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侮辱人。”轩辕如相两眼一瞇,颇为光火地提起他的衣领。
盛守业就是想钓出她的真心,“那妳的实话呢?”
第六章(2)
完蛋,中计了。轩辕如相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再次晚了一步才发现,他前头的那些话全是他一步步安排好的陷阱。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男女优势、身材优势全都输给他就罢了,为什么在口舌之争这上头,他还是功力足足高出她好几截,害得她说着说着就又掉进他的陷阱里?而最让她头疼的是,他老兄总是像面照妖镜,非得把她所窝藏着的都给照出原形来不可。
盛守业继续再道:“在我事前都已堵上妳能够拿来当借口的理由后,妳能不能就诚实的面对我一回?”
居然故意在她面前承认他在堵她的后路?太恐怖了,这种心机已经不是寻常人所练得出来的了,他还拿来对付她?也不想想不擅长玩手段的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阴险成这样根本就是种犯规。
轩辕如相一把推开他,“走开。”
“我很明白,除开我请花楚代我下咒外,妳渐渐地找不到理由拒绝我,也开始不知该怎么去说服妳自己。”盛守业紧紧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再次逃避,“可若是不这样,我又该怎么让妳看清我对妳的真心?到底要怎么做,妳才能明白我所要给妳的皆是真情真意?”
她有些愕然地看着他面上的那份执着。“你……来真的?”原来将她变为女人这事,真的不是在捉弄她?
他微微垂下眼睫,“我打从一开始就告诉过妳了,只是妳从不相信。”
“你明知我是个男人。”这等语言攻击未免也太势如破竹了,这教她要怎么挡啊?
“倘若我说就算妳是男人我也一样爱呢?”盛守业不再掩饰受伤的表情,“到头来,妳不也只会用不能接受来拒绝我不是吗?”
不需再透过言语,赤果果的伤害,详实地盘据在他的面容上,轩辕如相怔怔地看着他,从没想过她也有伤人至深的一天,彷佛只要她再多说一句话,就又会为他带来更多的伤口。
可她又能怎么办?难道要她就这样什么都不抵抗不拒绝吗?她的人生因他而被迫来个大转弯了,现下他还要拨乱她的心房,逼得她重新再去面对他?
“妳放心吧,我不急。”盛守业松开她的手,不想在此时逼她太紧,“就算要花上二三十个年头,我都愿等的,因此昨夜之事妳也别再想太多了。”
在他一放开手后,如获特赦的轩辕如相马上急急地起身,却在匆忙之间不意打翻了桌上的茶水,弄湿了她脚上的一只绣鞋。盛守业见状,一把拉起想要蹲擦鞋的她,让她坐回椅里,再蹲子抬起她的脚置于他的膝上,亲自为她月兑去绣鞋并以袖拭去脚上的水渍,而后,他低首亲吻着她的脚踝。
“你……”满面红霞的她僵硬地想推开他。
他仰起头,“第三个炼丹用的药材就在距此十里的县城,该走哪条路最快,我已替妳打听好了。”
“为何要帮我做这些?”
“欺负妳这么久了,我总得取悦妳一回,是不?”站直身子后,他以指轻抚着她的脸庞,侧首朝她轻笑。
啊,她记得这种笑意。
昨儿个夜里,他也曾这么对她真心笑过。
她更记得也不愿承认的是,那蝶儿般落在她肌肤上的柔柔吻触,万分珍借般抚着她的大掌,还有,他虔心虔意地捧着她的面颊以额相抵时,她在近距离所瞧见他那宛若祈祷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体内那颗毒药仍残留着的遗毒所致吧,那些以往有关于他的印象,不管是猥琐的、任性的、不择手段的,似全都遭人强行掳走了般,不给原由地就开始在她的心中搬家,甚至还让心神恍惚的她有些想不太起来。不知为何,此刻在她眼中,笑意里带着些许宠溺的他,看起来,根本就不仅仅只是……不太坏。
这里是盛氏后宫吗?顶着横扫过大街小巷的狂风暴雪,轩辕如相站在县城里规模最大的客栈前,神情呆滞地瞧着坐在里头等着她的盛守业,已被俨然就像前来朝圣的女人们给团团围住,正惬意地享受着她们所奉上的爱慕眸光。
据她目测,里头上至七十好几,下至十岁左右,不管是芳华少艾、良家妇女、两鬓霜白的老妇,只要是女人,全都败倒在盛守业散放出来的翩翩风釆,和迷死女人不偿命的俊容下,无一可幸免于难。
啧,那位孔雀外表野狼内在的仁兄,或许会引发这座县城许多家庭危机也说不定。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排开众女挤进去后,轩辕如相很识相地挑了个距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并叫来一壶热茶温暖她快冻僵的身子。
令人舒畅的暖意,在随着馥馥的茶水下了月复后,自她的喉间一路暖进了她的胃里,她满足地捧着手中的热茶,一想到等会儿她又得出门再挨冷不知多久,原本她已舒散的眉心,不知不觉地又再次绷紧。打从她开始寻找炼丹的药材起,无论是药引或者药材,全都是有着盛守业帮忙她才能入手,对这点颇为反感的她,一点也不想继续这般依赖他,因此在他们来到这座县城后,她便将他给扔在这,独自冒着风雪在城中打听关于炼丹材料的消息。
可近一日下来,她所打听到的线索,大多是琐琐碎碎,没什么用处也让她不知该如何下手。
女人特有的撒娇媚嗓,一而再地自她耳边传来,她抬首看去,围绕在盛守业身畔的女人们,为了在众女中月兑颖而出获得他的青睐,不是频频对他抛着媚眼,就是含羞带怯地轻扯着他的衣角,期待着他下一次的回眸。
轩辕如相别过脸,感觉有种闷闷的不快感,卡在她的胸口不上不下的,令她有些不是滋味地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倘若那家伙真那么爱勾引女人的话,他又何苦来招惹她,再把她害得凄惨无比?说到底都是那些女人的错,她们一开始为何不牢牢捉紧他,反而让这号风流公子捞过界地登门找上她?她们就不会把他给捆了拖回家慢慢享用吗?
大老远就瞧见她豪迈喝相的盛守业,起身排开众女,不理会她们的挽留,一步步走向躲得远远的轩辕如相。在惊见他竟走过来时,她怔了怔,赶紧视而不见地埋首继续喝她的闷茶。
别过来、别过来……他不安分地当他的万人迷,没事带着大批人马移动到她这桌做什么?她天生就对女人这种东西没辙呀。
“怎么绷着张脸?”天籁般的嗓音,在她耳边近距离地轻问。
靶受到众女刺人的锐利视线,轩辕如相硬是装作不认识地缩着两肩,闷不吭声地专心研究手中的茶水,一点也不想与那些女人为敌。
“打听到妳想知道的消息了吗?”盛守业低首看着她沉默的模样,大抵知道她为何会在人前如此畏畏缩缩的。
别再同她说话了,他知不知道那些女人全都以想要噬她下月复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她?他要是还有点天良的话就快些离她远点,好让她待会可以手脚无缺地走出这间客栈。
他愉快地向她警告,“再不抬起头妳会很后悔喔。”
轩辕如相二话不说地再缩躲到角落里,盛守业在她一移动时,飞快地抢过她手中的茶杯置在桌上,拖她起身后,两掌紧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给压在墙上,而后毫不客气地一口口啄吻着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