俩不见了,铁定会由易翔带人来追。原因无他,他是十二护卫的老大,让人无声无息的出庄,不是太没面子了吗?然后他们计画等易翔一追来,就由他们两人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陪他们一道去玩,这是他俩的如意算盘。
却不料,他们俩自以为万无一失的“逃家计画”,其实早在秦闻风的意料中。他让易翔送信来,信上说的很清楚,表面上是开明的放他们外出游玩,其实是想藉机多磨练他,否则就不会要易翔陪着,他是师父的得力助手,山庄的事他一向清楚,加上劫粮之事肯定是需要有人出面处理的。也好,就趁着此次的玩耍,关心一下家里的产业吧!
望着陆丹心无忧快乐的笑容,再想到自己肩负的重担,唉!真是半点也轻松不得,真是不公平极了,但是谁让他是男人呢?
第七章
由守阳城走水路至杭州大约只要四天路程,骑马却需要八天的时间。但是阿俊偏偏提议要骑马,因为老闷在船上有什么好玩的,骑马才可走走停停的玩耍。于是他们这一伙人,步调缓慢,走走停停的享受旅程,照这种“龟行”的速度,只怕十天也到不了。这几天的行程,四个人真是有说有笑的,好不快乐。不过正确说来,应该说是三个人快乐的旅程,因为要扣除掉易翔永远冷淡的表现。
尤其是陆丹心,一路上真是笑眯了眼睛,生平头一次,没有牵绊的出这么远的家门,一路上所见所闻,在在令她欣喜好奇。而且跟着阿俊和易翔,好处真是诉说不尽,生活琐事都有易翔打点,玩乐则有阿俊陪伴,真是惬意透顶。
她几乎见到什么事都新鲜、都有趣、都想去试去碰,她就像放出笼的小鸟般快乐自在。尤其和阿俊简直是合作无间,她说什么有趣,他便兴匆匆的附和着,然后带头带她去玩,而易翔则眉头死皱着。所以常常是丹儿和阿俊吱吱喳喳的走在前面,而易翔则驾着马车伴着李奉颦慢慢走在后面。
自从出来玩后,丹儿换上男装轻松又自在,她对易翔要求她们坐马车的主意一点也不喜欢,串好有阿俊的支持。至于小颦,她一向柔顺,对易翔的要求自是乖乖遵守。易翔虽然成为驾车的车夫,不过他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因为小颦坐在马车中有时会和他聊天,虽然只是一两句,但已经足够了。
丹儿和阿俊几乎乐不思蜀的玩着,两个人的活泼,大概也略微感染了一向冷淡的易翔,他脸上的线条常在不自觉中有软化的现象,不若先前的刚硬刻板了。短短几天中,改变最大的当属小颦,在丹儿那种开朗个性影响下,她很明显的开心了许多。原本拘谨、文静的她,从刚开始一天说不到几句话,答话时也只是低着头、摇头、点头,活像小媳妇般的怯怯懦懦,到现在有时也会主动说些话,微笑也渐渐多了。而易翔几乎是无可救药的细心守护着她,以他的方式关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