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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字七号房 第8页

作者:绿痕

备受人性丑陋面打击的轩辕如相,颤颤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苍天不仁、邻居们皆无义啊……好,她轩辕如相在今日总算是看清他们了。

“话说回来。”步青云接续起方才未问完的话,“鞑靼,那位盛守业为何要对七号房的这样做?”

“不知道。”同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鞑靼,无奈地将两手一摊。

“哪,算命的,妳认识那个叫盛守业的吗?”步青云干脆扭过头去,问向那个已不再对人性抱持着半分信任的邻居。

“在今日之前听都没听过,不过,在今日之后……”轩辕如相缓缓抬起头,目光森冷地漾着诡谲的狞笑,“哼哼,我很肯定日后我定会亲手将他的大名给刻在他的墓碑上!”

“妳确定妳家祖先没得罪过他家的祖先?”这间客栈里多得是祖先皆危害后代子孙的住户,说不定她家的也曾得罪过什么人。

“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他,且我家祖先从不与凡人为敌。”愈想愈烦的轩辕如相开口就否决这项可能性。

“那他是妖吗?”若他记得没错的话,轩辕家向来常与妖物那类的为敌。

她听了更是没好气,“他是人。”虽然第一眼看上去,那家伙的确是妖里妖气了些,但他的确是个凡人没错。

“还是个在众人面前强行吃她豆腐的男人……”鞑靼又忠实地在他耳边说出发生在客栈里的详细实情。

“霸王硬上弓?”步青云莞尔地张大眼,“这么饥不择食?”真难得有这等能人志士肯愿意壮烈牺牲。

鞑靼也感慨地摇首,“就是说啊。”

轩辕如相神色甚是不善地扳了扳两掌,“哪个想死的,别嫌太客气,说啊,有种就继续多说几句啊。”

“东翁叫你把她扛来我这做哈?”赶在轩辕如相想杀人放火前,只想送客出门的步青云纳闷地问。

“替她想想法子。”

“都已莫名其妙变成个女人了,本侯还能想什么法子?”就算要扔,也该扔去地字十号房才对吧?他又没有把女人变成男人的本事。

“不要再让我重复一次!我说了,我是男人不是女人!”强烈维护男性自尊的轩辕如相,再次将二十几年来曾经存在过的事实吼进他耳里。

步青云只是两眼在她胸前来回瞧了半晌,而后鄙视地哼了哼。

“目前只剩心态还是。”虽然胸前的可看之处没他家如意的那么壮观,不过,也有料得很有可看性了,这样她还想不认?

“少在那说风凉话!”轩辕如相使劲地一把扯过他,“你这小人不是精明得跟只猴子没两样吗?快点动动脑子解决本大爷的问题!”要不是冲着那颗总能解决问题的脑袋,谁想来这瞧他的冷脸之余还得被羞辱?

他爱理不理地瞧她一眼,“例如?”

“身为皇帝面前最当宠的臣子,你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士都识得吗?你就不会快点去找个什么国师或法师来救救急?”既然这等违反医理之事蔺言都解决不了,而她本身也毫无头绪,眼下她也只能朝其它或许能够解决此事的同行靠拢了。

“国师?”没良心的步青云冷冷一笑,“上个月,本侯才又克死了一个胆敢在皇城里妖言惑众的国师,眼下正好凑齐一打。”他就不信往后还有人敢再进宫试图抢占他千里侯在陛下面前的地位。

“……”就因他在家里闲着没事干,所以他就发功克死她仅有的救星?

鞑靼一个头两个大地擦着额上的冷汗,“那这下……”

一心只想看戏,全然不想施予援手的步青云,毫不同情地对她咧大了笑脸。

“妳就暂时当个女人吧。”

好恐怖。怎么看都觉得恐怖……为什么女人这玩意儿,会全身软绵绵又像是没哈骨头似的?

回房沐浴完毕后,坐在内室里的轩辕如相,面色苍白地低首瞧着她怎么也不愿面对的现实。在她一身薄薄的内衫下,有着一双模上去光滑无比,就连一根腿毛也不存的修长美腿,衣袖里,则藏了两只就连点细小的寒毛都看不见的皓臂,而在她胸前,还有两团东西会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微微晃动……犹豫地拿来丹心放在小桌上,强力叮嘱她一定得认命瞧瞧的铜镜,稍微有了一点点勇气的她,反复深吸了好几口气后,神色壮烈地翻过铜镜慷慨就义,半晌,再忍不住肮内阵阵欲呕感的她,急急地一手掩住嘴。

“嗯……”谁来杀了她吧,美得她好想吐。

什么叫她暂时当个女人?就会说得好听。

她就连一刻也撑不下去,哪有可能撑到解救之日的到来?而更严重的是,以她这副德行,她是要怎么出门见人,或是翻山越岭四处去找救兵?别说是出门工作了,眼下的她,根本就被软禁在这间客栈里求救无门。

就在方才,在蔺言来过这儿一趟,火速替她上完“身为女人应知事项”的标准课程后,已被打击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她,再看到不知是雪中送炭还是火上浇油的丹心,特意送来一大箱女人专用的衣裙,并耐心无比地一一教完正确的穿戴法后,她只觉得,这简直就是她小时候的梦魇再度重演。

都拜轩辕家奇怪的家规所赐,身为轩辕家之人,若为男子,那么在年满十岁前,就得遵照祖制以女孩的身分养着,害得年幼无知的她在十岁以前,还天真的相信双亲的谎言,可就在她十岁生辰一至,她随即被强行换回男子的身分,还在双亲的严格监督下,重新学习起该怎么当个男人。

可现下是怎么着?她都当个男人当了十来年了,也总算遗忘掉那一道陈年精神创伤了,偏偏这时又要她扮回女人,也不管她的内心会不会又再来一回的天人煎熬,就算是老天爷想耍人也总该有个限度吧?她这辈子没事干嘛投胎到害她打小就人格受创的轩辕家去?不行,现在可不是沮丧或是继续自我唾弃的时候,就如丹心所说,当务之急是该怎么解决这天大的问题才是。只是,六号房的两名共犯都已落跑了,全栈又没半个人帮得上忙……

一个久违的老友人名,像个淡淡的印子,在她苦苦思索的这当头无声地浮映在她的脑海里。轩辕如相怔了怔,赶紧抄来数张黄符,并在上头书了道法符,而后打开窗扇,将由黄纸幻化为术鸟的式神给送出窗外。

迎着天际纷扑人面的细雪,目送式神消失在雪端之后,冻人的寒意令穿着单薄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咚嗦,正想关窗着衣的她,眼角余光赫见一道此刻她最不想见的身影,竟轻而易举地突破她所设下的结界,还大大方方地倚站在她家门内。

好哇,她都没亲自杀上门去,那个无耻之徒竟胆敢主动来这踩地盘?就算是瞧不起人也该有点分寸。

匆匆着装完毕再走至园中站定后,顶着鹅毛细雪的轩辕如相,慢条斯理地扳了扳颈项。

“我给你两个选择。”

盛守业姿态优雅地朝她欠了欠身,“在下洗耳恭听。”

她扳按着十指,“一是让我拿刀砍了你,二是你拿刀自己捅自己。”来吧,快捡一样,趁她改变主意前,或许她还会行个好心赏他个痛快。“有第三个选择吗?”这两者皆太不诱人了点。

“有。”早就准备好的金刚印,随着她的话尾一落,立即来到他的面前。

闪过那记在铜门上头印下掌印的金刚印后,盛守业淡淡叹了口气。

“妳把我当魑魅魍魉来打?”这会不会太侮辱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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