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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酷达令 第3页

作者:骆沁

看着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柏宇彻叹了口气,眼底却充满宠爱的笑意。除了一些亲近的亲友外,没人知道他们这层关系,澄观也能干地将她的秘书身份表现得可圈可点。看在他这个同时身为老板的兄长眼里,真是又满意又疼惜。

“宇轺上个礼拜出院了,他还是无法行走,必须靠轮椅行动。”柏宇彻顿了下,才又续道,“麻烦的是,他不肯复健,伊莎贝拉要我们想办法。”

“什么?”褚澄观不悦地皱眉,手中的咖啡杯放上桌面。人家国际名模耍脾气不肯复健,居然要他们想办法?“我直接去找她谈!”一怒之下,她转身就要走出办公室。

“澄观,假如真要拒绝,你觉得我没这个能力吗?”淡然的语调顿住了她疾冲的脚步,“若不是接下‘海潮’的CASE,宇轺也不会遇到这件事,更不会是现在半身不遂的情况。不管责任归属如何,是我不能眼见一个人的下半生就这么毁了,就因为我们‘海潮’。”

可恶!褚澄观抿了抿唇,忿忿然地踱回原地,既怒这场意外所造成的愧疚感,又恼宇轺的自我放弃和伊莎贝拉的蛮横。不是她没同情心,而是对方真的太过分了。

“都警告过你放长假前别听这些了。”看到她紧蹙的眉,柏宇彻不禁莞尔一笑。

“我关心你,关心‘海潮’啊!”褚澄观轻皱鼻头,也忍俊不禁地笑了,“怎么,对上万人迷的宇轺,能干的伊莎贝拉也无可奈何呀?居然要找上‘海潮’求助?”

“宇轺拒绝上医院复健,后天伊莎贝拉要回英国聘请物理治疗师和向总公司报告此事,再加上处理一些宇轺原先预定的工件,这一去至少也要半个月的时间;而宇轺是个公众人物,伊莎贝拉不放心将他交给别人照顾,所以才会提出要我们派人帮忙的要求。”对方愿意把这个工作交代给他,也算是信得过他,“从他出院,这一个礼拜都是伊莎贝拉在打点他的起居。”

这不意味着“海潮”派去接替伊莎贝拉的人,不仅要担负起游说的任务,还得当钟点女佣?褚澄观翻了翻白眼,真是!受害者最大,可以予取予求!

看到褚澄观眼中的不以为然,柏宇彻知道她对宇轺的观感已跌至谷底,澄观向来厌恶自我放弃的人:“别怪他,若是有一天我的双腿突然废了,我可没有自信能以平常心视之。”

“是——”褚澄观拖长音,双手一摊,“宇轺现在在哪儿?”

“花莲再过去一点的一个小镇。”褚澄观瞬间拧眉的错愕表情,让柏宇彻不禁笑了。当他听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时,也是怔愣了一阵。有谁想得到扬名国际的宇轺会跑去那种小地方?不过,地方偏僻也有好处,至少记者和FANS找不到,“宇轺在那里有一栋海滨别墅,出院后坚持要去那里长住,连伊莎贝拉也拿他没办法,就是因为这样,伊莎贝拉才打算从英国聘请物理治疗师来。我应该会派小伍去吧,口才好,又是花莲人,对地理位置熟,很适合这长期抗战的任务。”

海滨别墅?褚澄观微微一怔。这个名词触动了她心里某一根弦。

她一直想着放假要去看海,但,只是想而已,明天就要开始放假了,她到现在却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要一想到这个她主动要求的长假,她就觉得郁闷,生命中的这段空白,她不知该用什么方法去填补。

她好怕这样的自己,仿佛只有工作才能证明的存在;更怕当她真鼓起勇气去看海,会强烈感觉自己的虚渺,而投向大海的怀抱——或许,这就是她至今还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原因吧!

“澄观?澄观!”柏宇彻关心的呼唤将她的神智拉回。

“什么事?”她敛了敛神,微微一笑。

看着她若无其事的笑靥,柏宇彻叹了口气。他知道澄观和男朋友分手了,却完全不知道原因,因为澄观不肯多谈,以前劝她休假都遭到驳回,这次她主动提出,再加上这件事,反倒令他感到不安,而且她的身体状况,也让他放心不下:“你这样让我和小都很担心,假如有什么事不方便找我谈,你可以去找小,别都闷在心里。”

她明白老哥和嫂子夏的关怀,但她真的做不到把心事对他人倾吐:“让我去吧!”没回应他的关怀,褚澄观突然转移了话题。

柏宇彻愣了会儿,才意识到她又回到一开始的话题。

“你要放假了,澄观。”他一正神色,认真道,“我有可能会让你去吗?要是你的气喘又发作了怎么办?在那种地方根本就没人帮得了你。”澄观一直给人利落精明的感觉,加上她太独立好强,根本没有人看得出她患有气喘。气喘就像个不定时的炸弹埋在她的体内,只有他们家的人知道这个病有多危险。

“我现在的情况好很多了。”褚澄观无奈地低叹口气,柔声辩解,“药都有,随身带着,回诊也一次都没中断过,我甚至已经记不得上次发病是什么时候。”只除了在夜深人静时,常会因胸口的闷痛而惊醒。她默默在心里补充道。

“我却永远记得几乎把你害死的那次发病是在你上国中的时候。”柏宇彻看着她,黑眸因担忧而转为深沉。那次她在学校因运动太过激烈而发病,校方又延误送医院差点害她失去了性命,在经历了这样的濒死边缘,他怎么可能让她去?“没发病不代表根治,你不能拿你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这么说来,我的休假计划是不是要取消了?我是不是不能出国、不能离开台北,只能乖乖地待在家里和你的眼前,好预防发病时你能随时把我送往医院?”褚澄观双手一摊,自我解嘲地低笑道,“我不能因噎废食的,哥,我不想把我的生命用来等待终结。”

“我不是这个意思……”想不出说词反驳,柏宇彻烦躁地转动手中的笔,开始另找借口,“假如你接下这个任务,必须和宇轺同住一个屋檐下,期限也不知多长,我放不下心。”

“你担心他会对我怎样吗?一个不肯复健、下半身瘫痪的失意人?”褚澄观挑眉,故作轻松地促狭低笑,“再说,这任务有什么不好?有免费的别墅住,又有薪水领,还可以乘机看看东岸的风景,呼吸新鲜的空气,除了偶尔动动嘴皮子游说一番外,这跟度假有什么两样?为了这分好差事,我很乐意把我的假期往后挪的。”

“澄观……”她那故作轻松自若的模样,让柏宇彻眉头皱得更紧了。

会突然起了这个念头,可能也是想让这件事先缓一缓她尚未理出头绪的心情,好让自己有心理准备去迎接假期,否则,她真怕明天开始放假,她会一直待在家里,直至耐不住寂寞而宣告假期结束。

褚澄观淡淡一笑,望进他的眸子,坚定地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别担心。”去看看海,或许宽广的海能沉淀她的思想,能告诉她除了工作之外,她还有哪些其他的存在价值。她俏皮一笑,开始撒起娇来:“让我去吧,东岸的空气比北部好上许多,我会小心不让自己发病的。何况,你知道我的工作能力,我若是能说服宇轺,那眼睛像长在头顶的伊莎贝拉不就会对我甘拜下风?我等着看这一幕呢!”

柏宇彻想再找出理由反对,但在看到她眼中的坚持后,满腔的劝说只能化为一声低叹。澄观一执拗起来,没有人能说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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