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你扮叫谁扮?”左刚一掌拍开他,说得十分理直气壮,“你说,我这德行扮得成女人吗?”既然那个乾尸案的祸首每回都找上女人,那他也只好找个女人诱她出来,但这个诱饵他又不能随便找,在被天水一色利用过那么多回后,这回他当然要找天水一色下海牺牲一下。
身材虎臂又熊腰,面孔既粗犷又阳刚,他要是换上女装扮成女人……天水一色光只是想像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有点反胃想吐。
“所以我才要你来扮嘛!”他就是看准了天水一色面容清秀俊美这一点,没想到打扮过后,居然成了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嗯,他有眼光。
天水一色沮丧地掩著脸,“我究竟还要丢脸多久?”一世英名全都毁在这一日……这事要让人知道了,往后他在蚀日城就不必混了,而他那好到不行的行情,和那一大票爱慕他的仰慕者,大概也会因此而消失无踪。
“放心吧。”左刚拍拍他的肩头,“据我家客栈里的包打听给的可靠消息,咱们在这遇上她的机会很大,你就耐心点等著吧。”
只是,左刚嘴上说是这么说,但在他们又继续等了一段时间后,因雨日,湖畔仍旧是没什么人迹,更别说是他们想找的那个女人半点踪影。
“姓左的……”愈等愈不耐的天水一色,在左刚已经开始频频打盹时,毛火地一把推醒他。
“你别猴急成不成?”被摇醒的左刚,大大打了个呵欠。
他火大地嚷著,“都一个时辰了!”都怪左刚出的这什么馊主意,等了快一天却什么成果都没有,他家的那个包打听给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
左刚顿了顿,盯著远处的人影一缓筢,忙一手掩住他的嘴。
“别嚷了,有人来了。”
“是这个?”天水一色忙扬起伞看,将那名执伞走过来的女子瞧个仔细。
左刚直觉地摇首,“不是。”照他看来,来者步伐虚浮,下盘不稳,一看就是没练过武的寻常百姓。
天水一色听了,才想丧气之馀,左刚却握紧他的臂膀要他回神。
“跟在她后头的那个才是!”糟了,后头那个武功底子不知有多深厚的女人,所相中的定是前头这个姗姗走来的姑娘……啧,他就知道每回定会多一个局外人来坏事。
“我知道了,你先躲起来。”早早就等著她的天水一色,推著他往后头的大树躲。
沿途跟著前头的姑娘一路走至湖畔角落处的湛月,才打算下手,却发觉前头还另有一个撑著柄红伞,似在树下等人的姑娘,她朝四下看了看,也不做多想,在前头的姑娘走至树下时,使出轻功跃至她们面前,两掌十指一探,一鼓作气同时掐住她们的喉际。
遭她跟踪许久的姑娘,在她那么一掐,禁不起她的力道,大大受惊后一口气突然喘不上来,登时吓昏了过去,而另一个遭她掐住的“姑娘”,在她掌心下,却传来一种不属於女人的凹凸感……
喉结?
“你是男人?”湛月更是使劲地掐紧天水一色。
“如假包换。”天水一色缓缓地抬起头,朝她咧出一笑。
“一个臭男人,我要来何用?”她用力哼口气,掐住他的五指瞬间放开为掌,一掌直拍向他的天灵。
动作远比她快的天水一色,在她来得及下手前,丝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掌击向她的胸口。
“你要侮辱其他的男人是可以,独独大人我就是不行。”挨了他一掌,在她掐著另一个昏过去的姑娘频退了几步时,天水一色扯去顶上的假发、月兑去身上的女装,抬起下颔高傲地瞥向她。
“佛手印?”低首拉开衣裳看了胸口上墨黑色的五指印后,她马上认出他是谁,“你是天水一色?”
“正是在下。”已经累积了整整一日怒气的他,扳扳两掌,准备把所有的怒气都转给她消受。
湛月马上把手中的姑娘拉至胸前,“别动,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那就请你先把人还给我们吧。”
躲在后头的左刚,在说完这句话时,手中的捕刀已出鞘,一刀划向她的月复侧,在她及时闪过而身子偏了点时,随即冲上前一手揽住人质的腰际,打算将她给抢回来。可湛月却在这时扬起一掌,改而将目标转向手中的人质,左刚见了,当下顾不得一切,忙不迭地抢回人质,再抱著手中的姑娘背过身子挨上她一掌。
“唔……”尖锐的十指划破他背后的衣裳,留下五道利爪的痕迹,亦带来热辣辣的痛感,左刚顿了顿,在背部开始麻痹时,赫然发觉一事。
竟将毒藏在指缝里?
“左刚!”一见不妙,天水一色忙要冲上前解围。
“你别过来,这个交给你!”不想天水一色也跟著中毒,左刚使劲地将手中的姑娘扔给天水一色后,在湛月又想在他身上多抓几下时,他抽出捕刀,单膝跪地旋身朝后准确地打横一砍。
沁染出来的血花,在湛月朝后大跃了一步时,自她的月复间大大地晕开,中了一掌又被砍了一刀的她,没想到左刚竟在中了她的毒后还能站起身,当下她便放弃了天水一色手中的姑娘。
手中抱了个人不能去追,只能任湛月以轻功飞快离开,天水一色惋惜地看著远方一会,再低首看著怀里仍不知昏到哪一殿去的女人。
走回他们身边的左刚,微喘著气问。
“认清她的脸了吗?”
“牢牢记住了。”岂只是认清那张脸而已?在见著那张脸后,他马上就知道她是何方神圣了。
“那就好。”话一说完,一直死硬撑著的左刚马上朝后一倒。
“喂,你还活著吗?”将手中的姑娘摆在一旁的石椅上,让她继续去梦周公后,天水一色走至他身边以脚踹踹他。
“就快死了。”
“中了我一掌又被你砍了一刀,看来,那女人在她将内伤和外伤治愈前,势必得安分一阵子。”天水一色抚著下颔想了想,然后再低头看著他那张逐渐泛黑的脸庞,“你中了什么毒?”
“我不知,你呢?”打他当上捕头以来,什么暗器什么毒没中过?今儿个算他运气好,总算有人给他玩个新花样了。
“我也不知。”翻过他的身子瞧了瞧他的伤口,天水一色面色凝重地锁紧了眉心。
“那位姑娘没事吧?”愈说愈喘,左刚在背后的伤口开始流出血水时,费力地瞧了他拚命救回来的女人一眼。
“只是吓昏而已……”天水一色没好气地拿来一旁的女装,以衣裳用力压住他的伤口止血,“我说你呀,在这节骨眼,你还有空惦记著别人?”
左刚疲惫地闭上眼,“当然,谁教你每回都不顾著局外人?”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他。
“先别说这些了。”暂且替他封住几大穴阻止毒性扩散后,天水一色扶起他坐正,“哪,你还能撑多久?”照伤势看来,毒性已迅速侵入体内了,没想到这来历不明的毒竟这么狠毒,在江湖里打滚多年的他敢挂保证,除了邪教邪派之人,恐无人会用上这种毒。
“以我的内力,最多不到一个时辰……”
“走吧,我带你去讨救兵。”可不希望因此而少了个同僚的天水一色,一手拉过他的臂膀搭在肩上,一手抱紧他的腰,半拖半拉著两脚已麻痹得不能行走的左刚离开湖畔。
“你确定……救兵能解这种来历不明的毒?”左刚喘了喘,话才说完没多久,头也跟著一骨碌垂下。
“我肯定。”
已在心底弄清乾尸案是怎么回事,以及何人与幕后主使者有关系后,天水一色在左刚完全没有反应时,再将他捉稳了些,加快脚步直往吞月城的方向走去。