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气,他才有足够的冷静说道:“你方才不是和唐临瑗有说有笑的?他是个很好的人选,人品不错、外表出众,身为贵族子弟却一点也没有骄矜气息,你为什么看不上眼?”他刚刚虽被特意卖娇的吴雪莲缠着,但那一幕他可没错过,若是小舞讨厌对方,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秦舞撤撒嘴,身子一侧,像只小猫蜷曲在他的榻上,任由他说去。即使明知他带她到这里的目的,可当他当着她的面推荐别的男子、像是极欲将她摆月兑时,她还是忍不住心头那推心刺骨的痛。
她不知道她这种躺法会将她玲戏的身段完全呈现吗?“小舞!你听到没有?”他狂声咆哮,其中有大半的怒意是因自己的心猿意马而起。
秦舞依然没有看他,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你给我坐好,回答我厂没有得到回答的司敬之更加愤怒,见她仍旧没有反应,右膝跨上榻,手按上她的肩头正想把她拉起时,反而被她握住了手。
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秦舞运劲一拉,将他拉近了她的眼前,两人的鼻端几乎相触,在吐息间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热。
“因为他不是你。”她直视着他的眼缓道,颤抖的唇轻轻地覆上了他的。
他该将她推开!司敬之不住地警告自己,可那诱人香软的唇瓣,却让他丧失了意志力,完全抽不开身,他就这么毫无反抗能力地沉沦在她生涩的蛊惑中,甚至,下意识地反客为主,深汲她惹人发狂的香甜。
“司公子,打扰了,我家小姐要我送燕窝莲子汤来给您。”房外一声轻喊,惊醒了无法自拔的他。
司敬之急速弹跳起身,望着她那被他吻得红艳的唇,额上沁出了冷汗。他居然就这么被她诱惑了,在这房门大敞的情况下!最让他心惊的是,被人打断的现在,他居然分不清心里的感觉到底是庆幸还是失望?
其实迎春老早就到了门外,把他们的对话全都尽收耳底,幸好他们俩都忙于争吵,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正高兴着自己打听到了些端倪时,没想到事情和发展得出乎她意料之外。要是这么下去,她家小姐可就没戏唱啦!因此她连忙出声打断,端着东西走进了房里。
“哎呀,司公子你们有事要谈啊?那迎春就先告辞了。”看着榻上神色不定的两人,
迎春教作不知地笑笑,将东西放在桌上后,退了出去。她得赶紧将两人的暧昧报告小姐啊!但走没几步,她又转过身来叮咛道:“我家小姐是雪莲姑娘,希望司公子记得她这番好意。”语毕,迎春走出了门外,此时才真正离开。
司敬之心头紊乱不已。她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极富魅力,诱引着男人最深处的占有,连曾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都不曾动过心的他,如今却失去了控制。他怎么能?他的身份几乎等于是她的父亲了啊!
他该怪她的放纵还是该怪自己的把持不定?他抚着沉痛的额,下床走到桌边,闭眼沉道:“出去吧!”
秦舞不让他退却,急急通近。“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不是吗?不然你刚刚就不会放任让我吻你,而且你也沉醉其中……”
“小舞,别逼我送你回长安。”司敬之狠下心不看她,冷漠地说道。“回房去。”
看着他将她推拒在外的背影,秦舞抿紧了唇,纤手在身侧紧握成拳,而后转身奔出房外,懊恼地奔回属于她的房中。门才一阎上,她就虚软地倚着门板,滑坐地面。他对她是有感觉的,可为何他不肯承认、只一心想把她送到别人手上?她费了多大的勇气才主动献出那一吻,而他,却是如此轻蔑的口吻。
他的温热,似乎还留在唇上,可他的冷酷,已刺穿了她的心。手指轻触着被他吻过的唇,秦舞咬紧后,怕脆弱的心口载不住那伤人的疼痛。这是他给过她最接近的一次碰触了……
身后的门板响起了轻响。
秦舞微微一怔,怕是失神的自己听错了,静候了一会儿,依然无息。她缓缓站起,盯着门,许久,她还是伸手拿开了门闩。
门一拉开,沁凉的夜风迎面拂来,而门外无人。她不该心存期待的,那是不可能的。
她摇头自嘲地笑笑,当她要关上房门时,眼角余光所瞥见的事物让她领住了动作——门口放有东西。她上前弯身拾起,看清楚后,手开始颤抖。
这是她的绣鞋,她刚刚留在他房里忘了穿上的绣鞋。秦舞捂紧唇,怕自己会惊喜地叫喊出声。不是错觉,他刚刚曾来过她的房前,特地帮她送来绣鞋;在她做出这令他困扰的举动之后,他还替她送来了绣鞋!
这样的他,叫她怎么心死呵?方才的哀伤神色已被采然的笑颜取代,秦舞欣悦地笑着,心中盈满了希望。
还有两个月呢!加油啊!她笑着转身走进了房间,把门阀上。
第五章
“小舞姑娘。”
早晨,秦舞一拉开房门,就看到唐临瑗站在门外,献出了真诚笑容。
还真殷勤啊!秦舞走出房间,借着转身关门的动作撇撇嘴,没啥喜恶地说道:“叫小舞就成了,别加姑娘两个字。”
“天气很好,我想约你到花园走走,好吗?”唐临瑗不敢太过接近,怕唐突了佳人,保持约两步的距离,有礼地问道。
“我要先去找我表哥。”秦舞摇头,就要往司敬之房间的方向走去。
“敬之已经和雪莲出去了,刚刚我才在大厅进到他们,还是他叫我来找你的。”唐临瑗不好意思地笑笑,敬之八成看出他对小舞有好感了,否则也不会特地给他这个机会。
秦舞闻言微微一怔。没想到他居然用出这种手段?哼!他要把她和唐临瑗硬撮合在一起,她就偏不让他如愿!她扯了个笑容对唐临援问:“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到附近的湖塘划小舟去了,你也想去吗?”体贴的唐临援怕她害怕和他独处,顺口问了句。
正合地意!秦舞甜甜一笑。“那,麻烦你了。”
清晨的湖面散落点点的金阳,在轻轻的风拂下,粼粼的波光耀人地闪动着。
司敬之双手握桨,无意识地划着,没有理会面前的吴雪莲叽喳些什么,整个人已完全陷入了沉思。
谈吐风趣的他,加上俊逸斯文的外表,即使官位不高,依然深受姑娘家的欢迎,主动投怀送抱的可说是不在少数。面对那样的状况,就算对方再怎么缠人,他总是能极富技巧地以三言两语应付过去,让自己安然而退。
而唯独小舞,一面对她,他就只能手足无措,沦落到被地控制的地步。成长后的她,依然保有小时候的活泼,反而为她增添一抹独特的魅力。以前,他被她的蛮横闹得无计可施;如今,他却被她的真挚与娇媚给慑走了自制。
他对她没有感情吗?想起昨晚她的问话,眉宇因沉思而微微聚起,划桨的动作停了下来。思忖许久,司敬之微微苦笑,他根本无法果断地回答出否定的答案。
如同他曾质疑她分不清依赖和喜欢的感觉,现在的他也是如此。他想告诉自己,在他心中,她一直只是个孩子,可当他接触到她炙热的眼光时,他的心竟不知不觉地受到吸引。所以他昨夜才会急急将她驱回房,怕会被她逼出不该出口的话。
现在,她应该已经和唐临援到花园去了吧?一想到此,他的心头竟隐隐感到愁苦。
“司公子?司公子!”连串的呼叫把他游离的神智拉回,吴雪莲那笑得有些僵硬的脸迎面而来。“船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