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令他不悦,他冷冷地看着她。“那是你的事。”
舒庭紧咬着下唇,硬是答应了他。
他满意地喝了一口羹汤后,突然说道:“以后头发别再绾成发髻,活像个老太婆。”
“这是饭店的规定……”看着他冷淡的眼神,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在我面前别绾。”他也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给了她弹性空间。
“是。”
她都答应了,他怎么还看着她?舒庭不解地回望他,只见他的眼神一挑,她霍然明白了。
“可是现在是上班时间……”明明是强而有力的理由,但在他注视下,她却说得心虚,手也自动地解下发髻上的发簪,等到如缎般的黑发披泻而下,覆上她优美的颈项后,辜京彻才满意地继续暍起汤。
舒庭偷偷地叹了一口气。
天啊!她到底惹上什么样的男人呀?!
下午四点,杜舒庭下了班,才刚回到宿舍就接到辜京彻的电话。
“现在过来。”
她还不太能适应他这种霸道的命令方式,虽然满月复不愿,她还是尽速换好衣服前去。
一出了顶楼电梯,舒庭下意识地看向隐藏的摄影机。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连忙走离。
她紧张兮兮地猛按门铃,门一开,她立即闪了进去,深怕让巡房的客房经理撞见。
但辜京彻却挡住了她,不悦道:“看来我的话,你完全没有记在心里。”
“你说的每一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这不是来了吗——”她又紧张、又心虚地,没什么好气地说。
“我说过别绾上发髻的。”他大手一伸,抽去了发簪。
舒庭来不及护住头发,眼神不解地看着他。
她盘起头发真有那么丑吗?可是同事都说她的脖子线条优美,很适合这样的发型呀!还说,绾了发髻的她,活像是画中的古典美人,轻柔、有气质,迷人极了。
可,为什么辜京彻就偏不喜欢?
“相同的话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知道了啦!”
奔京彻满意地让开,让她进房。
舒庭看向电脑萤幕。“爷爷呢?”
“主治医师说要再三十分钟,爷爷才能说话。”
“那你这么早叫我来做什么?”她忽然觉得很生气。
她还有妆没卸、澡没洗、衣服没晾、地毯没吸……总之,一大堆的事没做,他一通电话,她就得什么都搁下,而她也真好笑,真的都什么都搁下了。
“你以为等爷爷出现后,再叫你过来会比较妥当吗?”他冷冷地反问道。
是不妥当,但她不想回应。
“先吃些点心吧。”
看见桌上放的是她垂涎已久,却吃不起的蛋糕,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但为了不落个“吃人嘴软”的口实,她硬是拒绝了,免得日后又有什么麻烦出现,她实在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瓜葛”,一次就够吓死她了。
“我不饿。”
“随你。反正,我只是要爷爷看见我们喝下午茶的温馨画面而已。”他讪讪地拉开椅子,迳自坐了下来。望着窗外,仿佛真的只是在等爷爷出现而已。
舒庭再次气结,这个辜京彻非得把话说得这么现实吗?
她赌气地重重坐下,双眼也学着他瞪向窗外。她倒要看看,窗外的天空会突然飞来一架飞碟吗?
可是天空什么也没有,只有湛蓝的天,偶尔再飘过几缕云絮……
和煦的阳光、舒爽的冷气、疲累的精神,空中还飘着醉人的小提琴音乐……
此时气氛应该要好好地睡上一觉,实在不适合这样瞪着什么也没飞来的天空。
才想着,舒庭就轻轻地打了一个呵欠,手托着下巴,瞥了不动如山的辜京彻一眼,她决定闭目养息一下,反正爷爷要是连上视讯,他会叫醒她的。
结果眼一闭,她就立刻点头钓起鱼了,到后来,干脆趴在桌上睡起来了,还打起微微轻鼾。
奔京彻任由她去。因为他知道她工作一整天,一定很累了,只是她为了和他赌气不吃东西,这令他不悦。
她午饭不是上午十点就吃了吗?现在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难道她都不饿吗?
虽然不悦,但他只是皱着眉头,并没有霸道地强迫她一定要吃,要是以他平常的强烈手腕,他应该要“命令”她吞下去的,可是他却任着她去,好象在不知不觉中,他总会顺着她某些事情。
这种奇怪的妥协,虽然和平常的他做法有些出入,但却不会觉得突兀,反而还觉得很自然,甚至还有一种满足感。
此时静谧的气氛飘浮在空气里,他看着在暖橘色的阳光包裹中,舒服酣睡的她,不自觉地解下心防,露出一抹笑意。
突然,“温馨”二字忽地跳入他的脑海,令他第一次有种安心的归属感,好象这画面正是他长久以来内心所渴求的。
他希望平凡、安定,但家族责任却令他不得不停地往前迈进;他渴望喝一杯悠闲的下午茶,可是瞬息万变的商场,怎么也容不得他半丝轻忽。
每天汲汲营营,什么悠闲、安定,想都不敢想,可无预期地,这画面、这归属感,却因这个只知道名字的女人而出现,看来,他该感谢这场“意外”的。
电脑的哔哔声破坏了气氛,也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他推了推舒庭。“爷爷来了。”
“喔。”突然被吵醒的她,眼睛是张开了,可是意识似乎还在沉睡中,她可爱地揉着眼,自然地靠在他怀里,让他扶着,走向书桌。
“爷爷,您现在觉得如何?”辜京彻忧心地问道。
“没事了、没事了……只是小毛病而已,是那群人大惊小敝。”辜爷爷无所谓地抬抬手,反而担心起两眼似乎没什么焦距的舒庭。“心宁,你没事吧?”
“『心宁』醒醒,爷爷在问你话呢!”他笑着轻拍她的脸,暗示着。
“心宁?什么心宁?”还在神游的舒庭,一时无法意会他在说什么。
“爷爷,对不起,心宁她刚睡醒。”辜京彻暗捏了下舒庭的虎口,痛得她哀叫一声,三魂七魄立刻归位,所有瞌睡虫一下子全跑光光。
“你干什么呀,痛死我了!”舒庭猛甩着手,一拳槌向他,可是拳头却让辜京彻包住了。
“『心宁』,别这样,爷爷在笑我们了。”他用眼神暗示着她。
舒庭回了神,一脸惊愕、尴尬地张大口。
糟了!刚才没露出什么破绽吧?她用眼神问着他。
你说呢?辜京彻眉一挑。
舒庭收到讯息,紧张地连忙看向辜爷爷。
幸好!人还会笑,表示没事,呼!
“呵呵~~”看着他们打情骂俏,辜爷爷开心得合不拢嘴。“看你们这副甜甜蜜蜜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舒庭额前立刻三条黑线。她和他?甜蜜?饶了她吧!他们的立场应该是“仇家”才对吧?
“爷爷,您真的好多了吗?真的可以和我们说这么多话吗?”辜京彻愁下脸,满是忧心。就怕是爷爷威胁主治医生,让他上视讯找孙子聊天的。
“都说没事了。我身子硬朗得很,等我的曾金孙生下来,我还可以替你们带呢
“啊……”舒庭顿时红了脸,不自觉地又想起了辜京彻有力的臂膀、精壮的胸膛、结实的小肮……
“心宁呀,我知道你是为了替我积福,才四处忙着慈善事业。不过也别太忙,赶快替我生个胖曾孙才是正事,我一高兴,说不定能多活几年。”说着,他也笑了起来。
“慈善事业?我……”舒庭一脸莫名。
“我们会的。”辜京彻赶紧亲密地搂搂她的腰,还在她的额际上落下一吻,令她又傻住地停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