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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字七号房 第18页

作者:绿痕

愈听愈火大的轩辕如相,满心不平衡地瞪着他。

哼,待开阳就万般呵护、小心疼宠,对她呢?就只有虐待羞辱,还有满口让人听了就火气大的字句,这待遇也差别太大了吧?

“手……”当月复里的刺痛感又再次折磨起她时,她低垂着头说着。

“什么?”

“去洗手,整只手臂都要洗。”

“然后呢?”奉命照办的他,拭净了两手后坐在她身边问。

“拿过来。”她微瞇着眼,将目标定在那啃咬起来会让她有复仇痛快感的手臂上。

盛守业不明所以地将右臂凑至她的面前,岂料她张口就又是用力一咬。

“还是很疼吗?”瞧着她忍抑的模样,他的眼底写满了心疼,“大夫说过这帖药很有效的,待会就会好些了。”因为蓄力抵抗疼痛太久,就连咬起人来也没什么狠劲的她,在听见他的安慰时,更是负气地埋首啃咬着他。

“够不够?需要这只也啃一下吗?”他不痛不痒地看着她在他的臂上印下一排整齐的齿痕,大抵知道接受他照料的她,对于这事心底有多么不情愿。

她虚弱地应着,“当然要……”她要啃掉他的手臂当下酒菜。

不过多久,在手臂上传来的啃咬感愈来愈没感觉时,盛守业低首看着即使眼皮已经沉得很,仍是不肯放弃报复的她一脸爱困的模样,他叹息地调整她的睡姿让她睡好。

“睡一会儿吧,醒来后就不疼了。”真是,就连想睡时也还是这么固执。

在安顿好她后,本想出门再去另找个大夫开帖的盛守业,想起身时,这才发现她握着他的手指睡着了,这是她头一回主动亲近他,当下他欲走的步子因她而停了下来,怎么也不想抽走他的手指让她的掌心空空荡荡。

昏昏沉沉地熟睡了许久后,待轩辕如相醒来时,天色早已黑了,就着廊外的微弱烛光,她这才发现她的掌心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而盛守业则是背对着她,手臂扭曲得很不自然地坐在床下不动。

她忙松开手,“你的手不疼吗?”呆子,何必就这般任她拉着?

“好些了吗?”他反而先关心起她的情况。

“嗯……”虽然很不情愿,但受他照顾也是事实。

“太好了。”盛守业起身点燃一室的烛火,再走至门边时回头对她交代,“我这就去拿妳的晚膳来,妳梳洗梳洗,顺道把汗湿的衣裳换了。”

头一回没反对他的轩辕如相,在梳洗过后,沉默地瞧着他事先为她准备好的衣裳,并在心底开始编织着,她之所以会这么听话且合作的原因。

虽然说,他的确是罪大恶极,但长期对着一个人发火犯脾气,这也是很累人的,没错,她不过是太累了,所以才懒得再与他打打骂骂而已。

当盛守业在夜深时分的客栈里,想尽法子端来他俩的晚膳后,首次破天荒同坐在饭桌前的他们,在沉默地吃着晚膳时,轩辕如相颇好奇地瞧着他那双她从没仔细瞧过的眼眸。

“你是何时认识我的?”要报恩总得先见过面吧?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似乎曾在哪看过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心情好到几乎藏不住笑意的盛守业,强行装作镇定地继续吃着饭。

“在我很小的时候。”哟,她总算可以静下心来面对他,并稍稍对他感兴趣了?

她想不起地搔着发,“我做了什么事值得你用这种方式来报恩?”

“妳救了我一命。”

“我曾救过个孩子?”怪了,她怎没半点印象?他会不会是报恩报错人了?

他缓缓抬起头,“自那日之后,我就一直看着妳。”

“那看出什么心得来了?”她怎不知她曾被这个骚扰犯给跟踪过?

他回答得很干脆,“爱上妳。”

“住、嘴。”一根青筋瞬间在她的额际隐隐浮动,她连忙伸掌捂住他的嘴,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盛守业刻意以舌舌忝了一下她的掌心,在她速速收回手时,边说边帮已吃完的她收走托盘拿去门外摆着。

“看了妳那么多年,会爱上妳,不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吗?”虽然说在知道她是个男人后,是为他带来了点小困扰。

轩辕如相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的背影,“什么理所当然?你也给我用力否定一下啊!”

“抱歉,我这人是很崇尚心之所向绝不可违逆的,因此,哪怕妳是男也好、女也好,我都会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将妳的人与心都打劫到手的。”有恩不报这怎么行?他说什么都要还给她不可。

“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搞了半天还不是他的私心作祟?

“没错。”

啊,真是令人气结又气虚……但若是现下动怒再同他杠上一回的话,太没劲也太没体力,形势只会对她不利。轩辕如相提不起精神地趴回她的病床去,卷走了厚重的被子将自个儿捆在被里,再将身子弯成最舒服的姿势。站在床畔的盛守业瞧了瞧她没半点女人态的怪异睡姿,含笑地帮她拉出一缯被她卷进被子里的长发。

第四章(2)

“快些爱上我吧,我定会让妳幸福的。”

闻言的她张开了双眼,皱眉地瞧着他面上看似恋恋不已的模样。

他的报恩,就只是单纯的想要给她幸福?

不对,事情绝不可能会这么简单,就她目前对他的了解,他才不是什么心思淳朴无害的善良报恩者,打从认识他起,日日在他的魔掌之下惨遭蹂躏后,她太清楚他的本性究竟有多么邪恶和反常了。

她戒慎恐惧地问:“敢问阁下……您对幸福的定义是?”

“嗯……”盛守业微偏着脑袋思索,“吞了妳全身上下,不留半根骨头?”不都是这样吗?

“我拒绝。”她就知道。

“当真不再考虑一下?”

“我慎重拒绝!”

“我家是拜狐狸的。”天字五号房里,近期俨然就像同住在一块儿的开阳与上官如意,在丹心忙完了客栈里的所有杂务,又在夜里跑来这与她们闲聊喝茶时,开阳缓缓忆起了些有关不知出门上哪去的义兄之事。

“狐狸?”上官如意挑高了秀眉,从没听过有人拜这类的。

“我也不知这是为什么。”开阳点点头,愈想也愈觉得古怪,“我还听我义父说,他们这族每隔一代就得换一个姓氏。”小时候她老是搞不懂为何爷爷、义父、义兄三个全都姓不一样的呢。

“为何要换?”

她搔搔发,“听说是先祖怕后代会被仇家找上,所以才会有这祖训,以期后代能避开仇家。”

丹心听得满心好奇,“妳义兄的先祖曾做过什么坏事?”怎么这些房客每个祖上都有仇家?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跟什么炼丹术的有关……”开阳皱着眉回想了许久,只隐隐约约记得一些不太齐全的印象。夜里自远处传来的悦耳铃音,穿过了家家户户及客栈里的每条巷弄,直抵对这声音甚是敏感的丹心耳里,当下她瑟缩地抖了抖肩头,而后装作没听见似的继续喝她的茶。

“丹心,妳没听见铃声吗?”开阳以为她没听见,拉着她的衣袖提醒她。

她的面色有些青惨,“听是听见了,但我不能去。”

“为何?”

“因那是天字一号房的铃。”没法子,东翁规定她只能捡被踢出一号房门外的,而不能去检门里的,加上她的工作老是忙不完,因此分身无暇的她也只能陷侯爷大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开阳诧异地睁大两眼,没料到步青云还当真委段来。

“侯爷……还在带孩子啊?”她原以为步青云只试过一日就会把那三只全都踢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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