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潘瑾纯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赶紧付了钱下车,脚一踏地,才知道自己被吓得脚软了,可是,现在也没时间管这么多了。
她快速地跑到柜台前,急急地掏出所有证件。“小姐,我往台湾台北。”
“很抱歉,往台北机场的JFI910号班机已经飞走了。”柜台小姐抱以遗憾的笑容。
“不是三点半起飞吗?现在才两点半而已呀!”潘瑾纯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小姐,现在已经是四点半了。”柜台小姐指指机场大厅的大钟。
潘瑾纯完全傻住了,她——她的表怎么会在这紧要关头慢了呢?这下真的完了!她泄气地垂下头。
“小姐,六点十分还有一班飞往台北的加班机,请问您要搭乘吗?”
就在绝望之际,柜台小姐给了她一线光明。
“要!”她连忙将被雨水浸湿的护照和机票拿给柜台小姐。
瘪台小姐小心地将机票摊平。“幸好您的姓名和票号都还很清晰,只要有您的护照,我们一样能为您办理登机手续。”她拿了证件,快速而专业地将潘瑾纯的资料输入。
“潘小姐,您搭乘的是东京到台北的加班机JF2010号班机,您的座位是12L,靠窗。”柜台小姐亲切地将所有证件交还她。
“谢谢你。”等一切确定后,潘瑾纯这才终于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大气,她拎起包包才正要离开,一个老阿嬷一脸愁色地叫住她。
“小姐,因为我会晕机,能不能跟你换个位子?”
“好呀。”潘瑾纯很爽快地答应了,坐哪儿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只要能回得了台湾就好。
“谢谢,谢谢,小姐你人这么好,一定好心有好报的。”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恩惠,老阿嬷拼命地向潘瑾纯道谢。
“阿嬷您别客气,我们登机吧。”潘瑾纯微笑地搀扶着她,还顺手帮她提起行李。
一入机舱,全身湿答答的潘瑾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此刻的她疲惫不堪,根本顾不了全身湿透吹冷气会不会得肺炎,一找到位子后就立刻累瘫在椅子上睡着了,连飞机何时起飞也不知道。
“莫利,你确定是她吗?”黑肱旭皱着眉头,嫌恶地看着蜷曲着身子呼呼大睡的潘瑾纯,实在不敢相信这个绉得像是一团咸菜的女人,将会是他黑肱旭的妻子。
当莫利前来告诉他这万中选一的幸运儿已经诞生时,他兴奋得三步并作两步奔来,可是一看,他真的是失望透顶。瞧她黑黑干干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一头乱发还湿湿地黏在她不及巴掌大的脸上,他看了实在一点兴趣也没有,更遑论要与她共度一生。
“是的,我已经查证过她的所有资料,完全符合您先前所开立的条件。”贴身保镖兼私人助理的莫利,尽职地将所有资料递给他。
黑肱旭翻了翻她所有身份资料和登机资料后,又丢还给莫利。“改了它。”
“黑肱先生,恐怕不行,这份合约乃是您会同五位跨国律师共同作的见证,而且又有老爷的亲笔签署,千万不可儿戏。”莫利提醒他。
“不提醒我你会死吗?!”黑肱旭气得真想拿根针缝住莫利的嘴,这个人怎么老是挑他不喜欢听的话说。
而莫利也真的听话的闭上嘴,一句话也没敢多说。
静默了一、两秒后,黑肱旭看着狼狈的潘瑾纯,再看看无辜被骂的莫利,自知逃不过娶这个女人为妻的噩运,他也只好认了,谁叫他倒霉呀。
“算了,算了,就她吧。大不了娶了她,再把她晾在一边。”他表情是十足的勉强与无奈。
他精心策划的“或然率之约”,还以为这万中选一的女人就算不够完美,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但万万没想到选中的竟是个丑小鸭,瞧,这怎么当他黑肱旭的妻子嘛?
黑肱旭嫌恶地连一秒都不想多待,他得赶紧找几个养眼的空姐洗洗眼睛,否则今晚铁定做噩梦!
不过在临走前,他还是大发善心的交代莫利,给她盖条毯子,免得她冻死。
※※※
在无任何嗓音干扰之下,潘瑾纯睡了有生以来最饱、最足的一觉,她嘴角噙着满足的微笑,慵懒地伸展四肢,然后再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着,舍不得离开这柔软舒服、沁凉如丝的床褥。
咦?柔软舒服、沁凉如丝?!她的床不是只用竹席垫着而已的吗?怎么会如此柔软舒服?还有她的被单粗糙破旧,怎么可能质感如丝,还轻轻凉凉的?而且她租屋外面不是正在日夜不停地修路吗?怎么现在却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
一连串的疑问让潘瑾纯乍然睁开眼睛,但一睁眼,她立即被眼前的东西给吓得失声尖叫,滚跌下床。
怎么会有一尊这么大的女圭女圭坐在她床边,还对她眨着眼睛微笑?!
突然,西片“鬼娃新娘”中鬼女圭女圭的恐怖模样闪入她脑里。
“别过来,否……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她高举枕头,威吓着正爬上床往她逼近的鬼女圭女圭。“我警告你,人鬼殊途,你千万别惹我呀!”
“我才不是鬼呢,我是人,我叫黑肱昕。”原来“未来的二嫂”把她当成鬼了,难怪会吓成这样;不过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她可是众人公认的大美人呢,“二嫂”竟然将她当成鬼,她若不整整她,她就不叫黑肱昕!
而且,这个未来的二嫂看起来呆呆傻傻的,整起来定很好玩。黑肱昕在心里窃笑着,无以计数的整人点子登时快速地窜进她脑里。
潘瑾纯提起胆子,抖着手碰碰她白皙粉女敕的脸,等确定大眼睛长头发的女孩真的不是什么“鬼女圭女圭”后,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但不对呀,这个自称是黑肱昕的女女圭女圭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里?
“你怎么会在我家?”
她家?黑肱昕微笑着不解释。没想到“二嫂”这么快就把这儿当家了。
她打开所有的灯,虽然她的姓里有个“黑”字,但不代表她喜欢在黑暗里聊天。
潘瑾纯的眼睛被突来的强光照得睁不开,两只眼睛眯了好久才慢慢地睁开;这一睁开,她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失声尖叫。“啊——啊——”
“二嫂,你别再叫了行不行?”黑肱昕再也受不了这杀猪般,而且还“分岔”的尖叫声。
“这……这是什么?”潘瑾纯嘴角不断地抽动着,一只手还比天指地的乱指着。
这些在室内设计杂志上才有幸看到的水晶灯。蒂芙尼床头灯及红桧木桌椅,和大得可以让两个人翻滚的英式骨董床,怎么会出现在她家?!
老天爷,一定是她还没睡醒做着白日梦,否则她那破旧得随便一个三级地震就能震垮的违章建筑,不会在一夕之间变得如此奢华,而且还装了她梦寐以求的分离式冷气。
而且她此刻不是应该在飞机上的吗?她何时下了飞机的,怎么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此时外头传来一声暴吼——
“是谁在鬼吼鬼叫的!”门随即被打开,一个斯文、俊秀,但却满脸怒气的男子走向潘瑾纯。“我就知道是你。你能不能安静点?人长得丑就算了,连叫声也像猪!”
“你是谁?凭什么说我丑!”她是哪里丑了,又没有歪鼻子歪眼睛的,这个白面秀气得像个女人的男人凭什么说她,看他自己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哼!一脸“欺世盗名”。
“怎么,你不认识他?”黑肱昕觉得奇怪,他们不是在飞机上就已经见过面了吗?若她没同意合约上的条款,她干嘛签名兼盖手印痹乖地和小扮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